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王进纳闷。 “既然认了兄弟,在那少华山待着便是,何苦去寻为师?” “师父曾教导过弟子,若有个安分出身最好,不可沦为草寇。弟子谨记心中。史家庄没了之后,他们三人一再劝我落草少华山,弟子只想去寻找师父,生怕堕了师父威名。” 听完史进的话,王进心中感动。 同时也暗道惭愧,形势逼迫之下,严格来说,王进却早已在万安寨落草。 没想到这个徒弟却牢记自己的训导。 见王进如此,郑屠不想他难堪,插话问道:“兄弟方才所说,你要赶回那华阴县,只因少华山有难?” “正是!朱武兄长收到消息,说朝廷派了精兵,欲清剿延安府一带的草寇,我收到三位兄长书信,连夜从应天府起身,要去那少华山助他们一臂之力。” 郑屠摸着鼻子一笑:“想是咱们烧了延安府,朝廷重视了。” 王进忽想到一事:“为师让你不得落草,根源是不想你残害无辜,你在此间剪径,可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见他神色郑重,史进站起,抱拳施礼道:“师父教导,弟子谨记在心。别说遇到无辜了,连人影都没见到一个,否则弟子也不会到现在还耽搁在此地。” 鲁智深仰天一笑:“这可好,难怪你说晦气,头一回开张,便遇到俺了。” 众人再度哄笑。 随后,郑屠将怀中全部便钱掏出。 那是在桃花山劫掠所得,托那刘太公换成便钱。 “史进兄弟,这些钱你拿着,速速回到少华山,莫要误了事。” “这...”史进有些为难,眼神看向王进。 “哥哥让你拿着,你便拿着,何时变得婆婆妈妈了。”鲁智深笑骂道。 在渭州酒楼,鲁智深接济那金氏父女,史进也是将身上所有银钱一股脑掏出,丝毫没有眨眼。 这点深得鲁智深喜欢。 史进接过那几张便钱,一数,足有四百贯之多。 “兄长,用不了这许多。” 从中抽出一张,史进将剩下的递回给郑屠。 “拿着吧,此行路遥,保不准路上还有什么不便之事哩。”郑屠摆摆手,轻描淡写。 也不再拒绝,史进重重抱拳:“兄长慷慨仗义,小弟没齿难忘。” “何时出发?”王进问道。 “弟子现在就走,晚了怕来不及。”史进脸上不无担忧。 “与那官府周旋,非寻常之事,自己须得当心。”王进抓着史进的手臂,满脸关切。 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徒弟,很爱惜。 “弟子明白,待少华山事了,我便到东京寻师父及两位兄长。” “史进兄弟,保重!” 郑屠对史进的义气,也颇为欣赏。 心下里也希望日后再聚。 殊不知,自己的这一举动,换来了四条好汉相投奔。 这是后话,不提。 “我等静候兄弟前来。” 史进重重点头,待要离去之时,忽又想到一事。 “对了,有一事差点忘了。”史进停住脚步,转身。 “还有何事?”王进问道。 “此间往东南约莫十里处,有一破败寺庙,名曰瓦罐寺,寺中有两个强贼,一人唤作生铁佛,姓崔,名道成,一人唤作飞天夜叉丘小乙。两人霸占了寺庙,将常住的僧人全部赶出,且劫掠了附近村庄的妇人,在寺庙里作乐,师父及两位兄长若路过,可为民除了这祸害。” “兄弟,伱是如何得知?”鲁智深问道。 “我路过那瓦罐寺,得知前因后果,与那两人火拼,未想到对方本事高超,我因腹中饥饿,差点被他们杀死,这才逃到此间。” “这等贼子,自交予我们,兄弟放心回那少华山便是。”鲁智深一拍胸口。 当下,众人拜别。 郑屠自带着两人,往那东南而去。 行不得半个时辰,见一败落寺院,抬头看时,山门处有一面发黄的朱红牌匾,上书“瓦罐寺”! “哥哥,便是此间了。”王进出言道。 “还等什么,杀将进去。” 鲁智深提起禅杖,便往里冲。 “回来。”郑屠叫住他:“你如此冲进去,惊走了贼人,如何是好?” 原着中,鲁智深一人到了这里,差点被那崔道成和丘小乙所骗。 郑屠自是知道两人的奸猾。 “哥哥,那怎生计较?”鲁智深停下脚步。 “你们守住山门,但见有人跑出,若不是寺中僧人,击杀便是。”郑屠嘱咐道。 王进还是担心:“哥哥,我随你一道进去。” “不必,人多了贼子反而有了戒备。” 郑屠拒绝。 其实,他很想试试自己900斤的力量。 崔道成和丘小乙,本事比李忠更上一层。 在刘家庄,郑屠并未得以施展,李忠便被杀了。 如今遇到这两人,试验一二未尝不可。 再不济,以自己的速度,也能逃脱。 迈步上前,过了一座石桥,郑屠但见一座上了年代的古寺,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