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谷蠡王乌孙升吉是五品, 甚至在早些年他被誉为草原最强五品, 如今年老体衰,气血衰败,但也不是寻常五品可以战胜。 如今他只感觉,这靖安侯的武道修为如同这天下大势一般,以不可理喻的速度变动! “那时他已立于五品巅峰,如今又变强了!” 这意味着什么,乌孙升吉心里清楚, 那是无数武者梦寐以求的门槛,寿数过百,不死之身境界。 乌孙升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彷徨, 难道这老天爷,真的是独宠大乾,天佑中原? 这靖安侯不仅在军事上有所建树, 就连在武道修为上,也有扶摇直上的架势,这让草原如何胜? 乌孙升吉站起身,甩掉手中血液,茫然无措地看向四周, 周围军卒依旧如刚刚那般,将头侧开或者低下,不与其对视。 更何况,如今他们还深陷赤林城, 从最近的消息来看,乾人要动真格的, 已经在城下聚集了至少三十万兵马,夺回赤林城之心尽人皆知。 他忽然感觉脖子一凉,靖安侯那嚣张言语似是在心中不停回荡,像是告诫,又像是诅咒。 “王,先回营寨吧,此地之事有老夫处理。” 乌孙茂生此刻也缓过神来,走到近前,搀扶住右谷蠡王。 同时他眼神冷冽,冷冰冰地扫过周遭军卒,骂道: “还站在那里干什么,没见到王上受伤了吗? 快将王上带回营寨,由军医医治!” 直到此刻,周遭军卒才缓过神来,连忙上前, 手忙脚乱地搀扶着乌孙升吉离去,而乌孙升吉也没有反抗。 待到城墙上安静下来,乌孙茂生深吸一口气, 指着那屹立在城墙上的两杆长枪,骂道: “将其拔出来,还插在这里做甚!” 而后他又看向在那里呆愣着的草原军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站在那里作甚,弓弩齐射!难道你们连对乾人出手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大人,弓弩无法触及。” 乌孙茂生苍老的脸上出现无奈,觉得这些草原人蠢笨如猪: “乾人不是有重弩吗?那些床子弩摆在库房中作甚,拉出来!!对准那些乾人,齐射!!” “可...恐怕来不及了。” “去!!!” 乌孙茂生眼睛瞪大,他以前从未想过,乌孙部军卒居然如此不堪, 一旦入了城,就如那拔掉牙齿的豺狼,憨态可掬。 ... 城下,林青眉头紧皱,盯着城墙, 让他倍感奇怪的是,草原人为何不反击? 那右谷蠡王也不是什么软柿子,亏就这么吃下了? “侯爷,这草原人有些奇怪啊。” 钟信眉头紧皱,他曾与大军一同与乌孙部军卒厮杀过,分明格外悍勇,战阵也极有章法。 如今...虽然隔着很远,但钟信却能感受到草原人的慌乱。 他相信,一向善于运用士气的侯爷,也能感受到。 “是有些奇怪,现在的草原人倒像是阵脚大乱了,不知所措了,连自己人都杀。” 林青脸色古怪,虽说早就知道草原人没有在逆境作战的经验, 在早些年,他们打不过大乾时也不会死磕, 只知道向着极北极西之地逃窜。 如今百年过去了,草原人落入弱势,似乎比以往更加不堪。 想到这,林青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既然如此,这场仗拿下的把握又多几分,说不得会一举三得。 既拿了功勋,又赶走了草原人,还能壮大靖安军。 收起思绪,林青面露慎重,挥了挥手,吩咐道: “将这些草原人推出去,让他们射杀!” “是!” 时间一点点流逝,一队队草原人被推了出去,一次次死在自上而下的羽箭中... 即便是一开始饶有兴趣的靖安军卒, 慢慢地脸色也变得凝重无比,这些草原人难不成都是畜生? 谈都不谈?直接杀? 当最后一队军卒被彻底射杀后, 靖安军卒们愈发确定了心中想法,这些草原人就是畜生! 看着前方堆积起来的尸首,林青想了想,吩咐道: “带着火油吧,将这些尸体烧了吧。” 钟信连忙点头:“带了。” 很快,两名身形矫健的靖安军卒便从队伍中脱颖而出, 一手拿火油,一手拿火把,迅速在尸山上绕了一大圈,最后将火把丢下! 轰—— 熊熊大火猛地燃起,刺鼻的味道开始弥漫。 林青看着前方大火,脸色一点点变得郑重,握紧马缰,轻轻抖了抖, 身下高头大马便开始缓缓而行,直至脱离军伍,孤零零立在外面。 如今夜色已黑,天空中被浓郁的阴云笼罩, 无法看清天上月亮以及陷入黑暗的赤林城, 但城墙上的火把依旧清晰可见,数量不少,想必军卒也不少。 林青运转气力,朗声开口: “某靖安侯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