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是打心里赏识林冲的,听到高衙内看上了他的夫人,心里为难。 “几时见了他的浑家?”沉默片刻,高俅方才再次出言问道。 “回太尉话,上月二十八日,在相国寺山门前遇见的,距今已十来日。”陆谦恭敬答道。 “若是别人浑家,使些手段也就罢了,只是这林冲,本事非凡,我却少不了他。”高俅眉头拧成一团,随后又看向躺在病床上的高衙内。 “咳咳” 高衙内适时醒了过来。 见状,高俅立刻走了过去。 “你倒是如何了?”他眼中不无关切。 “二哥...我难受得紧。” 高衙内与高俅本是堂兄弟,在外人面前父子相称,私底下却以兄弟自居。 高俅宠他,倒也不以为忤。 “你且宽心,我即刻命人进宫,请医官为你诊治。”高俅拍了拍盖在高衙内身上的被褥。 “二哥,我这病,药石无医,除了那林娘子...”高衙内声音几不可闻,似乎随时能一命呜呼。 “太尉,衙内性命危在旦夕,还请早做决断。”陆谦拱手附和。 “二哥,我只要那林娘子...” “咳咳咳” 说完,高衙内不断咳嗽,要岔气一般。 “罢罢罢,若为了那林冲,却要害得你性命,你且安心养着,我替你张罗。” 无奈,高俅只能应承。 高衙内闻言,嘴角露出一笑,精神似乎立刻好了不少。 站起身,高俅看了一眼陆谦。 “林冲现在是禁军教头,若要夺他浑家,须得计议。” 听得言语,陆谦心中一喜,立刻迎上前道:“此事无需太尉操心,小人有一计,只是需要向太尉借一样东西。” “借何事物?”高俅斜眼看着陆谦。 “太尉手中的那一口宝刀!” ... 林冲告了五天假,守在府中寸步未出。 期间郑屠和鲁智深自然也来过,不光饮酒,还带劝说。 但林冲看似心意已决,既不挪尸,也不逃离东京。 郑屠也提出,以江河为首的泼皮,自有办法将尸体处理,但林冲以泼皮不可信为由,拒绝了郑屠的提议。 这是个复杂的人,郑屠心中分析着。 按理说,别人要将富安尸体挖出处理,林冲是求之不得的。 这等同救他于水火,免了嫌疑。 可林冲拒绝了。 依郑屠所思,林冲这么做的原因,一来是因为不想冒险将尸体取出,露了蛛丝马迹,二来也是不想连累郑屠鲁智深。 退一万步,若尸体真的在林府被发现了,林冲还能将罪名扛下,不至于牵连两人。 虽然他寡断了些,但还是仗义。郑屠心中判断。 到后来,郑屠也不再多言,每日只是饮酒。 三人也逐渐将此事揭过。 这一日,林冲当值回来,见街上一条大汉,头戴一顶抓角儿头巾,穿一件旧战袍,手里拿着一把宝刀,插着个草标立在街上。 那大汉手抚宝刀,口里自言自语:“不遇明主,倒是屈沉了我这口宝刀。” 一句话,顿时引起林冲的侧目。 这与自己何其相似。 没有犹豫,林冲跨步过去,抱拳道:“好汉,可是要卖刀?” 那大汉从头到脚将林冲打量一遍。 “你识刀?” “识又如何,不识又如何?”林冲笑着反问。 既然要卖刀,问识刀与否又有何干。 “识便卖,不识便不卖。”那汉子将头撇过去。 “我若出的价让你满意,也不卖?” “不识宝刀,出价再高也不卖。”汉子摇头。 “伱倒有趣,可否将刀与我一看?”林冲笑道。 那人重新审视了一眼林冲,而后将手中宝刀递了过去。 口中犹自说道:“若识不得刀,买将去也是委屈了它。” 没有回话,林冲将刀接过。 但见那刀,清光夺目,冷气浸人,刀身花纹密布,紫气横空。 林冲轻轻挥舞一下,立刻发出嗡鸣之声,久久未曾散去。 “好刀,着实是一把好刀!” 那汉子将刀抢了回去,仰着头道:“三千贯,看你是个识货的主,少你五百贯,两千五百贯,少个子都不行。” “兄台,实不相瞒,我乃禁军教头,这把宝刀跟着我也不至于辱没,值是值两千五百贯,但一时我拿不出这许多钱。” “你是禁军教头?”那汉子有些诧异。 “正是。” “既如此,再少你五百贯。” 林冲微微一笑,伸手比出一根手指。 “一千贯,我便买下了。” “一千贯?”那汉子声音猛然提高:“你还价也太狠了。” “如何,卖不卖?我只拿得出这些钱。”林冲脸上云淡风轻,似乎也不甚在意。 “唉!” 重重叹了口气,那汉子心一横,道:“罢了罢了,我急需些钱使,金子也做生铁卖了,一千贯便一千贯,一文也不要少了我的。” “自是不会。”林冲仰天一笑:“跟我来家中取钱。”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