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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灵姝
别墅、雷雨、停电、富豪的遗孀。
犯罪片里80%的关键元素,都在今夜集齐了。
自睡下后,迟妍就有些不太踏实,终于在又一阵雷暴声后,她睁开了疲乏的眼。
卧室在闪电下时不时展现它奢华又阴暗的一面。
只见白天华贵又精致的摆设,在深夜里变得异常狰狞。
壁炉上的鹿头好似活过来了,黑峻峻的眼,警惕地盯着她这个不属于此间别墅的“女主人”。
片刻后,她认命起身,光脚前往走廊尽头,去关上那扇被风雨吹打到让人无法入眠的玻璃窗。
这时,楼下夜巡的李妈也循声上楼。
在看到迟妍的身影时,她先是一愣,再是抱歉道:“这扇窗年久失修,一到台风天就会这样,打扰到小夫人了,等明日风雨一停,我便叫人来修。”
迟妍点头:“麻烦了,李妈。”
“小夫人客气了,先生去世前有交代过我们,等您过来了,一定要照顾好您。”
李妈原以为这位从国外被接回的小夫人,会是个恃宠而骄、不好相与的性子,谁知道她温柔娴静又平易近人,所以她也愿意给这位小夫人一些友善。
这时,迟妍在原地略微踌躇了下,还是盈起一位继母的派头,关切询问:“李妈,阿涉还没回来吗?”
阿涉,名为温涉,是温家新任家主。
她从国外来到这个家以后,统共与这个男人见了不到三面。
而这短短的三面,她便发现这个名义继子对自己的敌意浓稠得令人忽视不了。
不过现如今,他们既然处在同一屋檐下,那么她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做的。
现在就让她这个继母对他关心关心,也好在李妈面前立个“纵使是后妈,也很关心好大儿”的形象。
李妈见迟妍提起自家那不成器的大少爷,忍不住叹了口气,忧愁的眉眼里是久积的失望:“先生没去世前,少爷就不太爱回香山云邸,现在先生去世了,少爷就更不着家了。今晚风雨那么大,他应酬完估计会在温氏的酒店里下榻。”
“这样啊……”迟妍点点头,“知道了李妈,天色已经很晚了,您也早些休息吧。”
“好的,小夫人。”
迟妍站在楼梯上,目送李妈离开。
等听到楼下李妈房门落锁的声音响起,她才将目光对准走廊尽头的房间??那是如今温家新任家主温涉的卧房。
迟妍走过去,试探着摁了下门把手。
谁料,门就这么轻易地打开了。
屋内随风拂来一股极淡的男士香水味。
很清新很好闻,还在迟妍的脑内迅速勾勒出了与这抹味道的主人初见的场景。
那是在温家家主温驰徵的葬礼上。
律师前脚刚宣布将由温涉继承温驰徵的财产,后脚她便及时赶到,递出另一份被公证过的遗嘱,成功守住了那份本该由温涉同父异母的弟弟温?继承的家产。
那时,温涉就这么姿态桀骜地站在墓碑前,静静地看着她这个不速之客,神情不为所动。
迟妍会注意到他,还是因为他虽然和亲友一样的装束和打扮,但他的五官更深邃、姿容更出尘,与其他人压根不在同一图层,耀眼到夺目。
原以为,这会是两人当日仅有的交集。
谁知祭拜仪式结束,墓园外路过一辆面包车,车上下来一伙歹徒,朝下山的他们开枪射击。
是温涉扑过来将她摁倒在地,才帮她堪堪躲过子弹。
她一向不喜欢与人太过亲近,挣扎着想从温涉的怀里起来。但温涉强势摁住她的脑袋,对她呵斥:“不想死,就别动。”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旁的石碑被击穿。
迟妍当即在他怀里安安分分地躲着。
直到局势得到控制,他们才得以分开。
之前迟妍从未经历过这种恐怖场面,是以在起身后,她的双腿软得无法站立。
是温涉再次出手扶住下滑的她。
彼时,雨水砸在伞上,啪嗒作响。
温涉低沉又戏谑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今日这种小场面就能将您吓软了腿,却妄图为那份遗产来掺和温家的浑水,也不知道您的幼子有力争,有命花吗?”
迟妍记得自己狠狠瞪了他一眼。
温涉却不恼。
他把手中的雨伞给了她,又从保镖手里接过一把黑伞,而后丢下胸前的白花,离开了墓园。
那把黑伞里残留的味道和这房间里的香水味,是一样的檀香。莫名让人有安全感。
发觉自己的思绪跑偏,迟妍连忙摒弃那些奇怪的想法,继续在房间里搜查。
她要让温涉知道,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温?有没有命花他父亲的遗产,不关他的事,但如果被她找到他温涉害人的证据,那么他的下半生绝对是在牢里度过。
这样想着,迟妍越发迅速地翻找着房间里的各处。
直到,她在衣柜里找到一只密码箱。
迟妍有些犯难。
她还不了解温涉。他的生日也好、身份证号码也好,这些她都无从知晓,更遑论这6个数字的组成。
在一番沉思后,她决定暂时作罢,等以后做足功课,再来一探究竟。
反正,她有的是时间陪他慢慢耗。
就在迟妍准备转身离开时,天地间忽然划过一道闪电。
白光照出窗外那抹正爬进二楼的高大身影。
迟妍被这一幕吓得浑身僵住。
她没来得及思考太多,慌神躲进一旁的衣柜里,小心翼翼地透过门缝观察外面的动静。
窗外的雷电还在继续。
光芒闪烁间,来者的模样逐渐清晰。
竟然是!温涉?
迟妍的心再次缩紧。
对于她来说,这个“继子”远比小偷恐怖得多。
并且她很是不明白:为什么温涉回家不走正门,而是选择爬墙。
“啪嗒”一声,男人摁亮了室内的大灯。
刺眼的光,如针那样,密密麻麻地钻进衣柜里。
迟妍下意识偏头躲避,却无意带动上方的衣服,导致挂钩与横杆发出刺耳的声响。
那一刻,迟妍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她瑟缩着不敢再动,暗暗祈祷窗外的雷声能盖住刚刚的动静。
好在外面的男人只是扫了眼室内,在没发现什么异常后,兀自解起了身上的纽扣。
迟妍一边庆幸自己没被发现,一边又眼尖注意到温涉的肩头有一抹刺眼的红。
看来,他受伤了。
她凑近柜门,想要看清楚他的伤势,但温涉已经走去了浴室。
迟妍也不再磨蹭,决定趁现在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未料,在她推开柜门、双脚沾地之时,身侧忽然拂过一道劲风,一把冷得刺骨的锐器就这么无情地抵在了她的脖颈前。
迟妍僵住身躯,不敢妄动。
直到好一会儿,她才有勇气面对身旁的人,以及他手里那把威胁着她生命的刀。
而对方那双如鹰的眼眸在看清是她后,从阴冷变得玩味:“是你?”
“我……”
温涉将刀收回口袋里,看上去是要暂时放过她了。
但不等迟妍放松紧绷的神经,他布着青筋的手再次掐上她的脖子。
五指温凉且粗粝。
他站定到迟妍面前,微微俯身,清隽的脸上勾着嘲讽的笑意,碎发下的丹凤眼犹如看蝼蚁那般充满蔑视。
“怎么?”
“小妈这是看老子没了,准备爬儿子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