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神力加持,小船立刻如箭一般,窜向桥洞。 总算有惊无险,三人在禁军上了州桥之前,向左一个转弯,进入桥洞。 “停!”郑屠一声轻喝,鲁智深将浆抵在石壁上,小船稳稳停住。 虽然盛夏,但桥洞阴森寒冷,令郑屠冷静不少。 下一刻,无数禁军踏上州桥,郑屠甚至能感受到墙壁的震动,与桥上禁军的呼喝声。 足足半刻钟,桥上动静才消失。 州桥长十丈,宽两丈,以一排五个禁军并行算,加上通过时间,郑屠估摸着这队人马足有三千人。 看来这高俅对自己势在必得,当下郑屠不由摸向怀中那张神秘图纸。 这究竟有什么秘密,值得高俅如此重视。 声响过后,郑屠来不及细想,立刻示意鲁智深将小船往回划出桥洞,再次左转,往西大街行去。 郑屠回头一看,禁军已经燃起火把,直奔陆谦府邸。 如他所料,西大街刚被彻查过一遍,鸡飞狗跳之下,行人离乱,商家民舍不无怨言。 谁也不会去注意,一艘小船缓缓靠近岸边,下来两人,直奔小巷而去。 从侧门进了林府,郑屠发现,府中凌乱不已,桌椅横七竖八倒了一地,正堂的房门被揣开掉落地上,后厨那些器皿早已被砸得粉碎,样子倒是与陆谦家无二。 “这群腌臜泼才,好歹也是他们往日的教头,就这样对待他的府邸?何况只是搜查,又不是抄家。”鲁智深怒气上涌。 郑屠没有答话,眼光落在井边。 那里有一滩水渍,细看之下,那水渍从井边沿着大门滴了一路。 “好家伙,连井里都不放过。看来,陆谦和锦儿的尸体,被他们带走了。”郑屠说道。 “这两具尸体,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带走便带走,怕他个鸟。”鲁智深气怒着道。 “怕自然是不怕,只是这样一来,高俅就能够确定,咱们还在内城,接下来就会集中精力搜索这片区域,咱们得更加小心才是。” 太尉府。 各禁军领队实时汇报搜索进度。 高俅越听,眉头皱得越深。 显然,一无所获。 “莫非他已经离开东京城?”高俅开始动摇。 若是这样,那便棘手了。 高俅随即转念一想,应该不会,以林冲的态度,郑屠想必还在城中,否则他不必三缄其口。 “报!” 其中一禁军领队飞速到了正堂。 他正是带着禁军搜查西大街的领头,名叫段兴。 “说!”高俅右手撑脸,闭着眼睛,显然不抱希望。 “西大街搜查无果,相国寺和林府均未找到凶犯。”段兴半跪在地。 早已料到结果的高俅,面无表情,随手一挥:“再搜!” “太尉,不过...我等在林府水井中发现了两具尸体,两人还被挖了心。”段兴继续禀报。 “嗯?两具尸体?”高俅眼睛睁开,身子坐直:“可识得身份?” “小的不认得。” “尸体何在?” “回太尉话,就在庭院。” 高俅立刻站起,直冲庭院而去。 两具尸体横陈在地,他上前一看。 “陆谦,林府丫鬟?” 两人死了不到四个时辰,虽然泡在井中,但面容依稀可辨。 此时,身旁的近卫及时说道:“太尉,这两人不是去了林府,找那张贞娘?” 在庭院中来回踱步,高俅思索半晌。 而后,他目光大盛,激动说道:“这两人一定是那郑屠所杀,他们必定还在城中,速速加大力度搜查。” “是!”段兴刚要领命而去。 高俅又叫住了他:“回来!” “太尉!”段兴拱手。 “你们刚搜完西大街和林府?”高俅问道。 “正是。” “东大街命另一队去搜查,你们再回西大街,特别是林府,给本太尉再搜一遍。”高俅冷声说道。 “可太尉,我们刚搜完...”段兴不解,欲要出言相询。 “休要多言,速去。”高俅声音高了许多,脸色决绝。 “领命!”段兴离去。 高俅负手走回正堂,此时也顾不得去管陆谦和锦儿的事。 “别让衙内知道这两人已死。” 他朝身边的侍卫说道。 两人之死,说明已经走了张贞娘,高衙内知道,病情必会加剧。 “属下明白。”侍卫领命。 高俅悠然走着,嘴里喃喃自语:“跟本太尉玩猫鼠之戏,你们还太嫩。” 入夜,林府。 郑屠与鲁智深在寝室中坐着,床椅被砸得七零八落,衣柜被推倒,后背朝上。 两人并没有去动任何物件,只是坐在地上。 “哥哥,咱们何不搬把椅子来坐,这地上俺坐得不舒服。” 鲁智深说着,便要去旁边搬那被踢倒的椅子。 “别动。”郑屠立即阻止:“万一禁军再回来,发现椅子被动过,咱们就麻烦了。” “嗐,我说哥哥,你也太小心了,那些禁军如狼似虎,怎会记得这房间里的模样?” “小心驶得万年船。” 无奈,鲁智深只得坐回地上,心中却道:这禁军刚搜完这里,不可能再回来。 思索之时,郑屠只听到府门外脚步响起。 他立即警觉,豁然站起。 “快,你们包围林府,不得放任何人出入,你们,跟我进去再搜一遍。”段兴指挥着禁军的行动。 “哥哥,他们真的又回来了?”鲁智深双眼大张。 郑屠似乎早就想好对策,立刻道:“快,入井!” 两人二话不说,奔出寝室,一头栽入水井。 好在水声沉闷,并未引起多大动静。 “砰” 府门被推开,段兴带着数十禁军,重新进了府中。 正堂、后厨、各居室等能藏人之处,立刻被禁军涌入。 段兴自己,则带着十来个禁军,来到了主寝室。 他先是扫视了一眼房间里的状况,这些桌椅,他是故意推倒的,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每一物件倒落的样子,他都记在心中。 若变了样,说明有人来过。 确认一切还是原样后,段兴缓步走进。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那个倒扣在地上的衣柜。 衣柜很大,足够两个大汉蜷缩在里面。 没有说话,段兴朝两个禁军甩了甩头,示意搬开衣柜。 而他,带着其余人,抽出腰间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