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阁内,虽然天色未暗,但烛火早已点亮, 映照着四壁藏书散发出的沉稳光泽,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与木质的古朴气息。 室内陈设简约,巨大的紫檀木书案上堆满了各类文书,一旁的铜鹤香炉中轻烟袅袅。 兵部尚书庄兆身着官服,站立于内阁首辅王无修身后, 双手轻柔而熟练地在其肩膀上按摩,动作中透露出恭敬与关切。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 庄兆的额头上,不知何时已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一点点粗重, 这让坐在长椅上的王无修轻叹一声面露感慨: “维先啊,你也有些老了, 老夫还依稀记得十五年前老夫返京,一路上舟车劳顿你也是如现在这般, 为老夫捏肩捶腿,接风洗尘。” 庄兆苍老的脸庞上挤出一丝笑容,略带用力地开口: “老师,不知不觉间学生的孙儿都已经长得如学生这般高了, 上一次学生返家时, 他还兴冲冲地与学生说,喜欢上了一名女子,想要将其娶回家。 “哈哈哈,倒是与你一般年少风流。” 听到趣事,王无修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 可庄兆却缓缓摇了摇头: “还是学业为重,学生打算趁着他年轻,让他多练习一些功法,看看有没有武道之上的天赋。” 王无修眸光中闪过诧异,轻轻点了点头: “这是正事,我记得皇宫府库中有几本高深功法, 你可以拿去给他看看,若是有武道天赋,那就先行习武,也省得日后做了官没有时间。” 庄兆脸上闪过一抹喜色,连忙开口: “多谢老师...学生也是这么想的,若是身具武道修为, 平日里在衙门当值也不会太累,至少也能强身健体。” “是啊,我等就是吃了没有修行武道的亏, 如今处理起朝堂政事来,显得异常疲惫。 看看五军都督府那些吏员官员, 真要是忙起来,可以三天三夜不睡觉,而我等就不行啊。” 王无修面露感慨,忽然想起了什么,轻轻抬起手拍了拍庄兆的手臂, 庄兆识趣地停下,但又扶着王无修坐了起来, 在庄兆的诧异中,王无修站起身,来到一侧书架前拿过一本书册递了过来: “这是五军都督府内关于西虎城、象山城的卷宗。” 庄兆眼眸微微放大,连忙接了过来,抬起手来回翻看, 发现其内卷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缺失,不由得大为震撼。 前些日子五军都督府内可掀起了轩然大波,就是因为案牍库案卷缺失, 如今却完好无损地摆在了文渊阁。 庄兆将身形迅速靠近,声音压低: “老师...五军都督府案牍库的那两个人是您布置的?” 王无修缓缓摇了摇头: “是王文辅离京前送来的,至于他是如何拿到手的,老夫也不知, 你将这卷宗拿去仔细阅览,派人查一查, 若是有什么疏漏, 让他们如此轻易的追查旧案,终归是不好,对于朝堂不稳啊。” 庄兆脸色来回变换,眼中充斥着一丝不甘, 西虎城一事不是王党所为,如今却要他来处理后续, 若是往常也就罢了, 但如今正值紧张时期,若是被人发现了蛛丝马迹,这口黑锅可要扣到王党头上了。 “老师,是否有些不妥...若是被人发现,我们岂不是被人冤枉?” 王无修嗤笑一声,径直拿过一旁茶杯, 茶盖打开,一股香气沁人心脾,顿时弥漫开来。 “是谁做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认为是谁做的,那便是谁做的, 此事就算是我们不帮其处理, 日后陛下找起麻烦来,还是能牵扯到你我身上, 既然如此,何不早一些做决断,也图个安生。” 庄兆面露严肃,如今来自皇党的攻杀越来越多, 不仅是在京中,而且还在地方, 都察院的御史四处查案,想着法地找京城的麻烦, 虽然朝中各党势力遍布大乾,但想要借助这股风气往上爬的官员更多,给他们造成了许多麻烦。 轻轻叹息一声,庄兆觉得局势已经严峻到了不能再犹豫的地步, 他嘴唇紧密重重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老师,事情我会查明的。” “对了,再查一下这两件事中有没有人被蒙蔽了踪迹,改头换面。” 庄兆眉头紧皱面露诧异:“老师的意思是?” 王无修轻轻叹息: “王文辅走前想要查一查林青的身世背景,他在两京一十三府的名册中都没有找到林青的父母。” 庄兆的眸子猛地瞪大,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握着案卷的手掌猛地紧握: “您是怀疑?林青是旧案残党?” 见他如此凝重,王无修轻轻摆了摆手面容舒缓: “只是怀疑罢了,到底是不是还需要查一查, 另外,王文辅还告诉我西南一事可能是陈党牵头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