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郑屠的部署,王进肃然起敬。 “听闻兄弟只会屠猪卖肉,未料到却是一难得将才,佩服,佩服!” “教头见笑。”郑屠抱拳回礼:“只是出了伏龙山,便有风险,此行难保完全,一切还凭教头做主。” 利弊分析完,只能等王进做决定。 毕竟人马是他的,事也是他的事。 “啪” 一拍桌子,王进猛然站起。 “兄弟分析在理,就这么办。窝在寨中,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报杀母之仇,不如冒险一击。”王进豪情顿生。 “教头真英雄也,敬你!” 郑屠受他感染,豪情迸发,端起碗一饮而尽。 “只是此行凶险,在下不想牵连二位,还望兄弟和提辖在寨中等候,静候佳音便是。” 言下之意,王进欲要只身前往。 “教头说的哪里话?”郑屠怫然不悦:“主意既是我出,定当和教头同赴生死。” “你把俺兄弟俩当成贪生怕死之辈不成?若弃了我俩,洒家立时跟你翻脸。”鲁达也附和。 双眼一热,王进不再多言。 他端起酒坛子,仰头喝了一大口。 “两位兄弟恩情,只在酒中,入我心腹,必将铭记。” 摆摆手,郑屠淡淡说道:“算下时间,李飞豹最快还有五日,便能回到潼关,咱们现在立刻出发,时间不多。” 点齐人马,万安寨齐出。 好在郑屠和鲁达的海捕文书,已经撤下了告示栏。 一路倒是有惊无险。 日夜奔袭,三日后,中路人马总算来到风陵渡。 再过半日,第一路人马也已渡河,守在潼关附近。 六十人,化整为零。 郑屠命他们扮成行人商贩,守在附近。 王进买下三艘渡船,三人扮成艄公,守在渡口。 一连两日,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哥哥,咱会不会猜错了?”鲁达等了两日,有些不耐。 郑屠皱眉不语。 他也只是猜测,并不能完全确定。 “无妨!”王进笑着打个圆场:“猜错了,就当全寨之人,下山游玩,没什么损失。” 当三人疑惑之时,远处一艘船,缓缓驶近,从船上跳下来一人。 郑屠认得,那是万安寨的人。 他心中一紧。 待那艄公远去,那人立即来到王进船上。 “教头,李飞豹那厮,已经出了潼关,向渡口而来。” 三只船挨着,郑屠听得分明。 总算没猜错,他心中松了口气。 “好,甚好,去跟兄弟们说一声,随时准备动手,但要伪装好,别提前露了破绽。” “是。” 那人待要上岸,被郑屠叫住。 “等等,李飞豹身边有几人?” “我们不敢靠得太近,但远远望去,不下十人。” “知道了,去吧。” 那人上岸,自去找吕勇了。 “十人?哼”王进一声冷笑:“合该你李飞豹葬身此地。” 他看了一眼腰间长枪,目光顿时充满杀气。 “终于来了,洒家许久没活动筋骨了。”鲁达哈哈大笑:“哥哥,教头,除了那李飞豹,其余人都交给俺。” “夯货,你小声些。”郑屠看了一眼旁边的船只。 风陵渡口不止他们三只渡船。 鲁达一怔,随即捂上嘴。 从潼关到风陵渡,三十里,加上渡河时间,两个时辰足以。 憋了许久,终于可以报杀母之仇了? 神情激动,以致于王进嘴角有些颤抖。 “教头,冷静。”郑屠见状,赶紧出言劝抚。 万一远远被李飞豹看出了端倪,掉头离去,功亏一篑不说,他们本就是逃犯,立刻便会陷入险境。 长出一口气,李飞豹重重点头。 渡口不乏过岸的村民,一旦他们选到了郑屠三人的渡船,都被借口回绝。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郑屠又见对岸一人渡船,朝他们而来。 来的不是李飞豹,还是他们的人。 那人神情有些慌乱,一到岸,待那艄公离去,便直接上了王进的船。 “教头,不好了!” 闻言,郑屠心中一紧,立刻涌起一股不安之感。 “何事?”王进立即问道。 “那李飞豹刚要渡船,不知哪里出来一人,朝他说了两句,现在一行人上马西行了。” “你说什么?”王进双眼大张:“他们不渡河,西行了?” 郑屠立刻寻思:终究还是出了变故。 见状,鲁达也不再伪装,跳到郑屠船上。 “哥哥,怎地回事?” 郑屠脸色铁青,一动不动,没有答话。 “你先下去。” 片刻后,他对那报信的人说道。 而后,郑屠来到王进船上,再次拿出地图。 “兄弟,这...哪里出了差池?”王进一脸疑惑。 “教头,咱们寨中,应是出了奸细。” “奸细?”王进浑身一凛:“这不可能,要是有奸细,我早就被官府拿去了。” “如若不然,如何解释李飞豹那厮,突然掉转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