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州,乃是距离京城千里之外的地方。 距离九边防线也有一段距离,这里是大乾重要的产粮地。 甚至说是大乾的生命线也不足为过。 只可惜,如今彭州面临匪患,梁队每每经过彭州都变得提心吊胆。 不知从哪会杀出来一伙马匪,将他们通通杀掉。 此时此刻,宽阔的官道上就有一队绵长的运粮队伍。 尽管已然秋日,但距离真正凉快还要几个月,民夫们依旧热得不行。 纷纷脱掉上衣,赤着肩膀赶着马车,驴车。 甚至还有一些是独轮推车。 之所以使用手推车,是因为但凡能用的马匹都送到了前线,剩下的都是一些病马,坡马,能够勉强拉车。 至于驴子,则更为紧缺,毕竟运粮的队伍到处都是,哪里都需要。 驴子不够,只能使用人力。 沿途的一些官员们发现,人力似乎更为好用。 也不用发饷银,也不用精心伺候。 管上一顿饱饭就行了,至于够不够一天的消耗... 那就不是他们负责的事情了, 总之无论如何粮要在规定的时间内送到前线的粮仓。 于是乎,随着越向前线靠近,驴子马车越来越少,渐渐变为了人力推车。 一路行来,死掉的驴子,马匹不计其数。 但沿途的官府不给予补充,只有推车。 督粮官也没有办法,只能就这么将就着前进。 此时此刻,大热的太阳悬挂在脑袋顶上,民夫们汗流浃背。 就连沿途保护粮道的官吏,也是如此,一个个的面色黝黑,嘴唇发白。 “这样不行啊大人,再这么赶路下去,咱就得热死啊。” 一个五大三粗的民夫赤着脚走在地上, 豆大的汗水一滴一滴地掉落,就连仅剩的下半身裤子,也早已经湿透。 “张三啊,本官都要热死了,你嫌弃苦,我上哪说理去?” 一旁帮忙推车的官吏喘着粗气说道, 原本应该挎在腰间的长刀被插在了粮车上,许久不曾动用。 “你跟大人说说,咱歇歇吧,走了几个时辰了,弟兄们已经热得不行了。” 张三神情虚弱,抹了把脸上的汗水,说道。 他来自张家村,此次同行的都是张家村的青壮,以他为首。 “大人?狗屁的大人,他才不会管我们的死活。” 那官吏看向了一侧的宽大马车,眼里闪过了浓浓的不屑,啐了一口唾沫。 发现嘴里什么都没有,顿时大骂:“呸,晦气!!妈的。” 张三面露无奈与痛苦,继续推车... 张的嘴,将舌头伸了出去来,喘着粗气,像一条狗。 马车内,一名长相精致,身穿锦衣的少年人悠悠躺在美人的白腿之上。 闻着美人身上传来的幽香,他不禁心情彭拜,将手在美人身上来回摸索。 惹得那美人连连娇笑.. 少年不过二十一,之所以能成为督粮官,是因为其父亲乃是彭州府衙的主事。 为了让小儿子不至于在家里无所事事,为其谋了一个督粮官的差事。 保证其粮队在彭州顺利通行。 “公子....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少年面露不屑:“那有什么?老子不偷不抢不贪,享受一些怎么了?这太阳这么毒,傻子才去晒。” “没想到老头子居然转了性子,居然肯为我谋一个差事,我还以为这差事要落到大哥头上。” “老头子就是偏心!” 美人微微一笑,看了看四周,娇声说道: “公子,这马车..有些不合规矩吧。” “老子自己家的,怕什么?” “说的也是..哎呀公子,不要乱来。” 少年满脸淫笑:“公子就爱乱来!!” 这时,外面传来阵阵惊呼,少年原本淫邪的表情瞬便变为了愤怒。 一把扯开帘布,骂道:“死人了吗?嚷嚷什么!!” 驾车的护卫脸上有些犹豫,结结巴巴地说道:“好像...有人晕倒了?” “晕倒了?才走这么点路,居然晕倒了?废物!” 年轻少年跳下了马车,朝着人头聚集的地方而去。 “让让让让,让本官看看。” 人群中央,躺着的也是一个少年。 脸上虽然黝黑,但还带着稚嫩,瘦弱的肩膀上全是老茧。 此刻他面色惨白地倒在地上,嘴唇干裂,眼睛只露出了一个小缝,双目无神。 所有人都知道,他快死了。 锦袍少年眉头微皱,顿时面露怒容,上前用力踢了那少年两脚。 “起来,有本官在,谁也别想偷懒。” 这时,人群开始沸腾,张三从外围挤了进来。 “让让,让让,水来了,水来了!!” 在其身旁,还有那个运粮的官吏。 所有人都让开了一条通道,张三拿着几个水囊,二话不说就往那少年嘴里灌。 以他们的经验来看,喝足够多的水,还是有希望能活的。 虽然微乎其微,但还是要尽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