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官活不长,林青在心里默念。 觉得此话讽刺无比,但也是如今大乾弊病所在。 “崔枕有没有参与?”林青问道。 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有赤林城的例子在前。 出现此等骇人听闻的事情,自然是先怀疑一地主官。 段子约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一切都是那神秘人一手安排,我只需要听令行事。 但崔大人从未过问过此事。” “神秘人是谁?” 段子约眼中闪过了一丝畏惧,又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我知道此人非同一般,关系通天。” “你贪墨的钱财在哪里?” 段子约眼中闪过了一丝心疼,犹豫了很久。 身体一下子像是泄了气一般,声音低沉地说道: “在府衙同知宅的匾额之后,有一个小盒子,里面有大乾商会的银票与账目。” 林青顿时面露异色,就连诸葛瑜也抬头看向他。 此举深谙兵法之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有多少。” 段子约露出了心疼,五官纠结成了一团。 “二十一万两....” 说完,他猛地抬头,脸上露出惶恐,流出了两行清泪: “伯爷,本官自知已无活路, 那二十万银子本官愿意全部交给大人, 只求大人能留本官儿子一条生路,就是做一个小乞儿也行!! 我老来的子,只有那么一个儿子啊。” “本伯很是好奇,既然你有如此多银两,为何还要贪墨区区三百两银子,想必段大人还不放在眼里吧。” 此话也是诸葛瑜想问的。 段子约身体瘫软,老泪纵横,五官扭曲在一起,嘴巴张开,无声的痛苦... “下官...下官不敢花啊,下官一分都不敢花啊。” “哼!” 林青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屑,转身离开了军帐。 敢贪不敢花,又何必去贪? 他看向站在门口静静站立的钟信,吩咐道: “你亲自去府衙同知宅,将匾额之后的东西拿回来,隐秘行事。” “是,伯爷放心!” 待到钟信走后,武恒这才小心翼翼地从一旁的军帐后走了出来,禀告道: “大人,通判丁山常招了,城中的几大粮商都与他有过勾结。 他们一起打压粮价,抬升粮价,从中获利不菲。 甚至他还交代,那几大粮商在州府之中也有很大的势力。 他不得不配合其行动,否则就会死于非命。” “那几大粮商如今在城中吗?”林青问道。 “据定常山说,他们经常在天秀街的宅院里聚集, 昨日还在城中商讨涨价一事,此时应该还在城里。” 说着,武恒眼中出现了一丝钦佩,说道: “伯爷,您下令封锁城池,将这些蛇鼠都关在了城内,下官佩服。” 同为武院学子,但其中差距,只有他自己知道。 林青扫了他一眼,这位同僚身为武安侯府公子, 做事难免受到官场影响,做事瞻前顾后,不愿意付出全力。 他淡淡说道:“行军打仗,需要做到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对待敌人同样如此,不可瞻前顾后,需果断。 一旦出手,就要全力以赴将其杀死! 胜者,不需要考虑代价。” 武恒眼中放出精光,将此话记下。 知道是伯爷在教导他。 试问如果没有封锁城池这种如同谋反的举动,凭那几位粮商的势力,此刻想必早已出城。 武恒双手合十,低头一拜: “下官受教了。” “去吧,将那些人都带回来,其中财宝也一并带回来。” “下官领命!” 见武恒领命离开,林青眼中闪过了一丝冷冽。 如今只剩下那崔枕了。 不管他们有没参与这两件事,他都跑不掉。 左膀右臂一个私通外敌,一个私通粮商。 至少也会落得个识人不明之罪。 虽然不至于满门抄斩,但他想活,很难。 不多时,林青来到了军寨西北角的一处军帐。 一进入军帐,就看到崔枕满脸虚弱地被绑在柱子上。 脸上尽是虚弱。 见到林青来了,他艰难地扯出了一个笑脸, “伯爷,您来了?” 林青没有说话,而是拿起了一旁的记录仔细查看。 “伯爷,他的骨头很硬,至今没有招。” 一名军士脸上出现了局促,低下头说道。 “无妨,你们出去吧。” “是!” 至此,军帐内只剩下了二人。 林青拉过了一张椅子,坐在崔枕对面, 闻着扑面而来的血腥气,他依旧面色平静。 “他们都招了?”崔枕轻声问道。 “自然,本伯来了,就没有他们的生存之地。”林青淡淡回答。 崔枕眼中闪过了一丝释然,淡淡说道: “那本官也招了,他们所做之事,本官都看在眼里,但未曾阻止。”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