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汉皇帝的声音在御书房内缓缓回荡, 这话使得一旁的黄俊都眉头微挑,微微颤抖。 此言一出,对于任何臣子,都是天大的殊荣。 想要什么奖赏,由臣子来定,而不由天家决定。 转念一想,靖安侯林青在边疆苦战数月,终于夺得胜利, 对于朝廷的要求少之又少,如今陛下给予此等封赏也是理所应当。 林青收起脸上笑容,而后从怀中拿出一份折子,轻轻递了上去, 光汉皇帝面露诧异,林青解释道: “启禀陛下,这是平西候种应安与世子种鄂递交的折子, 西军从西南之地跑向西北, 又前往北疆,一路行来,路途何止千里, 其忧国忧民为国分忧之心,尽人皆知。 在西北拓跋部一战中,西军损失三万余人, 而近日在北疆赤林与呼延部精锐决战时又死伤数万, 军卒死伤惨重,平西候种应安骨瘦如柴,就连世子种鄂都彻夜难眠... 这才获得了如此大胜,还请朝廷给予平西侯府嘉奖,以安西军之军心。” 光汉皇帝明怀瑾脸色凝重,轻轻点了点头: “西军劳苦功高的确应当嘉奖。” 而后他静静打开折子,将上方文字一字一句看过, 时而眉头皱起,时而轻轻点头,最后神情复杂。 他将折子合上,而后看向林青问道: “平西侯心中所想,可否与朕说说?” “陛下,平西候年事已高,自知爵位是平西候府的桎梏,所以不曾强求, 世子种鄂,先前还渴求万分, 但经历过战阵厮杀之后,心中只剩沉重。 若是先前臣还认为他们心中有所私利, 但战阵之后,他们只想给西军那二十万军卒一个交代,至少让其家人在西南之地活得心安理得。” 御书房内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黄俊健二人不说话,便轻轻端起茶杯走向一侧,为其添茶。 直到茶杯重新放下,光汉皇帝才轻轻点头,眼中流露出沉重,声音缓缓袭来: “林青啊...若此事是旁人所说,朕定然不信, 但此事是你所说,朕相信。 只可惜这大乾天下绵延万里,找不出几个如你这般的赤胆忠心之人, 大乾百姓有靖安军庇护乃天下之幸,也是朕之幸事。” 光汉皇帝笑着将折子递给黄俊: “此事朕准了,将这折子给五军都督府,让其尽快做出决断。” 说这话时,光汉皇帝脸色平静,眼神古井无波, 但黄俊脸上却露出一分悲泣,眼中有悲伤闪过, 身为一国之君,对勋贵贵之事也不能一言而决, 这...有损天家威严。 但对此事,光汉皇帝藩王进京, 继位四年都是如此,所以他已然习惯, 甚至他还认为此刻局势已相比于三年之前有了很大好转, 至少...新政一事,他说出时没有朝臣当场反对。 这让光汉皇帝心中涌起熊熊战意,拳头不由得紧紧握起。 他相信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定然能扭转乾坤,掌握朝政。 光汉皇帝收起心中的雄心壮志,而后看向林青面露温和: “林爱卿,北疆之事西军有功, 但不论是西北,又或者是赤林城,二者的胜利都是由林爱卿一手操持, 你想要什么赏赐? 仗打赢了,平西侯府要对得起西军, 但你林青也要对得起为大乾舍生忘死的靖安军卒。” 林青静静坐在那里,如同一个木头人, 过了许久,他的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缓缓摇摇头: “陛下,并非臣不愿意要赏赐,而是臣...不知该要何物。” 若是旁人说此话,光汉皇帝竟然认为他在胡言乱语, 但林青说此话,光汉皇帝深思了片刻,轻轻点头: “你说得没错,因为朕也不知该如何赏赐... 你不喜钱财,不爱女人,整日沉浸在军伍之中, 朕听闻赏赐给你的侯府如今已经蛛网遍地, 先前京中还有传言,你最后会如这靖安侯府一般,萧瑟没落, 气得朕命人连夜去打扫一番,这才好看了许多....” 林青微微一愣,轻轻眨动眼睛,然后面露惭愧: “陛下恩宠有加,臣甚感惶恐, 如今边疆之事未定,臣还不能贪图享乐, 那靖安侯府奢靡异常,若是在其中久住,想必会消磨了进取之心。” 对此,光汉皇帝深以为然,轻轻点了点头: “你说得没错,朕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在御书房居住, 对于那些辉煌大殿也心生向往, 但....心中却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诫朕, 让朕远离山珍海味以及那奢靡日子,方可能尽心国事。 近些日子,内阁与宗人府最近正在为朕娶亲一事出谋划策, 从两千余名女子中挑选出了三十六人,如今就在后宫。 昨日朕去看了看,顿时觉得...饱暖思淫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