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下,高耸的建筑被暖灯的金光环绕。 沈思宁的手腕被男人攥着,彼此的影子在脚下拉长。 她皱眉注视着前面的Verruckt的背影,他那结实宽厚的肩膀,暗藏着蓬勃的力量,像是走出领地的豹子。 白马会所可是出了名的富丽奢华,也是Verruckt的产业。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布置的计划? 沈思宁沉思之际,两人已经来到了完全黑暗的停车场。 “进来。”Verruckt帮她打开了后排的车门。 沈思宁没说话,面无表情地进去。 她这种时候要是表现出任何欣喜,或者是爱上Verruckt的样子,眼前这个男人恐怕瞬间就会失去对她的好感度。 在沈思宁看来,Verruckt之所以对她有所例外,恐怕就是因为得不到的,往往才最为勾引心绪。 毕竟从前那些主动追求他的、甚至是想爬床,无一例外没有好下场。 “隔壁的宴会已经准备好了枪支弹药,史密斯老总会去的。” 或许是看她沈思宁一直沉默,Verruckt难得嗓音低沉解释了一句。 “今晚恰好你跟菲奥娜起了冲突,让我名正言顺离开。” 沈思宁听到这番话,瞬间意识到另一件事。 为什么偏偏,Verruckt离开不久,菲奥娜就出现了? 要是没猜错,他应该早就在利用她。 不过这也并不稀奇,毕竟Verruckt可不是什么好人。 但她现在是心思单纯的爱丽丝,所以低声自嘲了下。 “是吗?老板您应该早就猜到,菲奥娜会来找我吧。” 她嗓音带着冰冷的意味。 在外人听起来,跟生闷气没什么区别。 “还有那个吻,您甚至没问过我的意见。” “那又如何?” Verruckt开口,恶劣的话语看起来相当不在意。 “爱丽丝,你来到实验室签下合同的那天起,就是我的所有物。” 然而迎接他这句话的,是沈思宁的一巴掌。 “啪”的一声。 清脆无比。 “Verruckt,你混蛋。” 沈思宁双眼泛着潮湿的眼泪。 “我从来没有答应当你的女友,而且我说过,我现在有男朋友。” 她看上去是被气哭了。 然而看着男人那张傲慢的脸,被扇得通红时,她却觉得浑身舒畅。 沈思宁很清楚这小子的弱点。 软硬兼吃。 毕竟当年在荒岛实验室,对方惹她生气的时候,还会主动让她扇巴掌,说什么他不会反抗的。 车子里一时间无比安静。 前面开车的司机也是浑身僵硬。 他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后视镜里,Verruckt的半张脸笼罩在阴影里。 他没说话,周身的寒意却让人如坠冰窖。 这让司机更加恐惧了。 草。 这个爱丽丝是在找死吗? 他不敢多想,此刻放在方向盘上的手都感到有些寒意。 现在只能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当自己是个死人一样。 而Verruckt缓缓用舌头顶了顶被打的半边脸。 “爱丽丝,你现在的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 在车子内昏暗的灯光之下,他那双血色眼眸像是火山下的岩浆。 黏腻滚烫,仿佛随时有喷发的风险。 他毫不掩饰地打量着沈思宁,就像盯着已经落入自己巢穴的蝴蝶一样。 “也从来没人敢拒绝我。” 实际上Verruckt本应该杀了她。 毕竟因为这个女人,导致他发生了很多次情绪翻涌。 这对实验体来说很糟糕。 但是看着爱丽丝的眼泪,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最厌恶这种软弱无力的液体,但他却很想舔舐干净,甚至想要得到更多别的东西。 “那是因为他们都害怕你。” 沈思宁眼睫微颤,一副恐惧但依然坚定的样子。 “我从前也害怕,但是我很清楚,你也是人,也有心脏。所以很多事情,不代表你永远是对的。” 这番话,让Verruckt胸腔里的心脏,难得跳动很快。 他也算是人类? 整个格林兰岛,都将他这种实验体视为怪物。 甚至就连手底下的人,也对他这种疯子敬而远之。 可这个胆小怯懦的爱丽丝,却直视着他的眼睛说: ——你也是人,拥有心脏。 Verruckt知道自己情绪不对劲。 他向来都是掌控者,可不该因此而失控。 “我不在意对错,只在意结果。” Verruckt面无表情时,就像一头野狼,随时会撕咬上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见女人这可怜模样后,更加想要恶劣地对待她。 明明刚才是他挨了一巴掌,然而爱丽丝却要哭了。 真是让人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