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人独有的京观为何会出现在这? 答案不言而喻,至少拓跋砚不会认为是那些蠢蛋将自己杀了,做成京观。 那么只剩下一个答案,乾人来过这里! 而京观这一词,在最近五十年,将近一百年,似乎只与一人挂钩。 大乾靖安侯林青。 但拓跋砚相信阿狼,并不觉得靖安侯有瞒天过海之能,可以越过他们拓跋部大部来到此地袭杀这些族人。 他甚至在心里天真地想着,一定是呼延部的人趁拓跋部空虚前来袭杀,从而伪造成乾人来过的景象。 马蹄声响起,跟随的亲卫们终于赶到了,他们同样看到眼前这犹如山峰般的土包, 也看到了一张张似曾相识的脸,更看到了那残肢断臂。 他们不由得退后两步,一脸惊恐,认出了这是什么! 京观!!如此大的京观,要埋葬多少人? 他们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出大事了。 正当他们惊疑未定之际,拓跋砚猛地挺直身子,回过身看向那些亲卫,快速开口,语气带着森然决绝。 “告诉阿狼,我们中计了,撤!!从四面八方撤!!!不要回头!” 拓跋砚的嘶吼响在一众亲卫心中,将他们从惊恐中唤醒, 他们恐惧地看着自己的王,王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尊荣,变得焦躁不安,甚至有些让人害怕。 已经有不少人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纷纷调转马头向回跑去,他们要将此事告诉大将军! 更多的人则朝着拓跋砚涌了过来,将他紧紧地包围在中央,打算护送着他回到大部。 拓跋砚怔怔地看着这些忠心的亲卫,心中一阵悲凉,颓然挫败之感再一次涌上心头。 “本王错了,我错了,是本王害了你们,本王不该贪心,本王想回到草原,可却害了你们...” 杂乱的声音不停地从拓跋砚口中吐出,若是到了这时,他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他便枉为日逐王。 陷阱,一切都是陷阱。 榷场是假的,互市是假的,强盛之法也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拓跋砚无力地抬头看向渐黑的天空,呆呆地呢喃: “都是假的,那林青只想让我们草原人死。” 虽然不知道是何人袭击了那两万步卒, 但事情做得如此干净利索,甚至让相隔不远的他们都无法察觉... 只能是大乾精锐,并且人数远远超过两万。 拓跋砚不知道那军卒是如何来,也不知道为何曲州以及大乾没有丝毫消息传来, 但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在他周围,就有敌军! 他不会天真地以为那些军卒千里迢迢地地跑到草原上来,只为了这两万步卒, 他们为的,是整个拓跋部的精锐。 事到如今,那两万战马犹如针刺一般扎向拓跋砚,是他亲自削弱了拓跋部, 以往草原大胜,都是乾人里应外合。 到如今,他竟然也成了此等角色,里应外合削弱部落。 这让拓跋砚心如刀绞,几乎无法呼吸。 而那靖安侯部停在半路也有了解释,是为了前后夹击啊...让他拓跋部再无生还的可能。 一时间,周遭的天空似乎变得更加黑暗,犹如拓跋砚的心绪。 片刻之后,拓跋砚从此等呆滞的状态中脱身而出,重新变得坚定起来,眼神似乎也恢复了以往的锐利。 只见他大笑一声,策马狂奔,向着来时的路奔去。 “天底下的英雄何其多,本王无惧,既然来了,那便战上一场。” 在他与拓跋阿狼汇合后不久,便有斥候从四面八方而来,脸上带着惊悚,似乎见到了可怕的事情。 拓跋阿狼此刻神情冷冽,弯刀早已抽出,见此情形轻笑一声: “兄长,我等也不用推测了,敌从四面八方而来。” “报!东南西北八方位出现敌军,穿黑甲,持长刀,戴黑色面甲,皆是步卒。” “哦?”拓跋阿狼露出一丝异色, “面甲?是西军!” 他看向拓跋砚:“兄长,在大乾军伍之中,头戴面甲的只有西军, 而西军地处大乾西南,如今居然出现在了这?乾人是如何做到的?真是匪夷所思。” 拓跋砚神情冷峻,胸中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让他燥热无比, 他环顾四周,苦笑着摇头: “本王也不知,但他们终究是来了。” 拓跋砚又看向本来的斥候:“人数几何?” “回禀王上,粗略估计...四周覆盖之地绵延数十里,人数至少十五万,甚至二十万!” 拓跋砚犹如当头棒喝,颜色一黑,身体似乎有些摇晃。 “兄长!”拓跋阿狼惊呼着扶住他,面露关切。 只见拓跋砚咬牙切齿地喝道: “足足二十万人!!为何没有人通风报信,那些乾人都死了不成?我拓跋部精锐损伤殆尽,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他说的自然是乾人内的诸多暗探,以及与他们交好的高官大员。 以往每逢战事,从乾地隐秘渠道来往的书信络绎不绝,多到拓跋砚不想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