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欢呼声中,靖安军归营。 来到军营,林青看到那乱糟糟的战马,眉宇间出现一丝愁容。 早在军营建造时就已思虑过扩军之后的情景,足足能容纳一万人。 可没想到这才多久?这新建的营寨便已不够用了。 如今又增添了万余匹战马,营寨便显得捉襟见肘。 一想到营寨外扩会有种种麻烦,包括民夫征召,民房拆建,百姓安置等种种问题, 林青不由得一阵头大.. 视线转动间,他看到了一干瘦老者身穿官袍在忙里忙外,不是崔枕又是谁。 见他来了,林青乐得清闲,眉头一挑,手中马鞭一甩: “回营。” 见他们若无其事地进入营寨,在一旁忙碌的崔枕重重松了口气,脸上有几分难为情。 前些日子的慷慨陈词还在他心中来回荡漾, 像是一只手掌,不停地抽打他的脸庞。 整座营寨中央倒是显得安静许多,来往军卒不停检查着周遭营寨,生怕其中有刺客隐藏。 林青走在营寨中,看向一旁的兰云川,其身上的血迹已然干涸,透露着几分狰狞。 “快去包扎一二,今日的作战算是结束了。” 兰云川听出了其中隐藏意味,一双眸子炯炯有神,看得林青不得不做出一些透露, 他看向赶来的一些千户,他们眼中都有着熊熊战意,像是在问, 为何今日出战没有吾等! 林青很是满意,军卒闻战则喜是位强军。 他轻咳一声,缓缓说道: “如今整个大乾北疆就我等曲州边境还算安宁,其余九边皆面临战火荼毒,我等怎可坐以待毙, 不日,本侯就带着你们杀入草原,荡平眼前之敌。 你们也莫要着急,好好操练,如今战马也有了,军卒的操练要跟上来, 若是在战场上不敌,本侯就要治你们的罪,砍你们的头!” 此话一出,几位带领新卒的千户顿时松了口气,终于他妈的有战马了!! 如今西北精锐都是骑兵,他们带着步卒整日训练像什么话。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将那些战马好生安置,莫要有损伤,本侯为了这些战马,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站在一旁的武恒与平西侯顿时脸色怪异... 在他们看来,明明是去草原上转了一圈,就带回了这么多战马,哪里费什么工夫了。 平西侯更是在心里无声自语: “这骑兵战阵就是厉害,等本侯回去后要多从西域弄一些宛马,只是...那些西域人太过心黑,一匹宛马就要百余两。” 不过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眉头紧皱,看了看一旁的靖安军卒,而后又慢慢舒展: “不对,本侯想错了,西军有人有刀,战马明明不要钱。” 随即他又想到:“而这林青已经要杀入草原了,本侯以往为何只盯着西南一亩三分地,从未想过染指西域? 这莫非就是开创者与继任者的参差?” “此番前来西北收获颇丰啊,回去定然要大展拳脚,至少要为西军组建一支骑兵...” 进入军帐,林青自顾自坐在上首,视线一停不停地盯着地图,眉头微皱。 林青再想今日与拓跋阿狼的交锋, 出击呼延部一事,林青与拓跋部有过商量,同样是一万战马报酬。 可拓跋砚是囚牢中人,说话做不得数,但今日拓跋阿狼似有些意动, 平西候种应安见林青眉头紧皱,脸色愈发阴沉,便开口发问: “靖安侯在想什么?莫非今日之方略有差错?” 在他看来,今日已大获全胜,就算此刻撕破脸皮也是大赚,毕竟白得了一万战马。 林青将视线从地图上挪开,看向平西侯: “本侯在想,既然要扭转大乾逆势,不如更激烈一些。” 种应安眉宇中闪过一丝疑惑,径直来到地图前:“如何做?” 林青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粗糙的手指点在地图上,那是北乡城的位置。 而后一点点向北延伸,进入到草原西南,也就是拓跋部的领地, 在之后向东继续延伸,一直绵延到呼延部地界,停在那里,并且轻轻点了点。 “靖安军借道北上,趁九边战事尚未结束,直捣呼延部,重创之。” 种应安瞳孔骤然收缩,开始剧烈摇晃,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太大了,此人胆子太大了。 如今第一个敌人还未解决,便已经着手对下一个敌人的进攻了。 怪不得世人都说靖安军锋锐,擅攻不擅守,此言有理。 种应安将视线牢牢定在地图上,看了看北乡城,又看了拓跋部,喉咙顿感干涩,沙哑说道: “那拓跋部如何?由我西军独自而为?” 林青没有说话,而是直直地看着他,其中所表达意思清晰可见。 “太冒险了,如今敌乃草原大部,精锐无比,不可有一丝一毫的疏忽, 如此冒进,万一有所闪失,那原本的泼天大胜也将荡然无存,本侯不同意如此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