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朝阳刚刚洒满大地,京城的城门便缓缓开启。 城门高大巍峨,厚重的木质门扇上镶嵌着铁钉,充满了历史的沧桑感。 门洞深邃,仿佛可以听见古老的回声。 百姓们如潮水一般涌出,络绎不绝。 虽然战士将起,但百姓们却不会因此而停下劳作, 他们需要到城外种地,而商贩们则推着手推车,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货物, 他们吆喝着,希望能够吸引过路人的目光,来买上一些。 京城的气氛愈发凝重了,商贾们的生意也不好做了, 一路行来,他们脸上充满了失望。 城门口处,靖安军士卒们严阵以待,他们的目光犀利,守护着这座城市的安宁。 虽然他们不日就要离京,但在调令下达之前,他们便是守城卒,要做好分内之事。 城外,一片宽阔的平地被开辟成了市集, 此乃陆务升的杰作,也是他褒贬不一的主要原因之一。 集市的存在让百姓们更加方便,来到京城的商人便不需要入城,可在城外交割货物。 免了很大一笔入城税。 这让户部的官员很不满,陆务升隔三岔五就要与户部的官员捉对厮杀,互相对骂。 只因这市场的存在,来往的商人确实多了不少, 也有人想着,既然省下了入城税,那便进入京城好好玩乐一二。 在京兆府眼里,钱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原本流向户部的钱,进入了城中商贩袋中,进入勾栏妓馆之中,进入茶楼酒肆之中,最后分散在大乾的百姓中。 京城的夜晚有如此热闹,这个市场功不可没。 这时,远处的官道上走过来一队人马,大约十余人。 他们虽然身着普通,但身上散发的气息还是让人不敢靠近。 在这人马的最中央,一道身影正在慢慢走着,视线一直在打量周围的热闹场景。 青年身着一身黑衣,衣衫褴褛,破旧不堪,早已被洗得发白, 衣角袖口更是磨损严重,露出了里面的破旧布料。 他的身形高大而修长,但却因长时间的营养不良而显得略微瘦弱。 皮肤呈现出一种健康的小麦色,但脸上却布满了一层薄薄的尘土,让他看起来有些灰头土脸。 青年黑发披散在肩膀上,发丝凌乱而粗糙,像是从未经过梳理,但给他带来了一股洒脱。 他的眼眸深邃而明亮,只是眼里时不时闪过一丝哀伤。 “这是父亲曾经任职的地方...” 虽然他衣衫褴褛,但背脊却挺得笔直。 青年名为袁从云乃是前武院袁弘之子。 而其身旁的一众人影,正是前去老家接他的靖安军卒。 见到他这一副模样,领队的小旗笑着说道:“袁家小子,你没来过京城?” 青年缓缓摇头,声音柔和带着几分疑虑: “回禀大人,不曾来过京城, 只是父亲曾与我说过,京城乃善战之地,不可久留,便让我好好在家读书。” 说着,青年脸上出现一丝局促,挠了挠头: “只是...这书也没读好。” 随即他脸上出现黯淡,心中无声自语:“也没有机会再读了。” 见到他这一番模样,那小旗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他奉命前去柳州接这小子。 只是袁大人生前也是五品的官员,还曾带兵打仗,只是家中清贫的....像是那没落的读书人。 他看了看这青年身上的衣袍,这已经是他最拿得出手的衣物了。 小旗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疑惑,便开口问道: “现在也到了京城了,现在能与我说了吧,袁大人生前俸禄不少,死后还有抚恤银子,你为何过得如此困苦?” 袁从云脸上出现了刹那的黯淡,想到了那死战不退的父亲,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父亲一生行事端正,即便他作战勇猛,屡立战功,但在京城一直被排挤,也落不得高位。 但好在,父亲身边有几十名军卒跟随,想想看已经有十余年了。 在我小时候,他们便跟在父亲身旁.... 只是五年前的大战,让他们都死在了老城一线,父亲也因此负伤,回到了京城...” “难道?”小旗官神色一动,想到了一个可能,随即脸上变得复杂。 “那些叔叔伯伯乃是兵败战死,但在朝廷的名册上却被注明了逃兵,所以没有抚恤银子,家人也不得安顿。” 袁从云脸上黯淡无光,这在大乾的九边已经不是新鲜事了。 在那里贪腐成风,上官视军卒如奴仆,运气好些,能领到微薄的饷银, 一旦死了,那抚恤银子定然是别想了。 若是碰到贪心一些的上官,说不定还要吞没家财,强占妻女。 此事屡见不鲜,如野草一般,烧也烧不尽。 “父亲当时受了重伤,等他醒来后,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名册也已经上报五军都督府,无法更改。 但叔叔伯伯们跟随父亲多年,如何能看到他们家中穷困潦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