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 林青听到拓跋砚之言,不由得愣了愣,随即发出一声嗤笑: “你甘心吗?” 拓跋砚脸上忽然多了几分寂寥,他轻叹一声: “成王败寇,越赌服输,没有什么不甘心的。 草原上蛮国已立,左贤王做了本王想做之事,已经彻底将本王的路堵死,本王没有别的选择。” 空气中还带着几分冷意,拓跋砚呼出的热气迅速变成雾气消散, 林青没有再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前方小锅中咕嘟的食物。 不知过了多久,军卒休整完毕, 一行人马再次上路,行走在彭州大地上。 眨眼间半个月过去,靖安军已经行至了彭州的西北角, 因为有粮草辎重,以及所携带的银两, 所以他们走得并不快,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缓慢。 军卒们依旧在缓缓前行,但林青已经带着百余名亲卫脱离队伍,来到了一名为银山之地。 此刻这里依旧被白雪覆盖,四周一片白雪茫茫,一片杳无人烟的景象, 这让跟随其中的拓跋砚暗暗疑惑,出声发问: “来这里作甚?” 林青嘴角不知何时勾起了一丝笑意: “来见一见故人,只是不知他们还在不在这里。” “故人?”不只是拓跋砚面露疑惑,就连跟随在身旁的一些亲卫也同样面露疑惑。 林青没有再解释,而是就这么直直向前行去, 银山的地势有些崎岖,兜兜转转才找到了一处隐秘到忌惮的山间小道, 此刻这里已经堆满了积雪,几乎要将小道都填满。 见此情形,林青表情有些黯淡,心中不免生出一丝失望... 此情此景,几乎可以说明,这银山已经无人居住。 但他还是带着一众军卒走了进来, 进入山中,拓跋砚才发现这里的精妙,四面环山,入口狭窄,乃兵家险要。 虽然无法屯兵拒守,但在这里可以藏匿军械,军卒,甚至是一些粮食军资。 这在大部行军中是常见的事情,留下一些粮食军资以备不时之需。 沿着小路,很快众人便见到了一个略有萧瑟的破碎小寨, 大门摇摇晃晃,只剩下了门框,其上的门板不知所踪, 透过空旷的大门,能看到里面几间小木屋,散落的农具已经布满积雪,俨然一片萧瑟场景。 见到这一幕场景,林青默默叹息一声,慢慢走了上去, 直到此刻,一些亲卫才想起来这里是哪, 在上一次返回曲州时,靖安军在这里暂避过一段时间。 此地的主人是张三与芸娘,还有一些落魄女子。 此刻,竟已成了这般模样? 林青翻身下马,走入其中,几间木屋紧密相邻,像是在抱团取暖。 屋顶上由厚厚的积雪堆积, 察觉到来人,似是有些不堪重负,悄然滑落,发出沉默声响。 院内,散落着各式各样的农具——生锈的镰刀、断裂的锄头、风化的木桶…… 它们静静地躺在雪地上,被白雪覆盖了大半,仿佛是时间遗物。 林青就这么一间房一间房地走进去看,里面也是一幅破败场景, 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布上了蛛网,显然已经许久没有人居住。 上一次前来是匆匆赶路,还要从彭州边境去到草原,来不及带上张三等人。 但现在,大部行进缓慢,带着辎重, 若是他们愿意走,林青乐意带着他们去到曲州, 至少不用在此地与世隔绝,过着困苦日子。 只可惜,早已人去楼空。 轻轻一声叹息,林青返回了战马,翻身而上,就这么掉头折返,速度不快。 他的眼神在道路两旁仔细打量,依稀记得, 上一次来到这里时,道路两旁都种着庄稼,道路平坦,被打理得极好。 如今已经被风雪掩埋。 轻叹一口气,林青挥了挥手,周遭的亲卫才一点点跟了上来, 一些想起来这里的亲卫们神情也有一些失落,眼神黯淡。 生逢乱世,就是如此,这才多久没见,就已经物是人非。 拓跋砚走在一侧,面露思索,沉声发问: “这里之人是靖安军旧部?” 林青摇了摇头:“只是路上偶遇的好心人。” 此话一出,拓跋砚脸色古怪到了极点, 他没有想到一直杀伐果断的林青居然如此重感情,过路之客都要前来看看。 “你此副模样不论是传到京城,还是传到蛮国,他们都不会相信。” 听到拓跋砚此言,林青嗤笑一声: “我如何,为何要让他们相信?他们的看法,又与我何干?” 拓跋砚一愣,而后大笑起来。 一日后,林青带着百余名亲卫以及拓跋砚来到了赤林城,而其余靖安军依旧在朝着西北而行。 赤林城此时此刻似乎已经没有了年前的萧瑟, 城墙也进行了修缮,古朴气息少了一些,却多了一些平和,似是大乾内地,未经战火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