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未定,谁都可为黑马, 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还未功成便庆祝,乃官场大忌。 午马轻轻点了点桌子,沉声说道: “要小心,不能让拓跋砚死在大乾,这样一来效果大打折扣,告诉那些草原蠢货,让他们将人收回去。” 午马扫视四周,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继续说道: “要小心靖安侯,他主动接下这个烂差事,定有其自己的谋划。 此人年纪轻轻,但熟读兵法,而且有不符合年龄的成熟,不似历史上那些名将。 兵部与都察院一事,背后有他的影子。 在王琦云死的前一夜,靖安军与西厂四处抓人, 抓的都是地痞流氓以及在京城的闲散人员。 他们或许是甘遥卢妲的背后主子。” 此话一出,屋内顿时陷入了安静,酉鸡与卯兔眼中有压制不住的震惊。 此事他们居然不知道? 而寅虎就显得平静得多: “还有第三方势力也出手帮衬,不过他们行踪极为隐秘,某猜测不是国公的底蕴,就是京兆府的陆务升。” 恩?陆务升? 午马的眼神也顿时凝聚,京兆府? 他正想着如何发问,但那年轻的卯兔却有些沉不住气,问道: “此话从何说起?可有凭证?” 寅虎看了看午马,眼中带着淡淡的嘲讽。 “是某的猜测,此次风波谁获利最大,谁逃不了干系。” 其余三人都眯起了眼睛,一股危险的气息开始扩散。 若说这次风波谁是最后赢家,毫无疑问是陆务升, 从芸芸官员中一跃成为七卿,一举登上了大乾的巅峰。 “他们什么时候搅和在一起了?真是奇怪。”酉鸡的声音带着几分好奇。 寅虎摇了摇头: “事情已成定局,再说这些毫无意义, 总之不能让拓跋砚死在大乾,只有他离开乾境,靖安侯才会被我们控制。 好了,说一说梁城的事情吧,卫所军想要干什么?你不打算给某一个交代吗?” 他直直地看着卯兔,眼神在这黑暗的环境中显得更为深邃,似乎要看清面具背后的年轻脸庞。 卯兔一愣,眉头顿时紧皱,心中无声自语: “他知道我是谁?那他是谁?” 不等他反应,寅虎再次说道: “沈子材在梁国大肆屠杀,驱赶百姓军卒朝着梁城汇聚,他想干什么?给某一个解释。” 三人的视线都望向了卯兔,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 三人神情不一,但眼神都锋锐无比,似是已经看透了面具下的面孔。 感受着他们咄咄逼人的目光,卯兔只是紧张了片刻,便轻松一笑,将身体向后靠去。 昏暗的灯火已经无力照亮他那完整面具,只能依稀看见那若隐若现的两颗白牙。 “伐不臣之国,去人留地,卫所军永驻梁国如何?” 他的声音似乎没有了掩饰,变得极为年轻,也没有隐藏其内的得意。 紧接着他看到了三人那震惊深邃的眼神,隐藏在面具下的嘴角慢慢勾起。 既然在大乾境内四处豺狼虎豹, 那便走出去,在外闯出一片天地。 如此家族才可绵延万世, 看那种家,镇守大乾西南三百年,经久不衰,说一声土皇帝也不为过。 如今也有人想要做到这一步, 既然在乾境内不能谋求,那便借此机会,谋求外地。 几年前发生的事让他们害怕,让他们心生忌惮。 所以想要家族绵延,多方发展才是取胜之道。 寅虎没有说话,而是陷入了沉默,心中无声自语: “有些人已经不满于现状,这不是好事, 平衡将会被打破,三国灭了被人占据,那其他人呢? 不会安于现状,烽烟四起,就在明日啊。” 他深知,在这乱世之下,不进则退,所有人都要奋起直追。 绵延千年的想要继续长存,至于弱一些的,想要将那些头顶的老家伙拉下来, 总之尔虞我诈,不亦乐乎。 这时,午马轻轻开口:“好大的胃口,看来靖安侯的谋略让你们找到了一条新的道路。” “不错,此事还要多谢他,若是事情顺利, 我等也可以与靖安侯合作,让其为我等冲锋陷阵,西域各国虽然地方不大, 但地处咽喉要道,好处多多,大家皆可分。”卯兔将身体坐直,慢慢说道。 寅虎眼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讥笑,但在黑暗中并不显眼。 “你们早就盯上他了?沈子材为你们所用,你们还不相信他?” “呵,自古兵家出奇才,整日在书本上学哪能超越前人, 就连沈子材自己都知道,与那林青相差甚远。 如此英杰,不为我等所用,确实有些可惜。” 听了卯兔的话,寅虎继续问道: “那西军呢?北上会不会出岔子?” “不会,蛮族不听话,瞒着我等做了不少事情,要给予惩戒才是, 对待奴才,最好的办法就是打一顿,再赏他一颗甜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