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夜色如浓墨般泼洒在历经战乱的赤林城之上, 似乎连月光都畏惧这片土地上弥漫的肃杀凄凉,若隐若现, 不一会儿便没了踪迹,躲在乌云之后。 城墙的砖石在岁月侵蚀和战火洗礼下显得斑驳沧桑, 如同一位沉默老者,怔怔地看着城内,见证无数生离死别。 城中,破旧的房屋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窗户上破碎的纸糊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声响。 一些房屋的屋顶已然坍塌,露出漆黑的天空,冷风无所顾忌地穿梭其中... 偶尔,远处传来几声野狗的吠叫,打破夜的寂静,却又很快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冰冷肃杀死寂,只有那压抑到极点的哭声若隐若现,让这赤林城似一座死城。 在这片被战乱摧残的土地上,夜色更显得漫长沉重, 如同一块巨大幕布,将整个城池紧紧地包裹在其中! 而在这黑暗之中,一道人影若隐若现,穿梭在城池之内,行走在高墙之上... 不多时,这道人影停在一座古朴异常的小院门前, 门口的匾额早已掉落,上面不知堆积了多少灰尘,野草在一侧翩翩起舞, 两侧的石狮子上面也挂满了蛛网,一幅破败景象。 来人静静站在原地打量了一番四周,没有选择推门而入,而是双腿发力径直跃入小院! 刚一进入院中,一把略显冷冽的长刀便从一侧袭来,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小院中月色不显两道黑影静静立在那里,整个世间仿佛停止。 不多时,那道人影发出了一道沙哑的笑声: “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不敢不敢...实在是如今,这赤林城难有我师徒二人容身之地呀。” 一侧黑暗中,温和的声音缓缓响起,紧接着便是一身穿儒衫的老者,缓缓从黑暗中走出, 面色和蔼,胡子花白,身上有股难以掩盖的随和, 大乾通政使裴云五, 在其一侧青衣儒生静静而立,面色冷峻,带着世家公子的居傲, 彭州左布政使何尚恭! 彭于武看到来人微微一笑,轻轻挥了挥手, 那手持长刀的黑衣人顿时收刀,身形缓缓消失不见。 那来人瞥了周围一眼,嗤笑一声: “那人是谁,皇室的高手可不会来保护你们。” 裴云五哈哈一笑,脸上充满和蔼: “渐将王,你可曾听闻大乾有一句古话,没有千年的王朝,却有千年的世家。 皇室能有的功法秘籍,吾等亦有, 皇室能有的武道底蕴,吾等亦有 老夫一文弱书生走遍大乾南北,若是没有傍身之人,早就死在马匪刀下了。” 来人冷哼一声,轻轻从屋檐的黑暗中迈出, 月光恰好轻轻洒落,照映出此人脸庞。 五十余岁模样,身形高大,毛发旺盛, 隔着黑衣都能感受到其身躯上蕴含的庞大力量与虬结肌肉, 正是草原王庭左渐将王,呼延大托。 “渐将王,好久不见。”一侧身穿青衣的何尚恭微微一笑,拱手行礼。 呼延大托瞥了二人一眼,冷哼一声:“如今城内四处拘捕,你等二人却过得潇洒。” “还是托渐将王的福分啊,若不是有渐将王加以庇护,想来我等早就被擒拿了。” 裴云五和蔼一笑,如今他们所在小院就在城内营寨一侧, 甚至因为营寨不够,部分呼延部军卒还散落在周围房舍,牢牢地将其包裹在其中。 如此...这多日的搜索才没有将他们找到。 “不知渐将王冒险前来所为何事?” “就在这里说?”呼延大托眼神一冷,笑非笑地看着二人。 裴云五脸色一僵,随即展颜大笑: “哈哈哈哈哈,是老夫疏忽了,快快请进。” 三人进入屋中,虽然这小院外表看着陈旧,但屋内却另有乾坤。 门扉之上,雕刻着龙凤呈祥的图案,细腻而生动,仿佛跃然于木面之上,每一笔每一划都透露出匠人的精湛技艺。 推门而入,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房间内部宽敞明亮,四周墙壁上,挂着名贵的丝绸壁画,色彩鲜艳,图案繁复, 屋顶上悬挂着精美宫灯,灯罩上绣着花鸟鱼虫,栩栩如生,灯光透过薄纱,洒下柔和的光芒, 进入其中呼延大托,便眉头一挑,用略带嘲讽的声音说道: “若论享受,还是你们在行。” “哈哈哈,渐将王说笑了, 我等凡夫俗子活一辈子不过八十年,若是不及时行乐,岂不遗憾可惜?” 裴云五引着呼延大托在一侧坐下,递上茶水,轻声问道: “渐将王如今可有五十?” “本王三十登王位,如今已二十六年。” 呼延大托端起茶水,也不顾那些乾人礼节,而是一口将其饮尽。 裴云五点点头: “如此渐将王还是早日来到大乾安心享福的好,我大乾虽说日渐衰落,但吃喝玩乐总是不缺的。”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