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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涉,你怎么样了?”
身前的人长着一张纯白小白兔的脸,看似无比关心他的境况。
这番场景,愣是谁看了都得称赞她一句,真是关心继子的好母亲。
但温涉还记得,刚刚她将自己丢下的决绝模样,比丢个垃圾都还要干脆。
真是虚情假意。
他冷情地拂开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也瞧见了她眼底为此划过的一丝错愕与自责。
但只片刻,她作出一副低姿态的温柔模样,恳求道:“阿涉,之后你想怎么对付我都可以,但现在你乖一些,让我带你离开,爷爷那估计已经派人过来了,你听话,我马上带你出去。”
话音落下,那女人蹲下身凑过来,想将他从地上扶起。
温涉已经没有力气拒绝。
尤其是她身上那本就十分贴合他味觉的白兰香,犹如密密麻麻的针那样,刺入他的心脏,而后扎根生芽,生出…………….?念的芽。
他控制不住自己想与她亲近的念头。
所以他再度挣扎:“别……………碰我。”
迟妍见他如此抗拒自己,有些没办法。
但看着后方渐渐升上来的电梯,忍不住将心一狠,用力将温涉从地上架起,往一旁的货梯走去。
直到电梯门关上,她才失了力气,但整个人也被涉的重量带着往一旁摔去。
好在这一次,温涉稳住了,也没将她推开。
此刻,男人靠在电梯壁上,而她靠在他的怀里。
迟妍抬头想要询问他的情况,却在猝不及防间与他四目相对。
封闭的空间里,有什么在悄然生长。
不得不说,温涉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骨相优越、双眸狭长,英挺的鼻梁下是一张不算薄的唇,看上去好极了。
最后一句话的念头在她脑海里划过后,迟妍条件反射般想推开他。
但下一秒,她的后腰贴上来一只宽大的手心,将她往回按,让她再次贴上他的身躯。
“温涉我......“迟妍慌忙看去,想说点什么来化解此刻临界的氛围,却见头上覆下一层阴影。
她吓得闭上眼。
但预期里脸上会出现的触感没有出现,倒是肩膀上传来他越发灼烫的呼吸。
没等迟妍反应过来,一抹温润又疼痛的感觉在肩膀处腾起??
他在咬她肩膀泄愤。
她猝然皱紧眉头,原本想呼疼,但又生生地忍下了,没有喊出一声。
她想,她现在是该承受他的愤恨。
疼痛让她的眼眶里渗出湿意,而求生欲让她最终还是出手推了推他:“阿涉,疼。”
好在,温涉很快放开了她。
迟妍侧首看向自己的肩膀,那里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牙印。
“我中了药,手脚都没力气,不然现在就不是咬你一口用来泄愤那么简单了。不过......宁若雪你不该回来的,你知不知道这一回来,你会面临什么。”
这一点,迟妍很清楚。
是对温涉的背叛,也是对老爷子的叛离。
先不说在温涉这里会得到什么报复,就是老爷子也不会放过她。
B......
刚刚在电梯里她接到了应熙的电话,她已经成功转移走了温?。
所以她已经没有把柄留在老爷子的手里了。
她不想当圣母,也不想亏欠任何人。
而那个被她亲手送进套间里的温涉,就是现下她所有的亏欠,所以她要回来救他。
当然她更清楚的一点是………………
一旦老爷子的目的达成,温涉绝对不会放过充当打手的自己。
她也是在抉择,到底跟谁站在一条线上。
但现在,一切都有答案了。
“温涉,你能庇佑我和小孩吗?”
她示以柔弱和无助予他,“你爷爷用阿?威胁我算计你,我也是没办法了。没了你父亲的保护,我和阿?可以说朝不保夕。你也是阿微的孩子,我不想看到你成为一颗棋子。所以我回来了。”
温涉嗤笑一声,凝望着她,久久没有说话。像是不信她的话,又像是不在意她的命。
这时,电梯停在负一楼。
门一打开,就是两行彪型大汉站在那。
迟妍以为是老爷子的人,下意识挡在温涉身前。
但后面的温涉将她轻轻推开,勉力往外走了几步。在即将摔倒前,从队伍末端走来的贺星许连忙上前将他架住。
迟妍也想上前扶住温涉,却被贺星许狠狠瞪了一眼。
她住动作,不敢再靠近。
贺星许则冷声吩咐保镖:“带上这个女人,一起出发去云雾海岸,别让她跑了。”
“是!”两个保镖得了命令,将迟妍看押着塞进了一辆豪车里。
而贺星许架着昏过去的温涉坐上前头的跑车,一脚油门驶离了这座金碧辉煌的囚笼。
正值涨潮的时间,风吹浪打在礁石上,不时发出沙沙的声响。
昏暗的天地间好似有一场风暴在酝酿,企图席卷走天地间孤独飘零的物体。
温涉泡在圆形浴缸里,看着窗外的萧瑟,感受着周身冷水的浸润,一时清醒,一时发昏。
忽的,他好像听到房间门开了。
他侧头看去,只见身着一袭白色蕾丝吊带睡裙的宁若雪正缓步过来,室内的灯光照在她身上,圣洁又纯?。
她走过来坐在浴缸边,弯下腰来拂水,池水荡漾,泛起涟漪,一层层撞着他的腹面。水平面本没什么变化,但他能感觉到浪花不断升高,带着他身内的?。
宁若雪今夜这一身实在太过清凉,尤其是弯下腰之后,身前露出了大片的白,可她的神情像是没有发现这一点,依旧圣洁。
温涉忍不住呼吸一滞。
他瞥过眼不敢看她,怕自己多瞧一眼都是对她的玷污。
“出去。”两个字,是他现在仅有的克制。
未料,沾了冰水的纤细手指抵上他的下颚,强迫他转过头去。
她的白兰香袭过来,盈满了他的鼻息。
那双近在咫尺的眉目如月色朦胧,又如远山清绝,而瞳孔里仿佛盛着黎明的晨露,秋波潺潺。
“阿涉,确定要我出去?”
她的语调里,更是充斥着一份对他心意的明了与玩弄。
这样的她,让吃过亏的温涉简直爱恨不决,不想接近又难以舍弃。
“记住你的身份,你是我父亲的女人。”他听到自己这样说。
但下一瞬,她灼热的气息扑洒在他的双唇上,那双端庄的眉眼撩人万分。
她毫不掩饰对他的引诱:“可我......也可以是你的女人。”
随着女人的音落,浴室里水花四溅。
原本坐在浴缸上的女人已经被涉揽入水中,捞到了他的身前。
她白皙的月退分开,跨坐在他的双膝上,而她的双手也在他的脖颈处,姿态亲昵又纯洁。
她张唇微喘,喷洒出来的蚀骨兰香越发张扬。
温涉知道这一切是梦,但他此刻甘愿自己为?沉沦。
纠缠在这深夜时分,越发难以割舍。
直至紧绷的一切,到了临界点,大坝的墙开始崩塌,里面的水倾泻下来,长久冲刷。
温涉是被冷醒的。
他看到自己依旧身处浴缸,刚刚的温暖自梦境散去后,一起从他的身内被抽离,让他抓不到一丝余味。
不知怎么,他很想去见见宁若雪。
想着,他起身跨出浴缸,在一番简单冲洗后,换上居家服,走出房间。
未料恰好碰见了来敲门的贺星许。
他看到突然打开的门也惜了,结巴着:“你、你好些了吧?”
“嗯,好了。怎么?”
“就………………这次犯事的毕竟是你小妈,我一个外人实在不太好问责。”说着,贺星许指了指一楼的下沉客厅,“现在僵持在那呢。”
温涉垂眸一看,俊眉蹙起。
只见宁若雪双手被缚着,坐在地上,垂着脑袋休息。看着就好像是朵高贵的白兰落在了泥地里。
温涉用手肘敲了一下贺星许,压低声音:“她怎么睡在地上?”
贺星许一脸不可置信:“她都那么对你了,你还在乎她睡地上还是沙发呢?”
温涉不置一词,顺着楼梯往楼下走,径直去到沙发前。
他弯腰将熟睡的人打横抱起,放到沙发上,取来毯子给她盖好。
而贺星许看着他的所作所为愣了下,很想扯开温涉脸上的面具看看还是不是他。
他认识的温涉可不像是这样一个对犯错者如此温柔的人。那些凡是触及到他利益的,他都是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哪会像是现在这样的“母慈子孝”模样。
“她对你做的那件事,你打算就这么揭过了?”
这个问题,其实温涉也问过自己。
但回想起电梯里,她求他庇佑的模样,还是让他起了恻隐之心。
只是这个女人不太好把控,哪怕之前再是温柔再是软,倘若真被逼急了,也是只会咬人的兔子。
他暗暗捏紧拳头,有些犹豫。
是继续留着她,还是杀鸡儆猴?
向来杀伐果断的人,在此刻陷入两难。
次日天明,窗外阳光和煦,风平浪静,一切都是温暖的景象。
迟妍睁开眼,先是环顾了一遍装修典雅的客厅,再是准备起身去找人询问温涉的情况。
未料,牵一发动全身。
脚脖子和手腕处传来的疼,让她意识到自己仍被限制着自由。
她咬唇皱眉,企图挣脱束缚。
这时,对面玄关的门打开了。
温涉领着两个助理模样的人走进来,风尘仆仆的,看上去并没有因为昨晚的事情而影响身体。
他快速穿过环形走廊,将坐在下沉客厅里的她视为空气,直到要拐角时,才淡淡瞥了她一眼。
“阿涉......”
可他并未搭理她的呼喊,只叫住两个女佣,对着她们吩咐了一些事项,随即离开,再无回应。
迟妍叹了口气。
开。”
她现在真是进退两难。
不但出不去,而且出去了,也是落在老爷子的手里。
可她必须要回到香山云邸,拿到解密装置,探寻真相,如果温涉没有嫌疑的话,她把温?接过来,让温涉好好照拂他,然后把美国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如果他是个有心的,也能帮忙找到幕后的真凶。
若他有嫌疑,自己也必须得在这段时间讨好他,让他消除对自己的怀疑,然后等她搜集完证据,对他一击即中。
在她思考之时,年轻的管家拿着剪刀过来,朝她友好一笑:“小夫人,我来帮你解开束缚带,你忍着些疼。”
迟妍点点头,把自己的手递给她,又装作不经意地询问:“阿涉那......方便我过去找他吗?”
管家摇摇头,很是郑重:“少爷说,不许小夫人靠近。”
迟妍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又问:“那能告诉他,我想回一趟香山云邸吗。”
管家面色有些为难,在犹豫些许时间后,选择全盘托出:“少爷交代过,这几天为了小夫人的安全,您只能待在别墅里,哪也不能去。”
**......
她是被软禁了。
迟妍暗暗攥紧拳头,有一种凌迟她的刀终于还是落下的洒脱。
“知道了,我会待在这里,哪也不去。”
至少手脚已经被解开了,也算是他给她的一份体面。
她会再等等,等他愿意坐下来与她好好谈判一场。
潮起潮落,朔月西沉。
转眼过去两天,温涉依旧没再出现。
期间,迟妍让管家和保镖转达了不少次关于她想见他的念头,但都石沉大海了。
很显然,他在报复她。
他想让她也感受到被丢下,且被不闻不问的滋味。
迟妍知道要温涉出面见自己,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没有别的把柄和底牌能让故意躲着她的温涉回来与自己见一面,便只能从当天中午开始拒绝进食,说等温涉回来再吃。
那时,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认定了温涉会让她饿上两天才回家。
未曾想,当晚她刚洗完澡,他便回来了。
她走下楼时,温涉已坐在了餐厅里。
他面前还有份打包回来的牛排,冒着热气,显然刚出锅不久。
“坐。”温涉用下巴示意,声音冷淡又疏离。
迟妍拉开椅子,乖乖就坐。
她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酸涩。
或许温涉也曾愿意与她有亲人间的温暖,但终究是被自己消磨了。
“对不起。”她由衷地道歉,也向此时完全清醒的他道歉。
温涉仍旧面无表情。
他端起一旁泡好的茶给抿了一口,低哑出声:“这段时间,我说服了自己,要好好接替父亲,照顾你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妈。但没想到,你最终会站在我爷爷那边......我不管你有什么苦衷,我最反感被背叛,从来没人能在算计我之后,安然离
迟妍呼吸一滞,放在桌子上的手用力紧扣,垂下的眼眸里也染上一份慌神。
温涉的话语再明显不过,如果今天自己说的做的,不能让他满意,那么自己的下场只有一个。
彻底消失在香岛,物理意义上的。
她深吸一口气,暗暗拍了下自己的大腿,让眼睛瞬间充血染红,显得凄楚可怜:“阿涉,我知道我做的事情,不值得你的原谅。但阿是我和你父亲唯一的联系,他如果出事,我将失去活下去的念想。我想如果那天老爷子以你的性命要挟,你
的母亲也会做出与我一样的选择。阿涉.....”
“所以,我要你做出选择。”温涉抬眸打断她的话,眼底有一抹狠意,“要么,永远消失;要么.......以后就像陪伴温一样,安分地待在我身边,永不背弃。”
迟妍还有一堆陈情的话堵在心里,神情愣怔。
他说,要她像陪伴温?那样陪伴他?
看来自己的话还是打动了他。
温涉缺少母爱,身边除去那个算计他的爷爷,他能感受亲情的地方并不多。
自己以后也该针对这点,好好把握才是。
而见她没回答,温涉的手指轻轻点着桌面,目光里是步步紧逼。
于是,迟妍点了头:“以后我会安分待着,努力做阿涉身边最亲近的人,好好陪着你,不再背弃。也希望阿涉能护我和阿?周全。”
“你护我,我自然也护你。”说着,温涉举起喝过的杯盏,递了过来。
迟妍明白他的意思,接过他的茶,一饮而尽。
她想,他们之间也算是达成同盟了。
有他护着,总比单打独斗好些。
温家远比她想的复杂,她至少得与温涉维持好表面的和平。
“但是......”迟妍装出为难的模样,“如今我叛变了老爷子,他一定会记恨我。”
温涉将牛排推到她面前:“不急,先吃饭。”
迟妍闻到了那股很香的蛋白质的味道,肚子不争气地叫唤了一下。
她没有拒绝,拿起刀叉开始享用美食。
这时,温涉又推过来一只妆点精致的盒子:“这只手表送给你,里面有定位,连续敲击屏幕两下,能联系上保镖,敲击三下,能联系上我,遇到危险说不定能保你性命。”
迟妍看着那镳了一圈钻石的手表,心下明了。
这相当于另类的监视。她只能等办完事,再找机会丢了它。
“谢谢。”答谢完,她收下手表,继续吃饭。
一时间,餐厅里安谧极了。
落地灯只够照亮垂首吃饭的女人,而男人全然陷于光后的黑暗里。
他借着阴影,能够静静地凝视前方的人,半晌后,眼底的挣扎终于倾泻散去。
宁若雪一定不知道也永远无法知道,过去的两个深夜,他是如何与理智的自己纠缠撕扯,才给了她一个生的机会,也给了她一个能留在他身边且最后一次可能背刺他的机会。
次日一早,别墅里来了位不速之客,温城。
迟妍躲到门后暗暗探头,而温涉则走向客厅里的爷爷。
彼时,老爷子面色严肃地摘下帽子,露出花白的发,脸上的沟壑浸润着他多年在商场上奋战的狠厉。
随着他的落座,女佣端上来一杯盛满水的茶。
温城见了,冷笑一声,目光落在自己孙子身上:“你可真是好大的本事,那天竟敢用知影的命威胁我。”
“这不是跟您学的吗?您用温?的性命威胁宁若雪,还用我父亲遗孀的性命逼我事后不敢对她发作。”温涉的神情是漫不经心。
但老爷子听了,当即痛心疾首地怒斥:“我逼你和知影联姻是为了谁!你爸先我一步离去,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如果你背后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家族撑腰,在我百年之后,还有谁能护你!”
温涉像是听到了好笑的话,一阵嗤笑:“护我,可真是一个稀奇的词。从小到大你护过我几回,也多亏你从未护过我,我活到现在自然也不需要人护着。”
老爷子似乎自觉理亏,转移了话题:“这三日,你大刀阔斧地围剿秦氏集团。难道不是在向整个香岛宣布,我们温家和秦氏关系破裂吗?你知道这会对温瑞造成多大的损失吗?“
“我向来乖张顽劣,你逼我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会鱼死网破。别以为我爸去世了,你就能拿捏我,就算没有温家,我手里也有我母亲的黎氏。”
“混账你混账!”老爷子破防又气急,连忙高举拐杖,作势要揍温涉。
温涉并未躲避。
而老爷子的拐杖也始终持在半空,没有落下。
最后,老爷子作罢:“不管你还有什么脾气要发,趁早把你小妈放了。也被想着把事情再大,传出去不好听。”
“原来您这次过来,是来息事宁人的。”温涉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而后笑道,“那好啊,把西岛的项目交给我,别让你的私生子插手。”
“混账东西,他是你小叔!”
温涉也不惯着,直接起身对一旁的保镖道:“送客。”
老爷子无可奈何:“行。我答应你的条件,但我要见宁若雪一面。”
温涉看向女人在的房间,点头:“可以。”
十分钟后,迟妍被女佣引导着走向了老爷子的西厢房。
她的内心愤懑且忐忑。
老爷子这次要求见自己,也不知道抱着怎样的目的。
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温涉竟然愿意让她和老爷子独自在一起,他就不怕老爷子又给她下达什么任务吗?
就在迟妍愣神时,老爷子开了口:“这几日,你在这里受苦了。”
面对这份虚假的关心,迟妍只能给他一份面子:“多谢老爷子今日过来替我向温涉通融。”
“倒也不是我的主意,是阿聿提醒了我。如今阿徵没了,我确实不该在阿涉的事情上,过多为难你,为难你们母子俩。这件事是爸太过糊涂,还望你能对我这个老顽固有所谅解。”
“爸,您太客气了。不能为您分忧,是晚辈的过失。”说了些官方话后,迟将话锋一转,“倒是没想到小叔子能对我如此体谅。”
许是听出了她口中的一份好感,老爷子顿时为自己的小儿子骄傲不已:“那是,不比阿涉混账,我们阿聿向来是稳重又细心的。现在阿徵没了,老二又经不住事,如果有些事,你做不了主意,大可说给阿聿听,或许能得到不一样的见解。”
迟
妍愣了下,知道这是老爷子在为温驰聿与她牵线。
但......她身上能有什么价值,值得老爷子费劲跑一趟,对她说温驰聿的好话?
“好了,多的话,我也不说了。就是希望在温涉的婚事你能多操点心。”
迟妍点点头:“我尽量。”
最后,老爷子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而留在西厢房里的迟妍仍旧陷在不解中。
难道温驰聿之前真的与她有过交集?还关系匪浅的那种。但为什么她对他毫无印象呢?
“笃笃。”忽然身后的门被敲响。
迟妍朝后看去,发现是温涉站在那里。
见她回神,他迈出腿逼近,步履坚定不移。
眼见两人的安全距离被突破,迟妍下意识后退,不时,后腰就抵上了矮墙。
“温、温涉!”她出声制止。
“老爷子亲自登门找我放了你,是我的预料之中,但我没想到要他开口救你的人会是温驰聿。”
迟妍明
了。
刚刚她和老爷子的对话,他全程监听着。
“和他之前就认识?“说话间,温涉微笑着用指腹轻轻触碰她肩膀上那处被他咬过的地方,眼眸里却在警告她最好说实话。
迟妍感触到那份微凉,身躯轻微颤抖。
她不敢直视温涉近在咫尺的俊秀容颜,便侧头回答:“不认识他,最多有听阿徵提及过。”
温涉点点头,又用手将她的下巴回来:“怎么?很怕我?”
“......“
温涉打断了她的话,补上后半句,“确实,我比他混账。既不稳重细心,又不体谅人。”
再是不了解?家几代人的关系,但现下迟妍也已听出了温涉语气里对温驰聿的那份不甘与酸。
D**......
他是在吃温驰聿的醋吗?就因为他爷爷夸了驰聿?
于是迟妍像哄温?那样,哄他:“他再是稳重细心体谅人,我还是更喜欢和阿涉相处。”
温涉抬眸,布满寒霜的瞳孔,好似有光照入,化出温润。
他深呼吸一口气,随即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快些收拾。回云邸了。”
“哦。”迟妍连忙跟上去。
她心里还惦记着宁若雪的信,恨不得立刻飞回去拆开看。
所以一回到香山云邸,迟妍便匆匆去找李妈要了自己的快递,见温涉还未上楼,连忙躲进一旁的佛堂,看起了信笺里的字句。
然而看了不过几行,迟妍就忍不住捂嘴哭了出来。
原以为这封信,会是若雪与温驰徵在异地期间的书信调情,却字字句句都是对她这个妹妹的关心。
信
中还提到了一份随信携带的过户原件。
是宁若雪将香山云邸赠送给了自己。
“阿徵,谢谢你在这几个月帮我将香山云邸打造成阿妍心里的家。我想阿妍住进来后,一定会很喜欢。”
“自从宁家没了后,她跟着我四海为家。还记得她小小一个为了赶走那些企图绑走我的人,弄得浑身是伤。从那一刻我就暗暗发誓一旦东山再起,就要还她一个家。现在股票赚了钱,香山云邸就是我送她最好的礼物。”
“等阿妍回国后,我还要挑选港城里最好最好的男生做阿妍的相亲对象,到时候这个人选就要靠你这个姐夫把关啦。”
后面还要好多的话,都提及了迟妍。
迟妍心疼地将信纸捂进自己的心口,闭上的眼眶里不断渗出泪珠,最后实在憋不住,大哭了起来。
上了客厅的温涉略一环顾客厅,没见到刚刚一停车就溜之大吉的宁若雪,不禁疑惑询问李妈:“小夫人呢?”
“在佛堂呢。”
“佛堂?“温涉微微蹙眉,转身前往。
未料才走两步,屏风里传来了一阵啜泣声,隐忍中透着伤心,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像是被丢下的孩子那样。
温涉停下脚步,撩开布帘,观察里面的情形。
佛堂正中央是佛像,侧挂着他父亲的遗照。
焚香而缥缈的雾气下,他的小妈正对他父亲委屈哭诉。
**......
三天里,她还是被吓到了。
哪怕在他面前表现毫无所谓,很是坚强,但一到父亲的遗像前,她还是暴露了自己的无助和脆弱。
也不知道她有多爱他的父亲?
以至于连哭都要到他面前才哭。
温涉的眼底情绪复杂极了,他转身离开,只在心里告诉自己:
“温涉。
她不该是你心疼的人。”
然而当夜,回到卧室的迟妍还是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礼物。
特殊到一眼就能锁定是温涉送的。
是那次在福利院由温涉亲手做完又拍卖回来的玉壶春瓶,此刻正放在她的床头柜上。
花瓶里还簪着几支清澈优雅的白兰。
以往她伤心的时候,姐姐都会买花来哄她,说是看见花,会心情好。
难道刚刚温涉看到她在佛堂哭了,所以特意用这个来……………哄她的吗?
无论是不是,在前几天的那件事上,她对他都是一个加害者。
既然他愿意与自己今后好好相处,那她不如也帮帮他。
毕竟他在醉成那样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周?颜,她确实该弥补下他们。
这样想着,迟妍特意手写了邀请函,找人送去了周?颜的经纪公司。
对方的经纪人很快加上了迟的联系方式,说是三天后便有时间来香山云邸做客。
谁料,第三天一早,准备喜迎贵客的云邸却先来了位不速之客??
温舒云。
不比之前嚣张跋扈,这次她明显神情谦恭了许多。来时还特意携了一篮水果,说是想为之前的事向迟妍进行赔礼道歉,并让迟妍出一份谅解书,她想将温诺的生父从监狱里接回来。
“不必。”
迟
妍将水果篮推回,“我想,我们之间最好的模式就是互不打扰,我没那么圣母心,去谅解一个想害死我的人。”
“宁若雪,我都低三下四来求和了,你就坦然接受我的道歉不好吗?再说了,那次掉下泳池你不也没出事吗!”温舒云有些绷不住。
迟妍端起花茶,轻轻吹开花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您也不小了,怎么还不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有人做错事对我道歉,我有权利选择原不原谅。今天云邸忙,我没时间搭理你,来人,送客。”
眼见保镖过来,又要像上次那样把她当垃圾一样丢出去,温舒云连忙伸手:“慢着!”
迟妍不解。
?舒云再度压下脾气。
如
果不是因为温涉把香叙给了这个女人,断了她敛财的来源,让她没办法找人脉打点关系救温诺生父,她今天怎么会特意过来热脸贴他们冷屁股。
但现在既然有求于人,她也要做做样子。
于是她将姿态放低,近乎是用求情的语气:“那你让我见见阿涉吧,我生意出了点情况,想让他帮帮我这个亲姑姑。”
听到亲姑姑的字眼,不知为什么,迟妍想到了上次温涉和温老爷子的对话??
“护我?可真是一个稀奇的词。从小到大你护过我几回,也多亏你从未护过我,我活到现在自然也不需要人护着。”
迟妍看向眼前的温舒云,道:“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好好回答,我再选择帮不帮你。”
温舒云蹙眉:“问什么?”
“温大夫人去世后,温涉在温家的日子是怎样的?”
“怎样?”温舒云思索后,淡笑出声,“身处在各处是明争暗斗的世家大族,他一个没妈的孩子,父亲又另娶了新人,生了新的孩子,你说,他的日子是怎样的?”
从温家几个大伯小叔还有姑姑对温涉的态度可以看出,虽然他是个锦衣玉食的大少爷,但好像也没比她这个孤儿好太多.......
至少她十岁开始,有父母疼爱,有姐姐宠着。而他,怕是一直被欺负到现在。
迟妍点头了然:“你跟着保镖去后厅等温涉吧,他还没回来,等他回来后,我第一时间告诉他。”
温舒云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她说了句麻烦了,随即连忙跟着保镖往后厅走。
大约又等了半个小时,前面的女佣来报,说是周?颜的保姆车到了。
迟妍笑着起身去迎接。
彼
时的周?颜已经从车上下来了,跟随引荐的保姆一同走向前厅。
她远比网上的照片美,不仅眉目深邃,笑明媚,还有那一袭旗袍,衬得她身段柔美。
这样的女生,难怪让温涉魂牵梦萦,纠缠多年。
迟妍过去打招呼。
“多谢太太邀请。”周?颜微微颔首,有些许疏离。
这
个情况迟妍能预料。
毕竟今天请她过来,实际上是件冒昧的事。
她
既不是温涉的亲妈,又是差点拆散这对苦命鸳鸯的罪魁祸首。
况且,她在那些豪门八卦里能拥有的人设,大半是准备设计害人的恶毒后妈。所以周?颜忌惮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就当回自己家,不用太过拘束。现在阿涉还没回来,我们可以先去花园里吃着甜品等他。”迟妍展示温柔和煦的笑。
周?颜点点头:“嗯。”
为了今天这一场烛光晚餐,迟妍这三天都在做准备,先是查了周?颜最近拍的什么戏,她的喜好,再是跟温涉千叮咛万嘱咐这天要早点回家,她要给他一个小惊喜。
所以在等温涉回家的半个小时里,迟妍也算是跟周?颜聊得有来有回,没有冷场的时候。
既然聊开了,迟妍也打算再聊得更为深入些。
“?颜,我们阿涉这些年一个人过得不容易,亲妈走得早,而他父亲又常年在海外扩张生意版图,没能好好照顾他,是以他做什么都自强自立,也导致了脾气不太好。但我们阿涉重情重义,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男生,我想……………
还没等迟妍把话说明白,一旁倒是响起了温涉的声音:“难得在你口中听到那么多赞美我的词。”
迟妍连忙观察身侧颜的神情,只见她看到温涉时,眼眸明显亮了下。
有戏!
而温涉走近了才发现迟妍身旁坐着一个人。
彼时的他神色还算和煦,就是语气生硬:“你怎么会在这?”
“是我请?颜来做客的。”迟妍笑说。
温涉没理她,只冷声对周?颜道:“按照约定,你不能踏足这里。”
“我………………”周?颜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垂下眼眸,带着一份无助。
迟妍见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大对,虽不解他们是怎么了,但还是拉开椅子邀请周?颜落座:“是我初来香岛没什么朋友,特意请?颜过来陪我说话的。阿涉你别愣着了,快入座吧。”
温涉紧紧盯了她好一会儿,似乎是想确定她说的话不是什么借口,但最终还是听话落座了。
迟妍则坐在了周?颜的身侧,与温涉是斜对面的距离,这样方便她观察那两个人的情况。
虽然不知道这小两口为什么冷战,但她还是先入为主,觉得是自己之前做的事引起了两人间的矛盾,才让他们这个时候看上去很是疏离。
饭吃到一半,迟妍忽然想起一件事,立马提醒温涉:“对了,你姑姑还在后厅等你。”
“她就没有不找我的时候,用不着搭理。”温涉的语气带着不耐烦。
迟妍“哦“了一声。
不
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温涉的情绪越来越不好了。
而且自她落座后,她便一直接收到他那道冷冽又窥视的目光,像是要将她心里的活动都看穿。
她只能尽量不去看视线的主人,同时也在复盘自己到底做错了哪一步,为什么温涉并没有因为周?颜的出现而高兴?两人究竟怎么了?
心下越是不安,迟妍就越想弥补些什么。
于是在饭后甜点端上来前,迟妍特意叮嘱女佣将一瓶包装精致的涉月也一并端到周?颜面前。
彼时,看到涉月被端上来的温涉,举杯喝酒的动作一顿,那双金丝框眼镜下的黑眸危险了几分,他侧首看向迟妍,神情已有明显的怒意。
迟妍直接点明自己的意图与歉意:“之前我做了对不起你们的事,差点害温涉被迫联姻,还让你们俩闹了矛盾。这瓶涉月虽然不是多么贵重的东西,但也是我耗费几天几夜复刻出来的。我想着阿涉既然喜欢涉月的味道。那么也应该分享给?颜,
希望你们将来……………
“够了!宁若雪!”温涉突然从座位上起身,言辞激烈,“你以为你是谁,是我这几天的态度让你产生了幻觉,以为你也配插手我的事?“
“......“
温涉似乎是不想在外人面前再给迟妍难堪,他敛下脾气,起身丢下刀叉离开,只留下一句:“我去抽根烟,你们继续。”
一时间,花园里陷入尴尬。
周?颜其实自用餐开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
此刻见温涉离开,她迫不及待地向迟妍表明:“夫人,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和阿涉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迟妍微愣,以为周?颜伤心了,连忙道:“不知道他突然抽什么疯,但我能感觉到阿涉是真的很喜欢你……..……”
“夫人,你真的误会了。而且我和温涉没可能,他并不喜欢我,我对他也不是男女之情。”周?颜将涉月退了回来,“这瓶香水我不能收。”
迟妍彻底陷入了云里雾里。
这时,周?颜拿起自己的包包:“夫人,待会我还要去拍夜戏,多谢您今日的盛情款待,以后有机会我也请吃饭。我先走了。”说完,她转身快速离开。
迟妍不明所以地待坐在空无旁人的花园里,有一种人到无语时总会笑一下的状态。
不远处的烟花甚至都没来得及开封,今晚的一切就已经落幕。
她在原地待了一会儿,随即愤然起身想去找温涉问清楚他到底发的什么疯!
她一路追赶到了长廊处,对着他的背影就是一顿质问:“温涉,你究竟怎么了?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周?颜,对她情根深种吗,我好不容易找了机会把人请过来吃饭,你又是闹哪一出?“
前面的温涉刚点燃一支烟,见到她来,犹豫了下后,直接将烟?在地上踩灭。
他沉默了一会儿,好笑地问她:“宁若雪,到底是谁跟你说,我对周?颜情根深种?香岛的二流媒体?还是网络的风言风语?”
迟妍一愣,想到什么,竭力忍住自己的怒气反驳:“怎么,难道还是我误会了你?如果你对她没感情,那到底是谁中药后,一口一个媒?叫得深情不已?非她不可?现在死鸭子嘴硬给谁看。周?颜现在已经被你气跑了,以后你再也没有机
?......“
温涉冷笑着,神情从错愕到了然,随即打断她的话:“首先,我和周?颜从来都只是利益相关,既没有你脑补的感情纠纷,也没有越界的肢体接触。其次,小妈怎么那么关心我的感情生活?”
迟妍咬了咬唇:“我只是想对那天晚上的事进行一个弥补。我想给你和周?颜促成一个机会,想让你自由自在,想让你的婚姻不受家族摆布。如果你不喜欢周?颜,那你到底喜欢谁?”
温涉紧了紧后槽牙,没说话。
迟妍也不指望他会告诉自己,她只恨自己没有调查清楚,就急着把周?颜请来撮合,说不定还对周?颜造成了困扰。
她准备先追出去给周?颜道个歉。
未料刚准备绕过温涉去草坪那时,身前的男人突然发力,将她拉住掼到了后面的白墙上。
但迟妍的后背没有撞墙,而是躺在了一只宽大温柔的掌心里。
海风吹来,拂过她礼服上的双肩。
害得她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眼前挨近的炙热身躯,而忍不住瑟缩了下。
耳边响起温涉那混蛋的冷嘲揶揄:“小妈这么关心我喜欢谁,是不是只要我说出喜欢的人,你就一定会竭力撮合我和她?”
“温涉你………………”
“那如果我说,我要你呢。”音落,温涉的鼻尖袭感十足地挨近她的锁骨处,灼热的气息也肆意地喷洒在她的肌肤上,像是在标记领地。
迟妍呼吸一滞,因他的话吓得眼眸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