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长生无双(1 / 1)

这确实不在谢凌衣的预想之内,他早在第一次察觉到祝长生不对劲的时候,他就有过百般猜测,他设想过祝长生可能不是人,也想过是有什么东西附在他身上,独独没想到会是眼下这个答案。
“他姐姐的魂魄也在他的身上,一般情况,她都陷入沉睡,祝长生与常人无异,唯有遇到危险的时候会醒来保护祝长生。”岑遥栖说道。
这也是为什么祝长生修炼不得寸进,他压根就不适合这套普通人修炼的功法,自然迟迟无法入门。
自然也是岑遥栖从来不对祝长生有任何修为上的要求的缘故,本是一番好意,但落在毫不知情的谢凌衣眼里就变成了特殊对待。
岑遥栖第一次同人有这般紧密的关系,还没适应好自己的身份,出些纰漏倒也无可厚非。
只不过他随手拂起的灰尘却是谢凌衣压在心口的大山,自此以后,痛楚经年。
岑遥栖做事向来随心所欲惯了,这是第一次生出彻头彻尾的后悔之心,他应该告诉谢凌衣的。
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却因为他的自作主张,让谢凌衣耿耿于怀十几年,人生又有多少个十几年呢?被烦恼占去这么多年,实在不划算。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谢凌衣过得太紧绷。
思至此,岑遥栖看向谢凌衣的眼神不由自主变得柔软几分。
“所以啊,我给姐姐取名叫无双,弟弟就叫长生。老话都说贱名好养活嘛。”
谢凌衣缄默的听着,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无意识地摩挲。
他和岑遥栖误会的伊始就是对祝长生名字的理解,在他眼中,岑遥栖对祝长生抱有无可比拟的殷切期待,才会用这般朴实又美好的词汇。
而至于他的假名只不过是自己随口一提。
岑遥栖许是多喝了两口酒,把平时不会说的秘密都统统说与谢凌衣听:“那两家伙原名太难听啦,姐姐之前叫引章,弟弟的名字倒还好,只是我嫌弃太拗口,干脆一道给改了。”
不做谁的引章,只做自己的无双。
谢凌衣听完,心口一震,民间,生男为引章之喜,生女则为弄瓦之喜。这其中隐藏的含义其实并不难猜。
他没想到祝长生两姐弟还有这么一段悲惨的过去,突然觉得自己那些年的介怀在此刻显得那么的不值一提。
谢凌衣不会说漂亮话,只低着头承诺:“我不会让宗门内任何人伤害她俩。”
岑遥栖唇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手中的酒壶隔空对着他一扬:“那我就替无双和长生谢谢你了。”
谢凌衣多年的心结在此刻悄然释怀,心中那块大石头落地,他整个人都轻松不少,突然觉得这人身上的酒味也没那么难闻。
“满意了?”岑遥栖压低嗓音,冲谢凌衣斜挑一边的眉毛。
想要知道的答案都得到了,后者毫不犹豫的点头。
“那你可以叫声师尊了吧?”岑遥栖做出洗耳恭听的动作。
谢凌衣抬头看他,然后坚定的摇头:“不要。”
岑遥栖瞬间有些挫败,忙碌了一个晚上的岑师傅腰断了。
“为什么?”他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谢凌衣的虎牙咬了口脸颊肉,避开他的目光:“不为什么,就不想。”
岑遥栖看他这般坚定,只能作罢,不过一个称呼罢了,不愿意就不愿意吧,事情说开就好,就当是迟来的叛逆期。
“我能叫你重明吗?”就在他成功说服自己不久之后,谢凌衣在他身边幽幽问道。
岑遥栖眉心狠狠一跳:“当然不行。”
“为什么?”谢凌衣歪头。
“这是你师尊的字,当然不能随便称呼。”岑遥栖纤长的手指微屈,轻轻敲在他的额头。
古人一般年幼之时取名,而字则是在男子二十岁行弱冠之礼时取,多用于平辈或者尊辈,以示礼貌和尊重。
他虽然随和,却没忘记这人可小他一辈。
谢凌衣右手捂着额头愤愤不平,漆黑的眼底满是不甘心。
“对了,光说我了,还没问过你的字。”岑遥栖左手轻轻一动,打出一个清脆的响指。
谢凌衣闻言,终于缓缓抬眼,和岑遥栖四目相接。
岑遥栖接触到他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他在那双古井无波的眼底看到了波澜,似乎藏着某种不为他知的忧伤。
“我没有字。”
然后他听见谢凌衣语气怅然却故作平静的再度重复:“我没有字。”
岑遥栖心跳漏跳一拍,脑子还没反应就下意识反驳:“怎么会?”
男子二十即行冠礼和长辈取字,谢凌衣怎么会没有字。
修真界普遍长寿,谢凌衣怕是在四十岁左右,虽说还算极为年轻的青年,但怎么会没有字?
谢凌衣苦笑一声,面如冠玉的脸上浮现几许无奈。
他看着岑遥栖,十分认真的说道:“岑遥栖,你救我的那年,我刚满十九岁。”
是的,重来一世,他还是没有改变家人和自己的结局,如果不是遇到岑遥栖,他也应该永远停在十九岁那年。
可以说,岑遥栖是他的新生。
上一辈子,他没活到二十,自然没法取字。
至于这辈子,岑遥栖压根没往这方面想过,所以谢凌衣才对祝长生的名字格外在意。
他以为他名长生,字无双,岑遥栖给祝长生取了字,却没问过他。
虽然误会解除,但谢凌衣听到那句问话的时候,眼底的失望却不是假的。
岑遥栖在察觉到谢凌衣眼底的色彩之后,心里仿佛塌陷一个小小的角落,泛起针尖扎进皮肉般的疼痛,痛感并不十分重,余韵却绵长不绝,他后知后觉的明白,那是一种常常被人们称做心疼的情绪。
他怪自己的迟钝,为什么不能早一点有所察觉。
岑遥栖起身,侧头拔掉自己束发所用的玉簪,美如绸缎的三千青丝纷纷倾泻而下,垂至腰侧。
谢凌衣睁大眼睛,眼前的一切对他来说,实在太过有冲击力。
长发飘散,勾勒出一张金质玉相,秀润天成的面容。若披烟雾如对珠玉,姿容如玉,威仪秀异。
月光皎洁,醉玉颓山,不知月美还是人美。
谢凌衣瘫着脸想,现下晚了,他不接受色诱。
“你……”他想说自己不是那种会为美色所移的俗人。
岑遥栖扣住他想要作乱的肩膀,正色道:“别动,师尊给你束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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