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材心情激荡,很快便认清了现实。 凭借这中看不中用的卫所军,根本不能长途跋涉的征战。 仅仅从乾境到如今梁城下,已经有军卒承受不住,士气开始低迷。 他虽然知道,但也无可奈何。 这些卫所兵的身体底子太差了,不是吃几顿肉就能补回来的。 对此,沈子材只能尽量地准备肉食,让他们看起来能够精神一些。 让他欣慰的是,在他的激励下, 大多数的军卒还是能够支撑的,只因他们心里想着前方城破时的场景。 上官们已经做好了方略,进入城内后不封刀! 这个消息让军卒们的士气再次提振了一大截,盼望着白天的到来。 他们想要攻城,想要杀尽这百年古都,去抢掠其中的财富。 沈子材是聪明人,如此可提振士气,他自然不会阻止。 虽然世家豪族们想要三国的财富,但他们的眼界已经不仅仅是金银珠宝。 他们看重的是这一块土地! 梁国灭后,这里便会成为乾国的附属之地, 其内的一切名义上属于乾国,但还要具体掌控者。 在他们的设想中,这里将与先朝的封国大差不差。 只是没有封国那般大的面积。 至于被军卒们抢走的财宝,世家大族们毫不在意。 这些人总是要回到大乾的, 只要在大乾,不光是吃喝拉撒,还是衣食住行,都逃不脱他们的手掌心。 钱总会回来的。 这些卫所兵的人都是他们的,更何况卫所兵的财宝呢? 就连沈子材也巴不得他们多抢一些, 最好掘地三尺,将其城内的财宝都挖掘出来,也省的他们苦费功夫。 想到这,沈子材将手里的一沓信丢在古朴长桌上,陷入了沉思。 他在想,若是靖安侯在此,领着这些卫所兵,他会怎么做? “靖安侯兵锋锐利,从其先前的几次战斗来看, 他擅长进攻,一旦被他找到突破口, 那攻势将一波接着一波,绵延不绝,直至将眼前的敌人尽数杀死。 若他在...是否会和我一样围城?还是主动分兵,出击梁国的其余城池...” 沈子材心中无声自语,想起来武院书籍上的一句话。 “一城一地的得失并不重要,若有危局,则果断放弃城池,率领大部在外游弋,保存军卒力量。 若战事顺利,占领城池远没有将敌军斩杀殆尽来得重要, 一旦敌军失去了大部以及战力,不管多坚固的城池都守不住,只能是我方的囊中之物。” 沈子材觉得此话极为有道理,在他看来也是这样, 城池不重要,只要将人杀光, 不管是城池还是财宝,都是他的。 可如今梁国的人聚集在城里,怎么将他们引出来呢? 从乾境内运送过来的攻城器械大概还有两天才会到达, 这段日子里他不想坐以待毙,必须尝试做些什么。 毕竟就算是世家豪族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 他做得越多,光芒越是耀眼,日后的话语权越重。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试一试。 “西军若是今夜便动身,那明日午时先头部队就能出现在梁国境内, 若是能得到西军支持,助我攻打梁城,那此战必定功成。” 他是知道的,西南土司早些年也不如现在一般柔弱,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而是被西军一点点打出了乾境,打到了山上。 若是再行还手,恐怕要被赶到河里。 西军也恰好擅长步战,对攻城来说,毫无疑问是当世强军。 只是沈子材不知道种应安会不会答应自己, 毕竟西军的目的地是遥远的北乡城,几乎没有耽搁的时间。 但他还是决定试一试,近日来他有些心绪不宁, 若是有什么变故,有西军在身边也从容许多。 而且也正好借此试一试西军的态度。 想着想着,沈子材的眼睛眯了起来,心中无声自语: “西军若是他们安居西南一隅之地尚且能够容忍, 但如今居然掺和北方战事,实在是自取灭亡。” 思绪间,沈子材眼神闪烁,想着什么东西能打动平西候种应安。 对于此等世袭勋贵,钱财自然是不被其放在眼里,首先被他排除。 而种家世世代代镇守西南,说一声国中之国也不为过,官职许诺似乎也无法打动他。 那....种应安想要什么呢? 时间一点点流逝,沈子材脑海里像是有一根根丝线在蔓延,在相互串联。 他也不得不承认,仅凭借他自己能拿得出来的筹码,完全没有办法打动那位平西侯。 但他还是决定去信一封,只见他抽出一张宣纸, 在桌面上铺开,手拿毛笔,轻轻染墨,而后快速书写。 “平西侯,此征不臣主沈子材也,今我等至梁,且卷之。 数日不下,故欲相托,能为西军,助我攻之。 若侯之所欲,虽执其所欲,其有所欲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