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乡城,军寨。 林青在军寨前见到了风尘仆仆的传旨队伍。 领头的是一红衣太监,年纪大约五十余,脸上一直挂着微笑。 “咱家见过靖安伯,还请伯爷接旨。” 以林青为首的军中将领齐齐行礼,朝着南方一拜。 红衣太监面露微笑,缓缓将圣旨打开,声音高昂,缓缓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自武安伯离京,朕甚为想念。 今听闻靖安伯诛灭草原蛮夷辽远部,诛杀吉蛮部铁骑数千,缴获无数。 扬我大乾国威,百姓纷纷叫好,朕心甚慰。 特封靖安伯林青为武德将军,授奉议大夫,兼北乡城指挥使,节制北乡城一切军务。 另赏黄金千两,白银万两,绫罗绸缎一千匹。” “钦此!” “臣叩谢皇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林青接过圣旨,面露疑惑,而一旁的崔枕连忙上前,将一张百两的银票递了上去。 那红衣公公低头一看,眉头一跳,心中忍不住嘀咕: “这想来就是知府崔枕了,出手竟然如此大方。” 收了银票,红衣公公的笑容愈发灿烂, “伯爷,如今您在京城可是风云人物,不光是黎民百姓,就连朝廷百官对您也是津津乐道呢。” 林青微微一笑,看向诸葛瑜:“带公公下去歇息吧,好生招待。” “是。” “那咱家可就先走了。” 待到传旨的队伍离开,在场的一众将领都面面相觑,露出疑惑。 不由得嘀咕,如此大的功劳,就给这等赏赐啊,皇帝太小气了! 林青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疑惑,吩咐道: “军需官,将陛下的赏赐都分一分吧。” “是!” 说完,他就与崔枕返回了军帐,如此圣旨,他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武德将军是正五品的武官,而奉议大夫又是正五品的文官。 而一地指挥使又是正三品,掌管卫所,乃地方大员。 别忘了,他还是勋贵靖安伯。 如此一来,他身上就有四种截然不同的身份。 这让对官场涉猎不深的林青,有些困惑。 好在,他身边还有一名为官几十年的崔枕,能够帮他解惑。 二人坐于茶桌两侧,崔枕朗声一笑,说道: “伯爷如今可是感到十分困惑?” 林青点点头:“大人莫要取笑本伯,陛下这是何意?” 崔枕摸了摸胡子,眼神眯了起来: “伯爷如今身上有诸多官衔,可您知道最重要的是哪个吗?” “靖安伯?” 崔枕摇摇头,淡淡说道:“要是伯爷手没有兵马,这靖安伯的爵位,虽然尊贵,但却没有半分实权。” 林青眼神闪烁,想明白了一些。 “您是说....?” 崔枕笑着点头,“不管是多大的封赏,最后都要落于实际。 武德将军与奉议大夫都是官阶,做不得数。 而这北乡城指挥使才赏赐的重头戏,至于兼任与否,也不重要。 指挥使乃是一地大员,只有当地的知府可以稳压一头, 可如今...一个月过去了,不论是州府还是朝廷,都没有派官员来的意思。 想来以后也不会再派了。” 林青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如此一来,指挥使就是北乡城最大的官! 再加上他又是靖安伯,手中还有兵! 可以说,成了这北乡城当之无愧的土皇帝! 要说段子约与蛮子勾结卖糖还需要遮遮掩掩, 那此时的他,则可以光明正大地卖,还无人可管! 就算是州府的布政使,见了他也要低头称呼一声伯爷。 对内,他是一地指挥使,当之无愧的父母官,名正言顺地管理当地一切事务。 对外,他是世袭罔替的靖安伯,尊崇无比。 如此一来,除了朝廷的圣旨,他谁的命令都可以不听! 可谓是有了极大的自主权! 见到林青如此表情,崔枕脸上也露出笑容, “伯爷想明白了?” 林青淡淡地点点头,虽然他身上的桎梏消失了,但他的心情却有几分沉重。 如此大的自主权,不知陛下又是付出了什么代价。 只是片刻,他的眼睛就微微睁大,想到了什么。 圣旨中对于他破获官糖私卖一案只字未提,只提及出击漠北的功劳。 但对于大乾,两件事情同样重要,没道理不提。 刹那间,林青脑海中念头飞转,这或许就是他能有如此大封赏的原因。 倒是一旁的崔枕面露思索,缓缓说道: “但陛下此举,到底是为何?如此一来,伯爷与裂土封王无疑,朝堂诸公又怎么会坐视这种事情发生?” 林青深吸了一口气,不打算与他说其中的弯弯绕绕。 “不管如何,本伯当今的要务,就是将吉蛮部铲除,再拖下去,等到了秋天,那可就麻烦了。” 崔枕自然知道他说的麻烦为何物。 一旦到了秋天,地里的粮食成熟,城内的百姓就不得不出城去收割粮食。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