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助手,你带几个人过来。” 沈思宁报出这里的地址,很随意就把电话给挂了。 她看向老爷子安抚道:“放心,他说马上过来。” 然而沈思宁这么说,众人当然不信。 尤其是陆平,啧声道:“我说沈小姐,你待会是不是就要说,大师他路上有事,突然不来了啊?” 沈思宁唇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 “看不出来,原来陆平先生还会未卜先知,那你带着团队来这里之前,就没猜到自己能力不足吗?” 陆平:“……” 要不是碍于面子,他早就指着对方鼻子骂了! 他忍气吞声再也没说话,等着看沈思宁,到底能闹出多大的笑话。 很快,半小时过去了。 阮青青是第一个坐不住的人,只见她眉头微皱,似乎很是担心。 “沈姐姐,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对画作的修复来说都很宝贵,我们不可能再陪你一直任性下去。” 她知道沈思宁这个人,果然就是在强撑面子。 所以想要借此机会好好报复回来。 “你要是没能力,也不认识对方的话,没必要撒谎,毕竟爷爷很疼爱你……” 结果她阴阳怪气的话还没说话,只听见宅院外,突然响起一连串的声响。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见管家带着一群黑压压的人,正绕过亭廊往这里走来…… 而为首的,正是陆平口中的金木大师! 只见中年男人一身古朴的中山装,上头甚至还沾染着一些不小心擦上的颜料,显然是因为临时出门,连身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金木大师……真的是您!” 陆平激动地想要上前打招呼。 “刚才我们给您打了好几个电话,您可终于算是来了。” 就连孟司晨也起身想要跟他握手:“金木大师好,我就是电话里跟您联络的那位,想让您帮爷爷修复……” 结果他话都没说完,却没成想,对方直接越过了他,直奔书桌的方向。 男人谁都没搭理,只热泪盈眶看着沈思宁。 “宁大师,没想到您竟然会联系我?这个电话,我等了很久!” 金木一把抓住沈思宁的手,感慨万千。 当初要不是沈思宁的提点和帮助,他差点毁了一幅国宝级画作! 所以在他的心里,视沈思宁如至交好友,对方更是他修复师路上的引路灯。 他话音落下,所有人都震惊无比。 “我没听错吧,金木居然称沈小姐为大师?” “草,快来人打我一巴掌,我肯定是还在梦里。” “都说金木大师脾气古怪,但是沈小姐居然真的能让他过来!” …… 而沈思宁则是不着痕迹抽开了手,然后引荐道:“这是我孟爷爷,今天这幅荷塘清趣图就是他的东西,但是现在被毁了,需要重新修复。” 她开门见山发出邀请。 “老金,我需要你给我打下手。” 没有太多的叙旧,沈思宁直切主题,支使起人来更是毫不客气。 然而金木闻言一笑,豪爽道:“就知道你会缺人手,所以我给你带了几个好用的人,你随便挑!” 一旁,众人彻底傻眼了。 怎么回事,他们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光金木大师来了也就算了,后面那一排的圈内大佬又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他们可能一辈子,都很难见到这么多泰斗级别的人物! 甚至有人忍不住后悔道:“天,我们刚才是不是得罪那位沈小姐了?” 这话显而易见。 不过也有早就看不惯陆平的人,开始冷嘲热讽。 “对啊,有人向来都是狗眼看人低,结果这回被打脸了!” 陆平:“……” 陆平脸色青红交错相当尴尬。 尤其是跟金木大师打招呼的时候,人家直接理都没理! 很明显是没将他放在眼里。 不仅如此,金木带来的那几个大佬,现在居然还争先恐后,要给沈思宁帮忙。 “原来沈小姐就是宁大师,久仰久仰!对了,我除色技艺一绝,要不我给你打下手?” “我倒是十分擅长临摹!” “还有我,我擅长修补!” “……” 眼见一帮子明明都能当人家父亲的人,却围着沈思宁邀功,似乎是只求着被她用上一用,众人就彻底傻眼了。 这画面十分喜感而又荒谬。 “别学老金,叫我思宁就行。” 人堆里,沈思宁头也不抬地说道。 她修长的手指圈出几个点,然后一一指名负责。 “劳烦你们二位将花鸟修补,老金,你就帮我调和下颜色……” 她分配任务的时候相当干脆利落。 原本宽大红木桌前,瞬间被围水泄不通,陆。 陆平就算想挤进去围观一下,都找不到任何缝隙。 而阮青青的脸色很难看:“阿晨,姐姐她什么时候认识的金木大师?而且她好像很懂修复,该不会真是专业人员吧?” 她只觉眼前这一幕刺眼的很,让人想把画作撕得稀巴烂! “不知道,或者说,我从来没有了解过她。” 孟司晨凝望着木桌方向,眼眸格外晦暗不明。 他想起来结婚三年里,家里那些稀奇古怪的摆件、画作等等,自己从来没有关心过,也对沈思宁的手工作品不感兴趣。 可是现在才发现,一切早有迹象。 只不过他从来没有留意过。 就好像是……他亲手弄丢了那些瑰宝。 孟司晨忽然觉得伤口又在隐隐作痛,让他几乎喘息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