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柏林的珠宝是吧?” 秦禹川突然问出这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一时把宋暖问懵了。 她疑惑,“怎么?你也要买给我?” 秦禹川阴沉着脸,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啪嗒一声,扔在水晶石桌上。 “不管以后如何,至少现在你是我名义上的妻子,你喜欢的东西我可以买,用不着其他男人来买单讨好。” 宋暖有点儿想笑。 他现在这是算什么?争风吃醋? 宋暖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也是这么问的,“秦禹川,如果你是在吃他们的醋,那我觉得你很可笑。” 她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弄。 像一根针,又准又狠地扎在他心脏上。 他无法忍受宋暖冷漠又讥讽的眼神,他掐住她的下巴,低头就要吻上去。 宋暖瞪大眼睛,扬手毫不留情打了他一耳光。 “秦禹川,你别在我面前发疯!如果你忘了,那我不介意再提醒你一次,我们现在只是协议夫妻,名存实亡,你别做些越线的事!” 脸火辣辣的。 可比起心里的难受,又算不上什么。 秦禹川眸光沉沉地看着她,“我们就一点可能都没有了吗?” 宋暖险些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你是不是觉得宋凝雪流产,我就会和你和好如初了?”她冷声道,“错过就是错过,我不会回头。” 她语调坚决冷然。 秦禹川垂在腿侧的手紧紧握着,“好。” 宋暖暗暗吐气,终于听得懂人话了。 然而下一秒—— “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我会处理好这一切,宋暖,话不要说得太绝,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个世界上,没人比我更了解你。” 宋暖真是笑了,“所以你知道刀子捅我哪里最痛。” 秦禹川沉默不语。 “需要我提醒你吗?你明知道我在乎我妈,用我妈的线索骗我,逼我签离婚协议,让出继承权,好让宋凝雪继承宋氏。” “你知道我和宋凝雪一向不和,你出轨谁不好,出轨宋凝雪。” “还在我们结婚当天带着她出国,把我抛下,幸好我们是隐婚,不然我早就沦为整个凉城的笑话了。” 她一条条细数着他的罪状。 秦禹川只觉得不堪。 “别说了!” 如他所愿,宋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微笑,“你忘记你做过的事情,可我记得。你自己都无法面对,凭什么觉得我会大度原谅?” 他脸色阴沉得像墨水。 毫不犹豫地转身,摔门离开。 在楼下的许怡然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扭头就看见秦禹川怒气冲冲地从书房下来。 又从她面前经过,消失。 “发什么疯。”许怡然嘀咕着,关上电话,上楼敲响书房的门。 她没进去,站在外面问,“宋暖,你没事吧?” “我没事。” 宋暖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听着没有哭腔,许怡然放下心,继续做自己的事去了。 屋里,宋暖揉着太阳穴,点开方瑜的消息。 ‘宋姐,许怡然是被辞退的。’ 果然如此。 宋暖:‘理由?’ 方瑜:‘试用期不合适,理由是……能力差,无法胜任该岗位。’ 宋暖气得直接关了屏幕。 许怡然的作品集她看过,究竟是真的能力不足无法胜任,还是其他原因,她用脚趾头都猜得出来。 隔天早上,秦氏。 专项组的项目顺利收工,路子扬没再来秦氏,宋暖同样也轻松许多。 她本来计划整合下项目部最近的工作。 但接到秦广晟的电话,说想见她。 也有好久没去看秦广晟了,宋暖把紧急的工作交代给了方瑜,腾出时间去医院。 她前脚刚走,宋凝雪后脚就踏进秦氏,直奔副总办公室。 郑思源来不及通报,宋凝雪就推门进去了。 秦禹川冷冷看着郑思源。 郑思源低头,“抱歉,秦总。” 他烦躁地摆了摆手,郑思源会意,带上门离开。 宋凝雪提着保温盒,走到他身旁,笑容甜甜的,“川哥,你最近辛苦了,我亲手煲了汤,给你补补身子。” “我没胃口。”他态度冷淡。 眼下两片青黑更是明显,昨晚必然没有睡好。 宋凝雪心疼道,“项目已经收尾,柏林的宴会也顺利,川哥,你该休息一段时间的,你上次不是说我们再要一个孩子……” “凝雪。”他皱眉打断,“我现在在工作。” 她怔愣几秒。 女人的直觉总是敏锐,不仅是他冷淡不耐烦的态度,还有他称呼的改变,其实都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宋凝雪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攥住,呼吸有些困难。 但她还是扯出一抹笑。 “好,我说完最后一件事就走。” 似乎是听见她说要走,秦禹川语气好了些,“你说。” 宋凝雪道:“距离遗嘱到期时间没剩几个月了,川哥,你答应要帮我拿到继承权的,现在宋氏内部状况不好,是很好的机会。” 不知怎的,他脑海蓦地就响起宋暖昨晚说的话—— ‘你逼我签离婚协议,让出继承权,好让宋凝雪继承宋氏。’ 他知道,宋暖很在意宋氏。 那是宋老爷子留给她为数不多的东西。 他已经帮过宋凝雪一次了,如果再一次站在她的对立面,他们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 秦禹川不敢想象。 宋凝雪还在继续说着,“川哥,你买下宋氏股份,转赠给我,这样我就算拿不到继承权,也能进入董事会,以后再徐徐图之也好。” 他皱着眉,“秦氏现在没余力蹚宋氏的浑水。” 这话意思其实很明显。 宋凝雪愣了一秒,几乎不可置信地问:“那继承权……” “我帮不了你。” “你不是答应过我吗?” “你可以让宋志仁给你安排个岗位,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发展升职……宋暖也是这么过来的,她可以,你也可以。” 宋凝雪死死咬着唇。 宋暖,又是宋暖! 在说起宋暖时,他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我和姐姐不一样,我有你呀,我没必要吃这些苦,川哥,你会帮我的,对吧?”她一双眼睛仿佛蒙上水雾,水盈盈的,让人看了不忍说出拒绝的话。 以往的秦禹川便是这样。 也许是看多了,也许是心变了,他此刻竟是心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