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伊之助一通乱窜后终于甩掉了那群逼着他换衣服的教徒,但眼前紧闭的红木大门,却让他顿住了脚步。 分明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却莫名让他通体发寒,隐约的森冷感刺的人心中一阵发毛。 他左腿立定,右脚在地上摩擦了几下,旋即猛冲向大门,恰好此时一名教徒从里面把门打开,伊之助一个没收住,随着惯性冲出去好几米。 教徒是名佝偻着腰的老头儿,见伊之助突然闯入,顿时有些紧张。 “我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那两个孩子之一吧!这里是教祖大人的院子,白天不能随意闯入的,快点出来。” 伊之助并未理会他,这里很不对劲,比他闯进的野熊窝还不对劲,他扛着双刀准备再次朝内院大门撞去。 教徒见状慌了,急急忙忙张开双臂拦在他身前,“你真的不能再进去了,教祖大人会生气的,你也不想和妹妹好不容易有了归宿再被赶出去吧!” “你闪开!”伊之助不耐烦的用脑袋把人顶开。 “猪猪你们在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伊之助脖子一凉,“臭小鬼,你跟来干什么!” 邈邈右手攥着一张快吃完的烧饼,左手握着根糖葫芦,脖子上还挂着一串糖人,看起来这一趟收获满满。 这都是热心的教徒们送给她的,他们都是大好人。 “猪猪,我们要尊老爱幼,不能欺负老弱病残。” 教徒听了她的话,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 “小妹妹,快劝劝你哥哥,里面是教祖大人的住宅,没有他的允许你们不能进去。” “这里面住着你们教祖大人吗?”邈邈三两步走到伊之助身边。 她和伊之助一样察觉到了这座宅邸的异常,这座宅子里有种很奇怪的气,和她之前用龟派气功打碎的怪大叔有点像,但这个人的气给人的感觉更加…… 那个词好像叫“邪恶”吧? “老爷爷,我们能见见教祖大人吗?” 教徒为难道:“能是能,不过教祖大人的意思是让你们晚上再来。” “他要晚上就晚上吗?晚上老子还不想来了呢!”伊之助瓮声瓮气说着,一点没给人反应机会,抬脚踹开了木门。 而门后面竟然还有一扇门! 教徒彻底怒了,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你你……你这个混账,这是对教祖大人的大不敬!我一定要将你们赶出去!” “让他们进来吧!”童磨的声音隔空传来,让人不容拒绝。 教徒憋着心中的不情愿,没敢再阻拦,等两人进去后,默默把最外面的那扇门锁上。 这间屋子怪异的很,四周窗户都被厚重的窗帘遮盖,一丝阳光也没法照射进来,屋内却摆满了照明的蜡烛。 童磨穿着一身黑红相间的羽织坐在榻榻米上,笑盈盈的对两人招了招手。 “你们好啊!我就是万世极乐教的教祖。” “原来是你!”伊之助大呼一声。他的触觉特别敏锐,他能感受到就是这个人身上的气息让他特别不自在。 邈邈见他似乎想凑近,轻轻扯住了他的裤腰带,“猪猪,他是这里的老大。”你打不过。 这个教祖比那个骗子大叔弱点,比昨天的痨病鬼强点。 “他又不是我老大,放开我你个臭小鬼!”伊之助又气又恼,可任他怎么扑腾都挣脱不开。 童磨浅笑,“听说你们是被虐待才来投奔万世极乐教,看样子不太像呢!” 他见过无数被灾难缠身的人类,他们的眼神无不是绝望麻木,挣扎又痛苦,绝不像这两个人类小鬼那样澄澈。 伊之助一点不吃亏,大声反驳,“你才被虐待!你全家都被虐待!” “不好意思,我全家死的只剩我一个了哦,而且是我妈妈在我眼前亲手把我爸爸捅死了呢!” 童磨轻描淡写的提了一嘴自己的过往。 “那你真可怜。”邈邈说。 童磨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哈哈哈哈……我一点都不可怜哦,相反,我很开心,因为再也不用装模作样的和他们扮演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了。” “就是收拾掉满地的尸体和打扫地上的血迹有些麻烦。” “你脑子有病吧!”伊之助没想到山下的人居然比山上的野兽还狂野。 “我脑子没病哦,我会这样是因为我是特殊的啊,没有喜怒哀乐就不会有人类的痛苦,为了让其他人也和我一样没有痛苦只有快乐,我才创立了这个教派啊!” 邈邈听不太懂但她表示敬佩,“那你好伟大哦!” 童磨对她露出一个“纯良”的笑容,“所以你们愿意让我帮你们消除痛苦吗?” “可是我没有痛苦啊!”邈邈学过“痛苦”这个词,但这个词对她来说太遥远了。 “怎么会没有痛苦呢,身为人类活着就会痛苦,但如果我吃掉你们,你们就会永远活在我的身体里,那样才不会痛苦!” 童磨的脸庞在烛火下忽明忽暗,宛若一朵引人深陷的罂粟。 邈邈惊呆了,“原来你真的脑子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