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他和余皎月还小的时候,林姨娘仗着渣爹的宠爱经常来找听雨院的麻烦。 但是每次都是乘兴而来,铩羽而归。 他从小便知道,他阿娘并不是自怨自艾的人。 前两年还偶尔会露出伤心之态,但是后来便再未露出任何脆弱了。 她不会整日奢求着丈夫那虚无缥缈的爱,等着别人垂怜。 有人来找麻烦她也不会想着息事宁人。 她不会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也不会有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想法。 一般都是有仇不隔夜,当场就报了,即使今天他不那么反击余丞相和林姨娘,云氏也不会将此事轻轻揭过的。 只不过他之前还担心云氏觉得他太狠辣,没想到云氏接受度这么高。 转瞬便到了十二月廿二 回来的这一个多月余相皖每日便是躺在摇椅或者软榻上观雪赏月。 偶尔看看杂书,也和叶枕安和余皎月出去听过曲儿看过戏。 除此之外一日三餐都是他在准备,不过今日云氏没让他进厨房。 “哪有寿星进厨房的,今日你只管去玩,阿娘会准备的。” 她知道余相皖是因为觉得陪她不够,所以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便一直妥帖的照顾着她,平时那么懒的一个人现在连一日三餐都得自己经手。 她心中既熨贴又无奈。 虽然平时她也想长宁和长乐,但是她只希望他们兄妹俩能平安无事就好。 毕竟修行无岁月,唯愿长宁长乐安。 “好吧。” 余相皖被云氏赶出厨房后便继续了摆烂日常。 很久没有这么惬意过了。 虽然扶摇宗很强大,但是唯有在家里最安心。 余相皖淡淡听着小厮说着这些日子京中的趣事。 在听到东街巷子那儿冻死了人,西街巷子谁家又着了火,察觉出了不对劲儿来。 哪有死人像风吹树叶那么频繁的。 “京中那李姓纨绔可有事?” 小厮自然知道余相皖说的是谁,毕竟京中最爱逛窑子还专爱男风闹的人尽皆知的纨绔就那么一个。 “早在一月前便在房中去了,听说是在与府中男宠行房时去的。” 余相皖:“……” 好吧,挺不节制的。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不过他也不在意。 人总得为自己的行为买单,管不住自己的言行举止那就得做好被打击报复甚至殒命的准备。 他知道这次回来叶枕安会有所行动,没想到他会行动这么快。 晚饭过后,云氏和余皎月各送了生辰礼物。 余相皖没想到叶枕安也给他准备了礼物。 余相皖一一收下了。 回到房中。 先拆了云氏的礼物,是一柄桃木做的小剑。 他三岁时云氏亲手给他做的,奈何当时他并不知自己是炮灰,一心摆烂。 只记得这把木剑丢了。 没想到被云氏收起来了,余相皖抚了抚木剑,将其收入兰花戒中。 接着是余皎月的。 一打开盒子整个房间都被绿光照亮了,还挺有拍恐怖片那氛围的,如果珠子不是那么亮的话。 余相皖看着眼前的灵力珠,心中很惊讶。 他以为余皎月会送他一些吃食什么的,没想到竟然是灵力珠。 里面存着满满的木灵气。 灵力珠在修真界也卖得并不便宜,毕竟这是可以循环利用的储存灵气之物。 灵力珠也分为天地玄黄四阶,等级越高储蓄的灵气越足。 余皎月送的这一颗是玄阶上品,足以余相皖抽干两次木灵气再给蓄满。 关键时候可以救命的东西。 余相皖心中欣慰,长乐不再是当初那个只知道蝶片糕的小丫头了,她长大了。 最后一个礼物是叶枕安送的。 这几年自从去了扶摇宗以后他便没过过生辰,除了余皎月雷打不动的送一些小玩意给他,有时候他在闭关余皎月也会等出关以后补给他。 这还是叶枕安第一次给他送礼物。 余相皖打开盒子,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红绸带。 像是发带,不过余相皖知道这是一个玄阶法器。 余相皖随便看了一下便关上盒子丢入了兰花戒中。 他有幻颜在,并不需要其他发带。 ● 玉皇开碧落,银界失黄昏。 大雪纷飞,仍旧掩不住京都处处的璀璨烟火,照得路上的行人如行画中一般。 余相皖裹着毛绒大氅立于阁楼之上,欣赏着这热闹纷繁的人间烟火。 明月如霜,万家灯火闹春桥,似把雪消融。 夜半时分,灯火未歇。 余相皖看得累了,终于提步 准备回房。 路过一间屋子时,似乎听见有粗重的喘息声。 余相皖抬头看去,是叶枕安的居所。 他并不想多管闲事,继续踏着白雪前行。 回到房间洗漱好,再催动灵力将湿发烘干。 躺到了寅时,想到叶枕安房间传出来的声音只觉得心烦意乱。 过了一会儿还是睡不着。 叶枕安的房门并未从里面落锁,微微虚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