赤林城,林青告别了在赤林城养伤的诸多军卒后, 而后又告别了都司与布政使司衙门的诸多官吏, 而后带着百余名军卒,径直冲出赤林城向西而去。 高大的城墙之上,种应安与种鄂静静屹立看着那一小队人马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目光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种鄂才轻轻发出一声叹息,沉声道: “父亲,孩儿想在开春之时带领人马去草原上转一转, 清理一番乌孙部残余,顺便再带回来一些青壮,在榷场中做工。” 种应安有些欣慰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丝笑容: “应该的,现在北方没有强敌,去草原上转一转,见一见草原风光, 等到开春,朝廷不会放弃对草原芒果的攻伐,提前去适应一番也好。” 说着,种应安脸色愈发空洞, 转头看向那茫茫无际的白色雪原, 阳光泼洒而下,依稀能看到雪原下隐藏的土黄色, 再过一些日子,这些土黄色都会变为嫩绿色, 春风袭来,又是一年攻伐。 不知过了多久,种应安淡淡开口: “这些日子呼延大托有异动吗?” 种鄂抿了抿嘴,轻轻摇了摇头: “自从那些文书送来后,他们就像是没了踪迹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至今都没有露面,也没有察觉到有人与呼延大托接触。” 种鄂脸上露出一些疑问: “父亲,孩儿如今有些怀疑,是不是真的有这些人?” 种应安干笑两声:“乱臣贼子哪里都有,在这北疆赤林城尤为聚集, 只是咱们不知道具体是谁罢了。” 种应安低头看去,目光深邃。 在城门下,有着赤林城与彭州的诸多官吏, 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在此, 甚至榷场中的一些草原人也来到这里看着靖国公离去。 种应安的视线来回扫视在每个人的身上停留, 他想仔细从中看出端倪,却有些颓然地摇了摇头, 眼前这些人似是都有一些嫌疑,无法分辨。 种应安的视线落在最前方名年轻小将身上,缓缓开口: “种鄂,独孤忍在东北之地曾与二王的部下交过手, 还杀过王庭的人,草原作战尤为丰富,你要多与他学一学。 莫要认为他年轻就轻视他, 你是咱们西南之人,本就出身尊贵, 纵然是他年轻无比,又厮杀勇猛, 可能一辈子也到达不了你我这高度,所以放心大胆地去用....” 种鄂的脸色有些古怪,视线看向远方, 在那里就有一名年轻人消失在视线中,同样厮杀勇猛年轻无比。 种应安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轻轻一笑又缓缓摇摇头: “此种事情日后绝无仅有,王朝崩灭之际, 能出一个力挽狂澜之人已是万幸, 如今咱们大乾已经有一个了,不会再出第二个。” “父亲觉得靖国公能力挽狂澜?” 种应安叹了口气,苍老的脸庞上带着一丝感慨,脸上的褶皱似乎更加幽深: “是陛下相信他能力挽狂澜, 至于为父...总感觉他的下场不是太好, 只是如今大乾,若是不相信他还能相信谁?” 说着,种应安笑了起来: “总不能相信为父吧,为父已经是垂暮之年,活不了多少日子, 就算是为父有所雄心,陛下与朝廷也不会相信。” 种鄂嘴唇翕动,似是想说什么, 但又泄气,一般地没有开口。 种应安瞥了他一眼,畅快地笑了起来: “多看多想多学,日后你也能成为一方镇守,守护一方平安, 至于力挽狂澜之事,还是不要去做了,那太累了。 咱们的父辈世世代代镇守西南, 吃的都是先祖遗泽,没有费什么大功夫, 早已经忘记了打天下是多么的难,更何况打的还是草原蛮国的天下, 兵锋对外也要对内, 为父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将咱们平西侯府好好传下去。” 种应安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但种鄂却没有丝毫厌烦,就那么定定站在那里眼神空洞。 人贵有自知之明,自己是什么本领种鄂清楚, 不过是一个有些幸运的纨绔罢了。 就算是如今操持了诸多军伍之事, 他还是会有些不懂,相比于那些天资卓绝之人相差甚远.... 抿了抿嘴种鄂沉声开口: “父亲我知道了。” 种应安笑着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一事提醒道: “对了,武道修为一途,你可不能落下, 前几日林青与那东北二王比拼武道修为,让为父看清了许多事情。 想要横扫天下,武道修为与军伍战阵,缺一不可。” “还请父亲解惑。” “有足够的武道修为才活得够长, 就算是受到气运桎梏也能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 不会被什么风寒杂病一下子就带走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