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拉塞笑道:“我只是路经此地,看一看苏杭的风景。”心中有些疑问,怎得这位池公子东张西望的。 第一次遇见池淮云也许是巧合,在第二次遇见的时候苏格拉塞就派人查了他的身份,这位池公子是前朝大臣的子孙,一家子在满人当政时被杀,留下个小孩。 池淮云就这样跟着他的师父长大,但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因为如今朝廷已稳,池淮云的师父也没有告诉他,毕竟抱着恩怨活着实在是太累了。 这位池公子,是一个聪明人,也是一个喜爱刺激的人,游历大清山水已经五年,据说下一步想要去看一看外国的风景。 “难得遇见,不若小人请姜小姐吃个饭,不知姜小姐是否有空?”池淮云稍微微的紧张。 苏格拉塞点点头,吃个饭而已。 “没想到还能遇见池公子,这一顿还是我请吧!”这位池公子看着挺穷的。 池淮云脸色微红,但是这段时间是囊中羞涩,怕是请客也不能带姜小姐吃一些好的,倒不如听从姜小姐的意思,想清楚之后,池淮云抱拳道谢。 当地最大的酒楼早已经人声鼎沸。 饭菜已上,苏格拉塞不动声色的问道:“依照池公子的学识,若是选择入仕足以成功,为何要以卖字画为生呢?” 池淮云深色为难,叹了一口气:“为官?要成为怎样的官?不瞒姜姑娘,我自小跟着师父长大,学的也是为官之道,可……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有权没钱难行,有钱没权也难行,所以官商相护,官官相护。 说实话,我找不到当官的意义,这样的生活倒不如做一个闲人,而且我的日子,比大多是百姓好的多。” 还有一些话池淮云没有说出口,因为做不到达济天下,他只能保全自身,见惯了世间悲苦,他不想以身入局。 人生在世不过就是吃喝二字,看开一点,少得到一点,就不觉得失去能有多么的痛苦。 苏格拉塞点点头,那是属于池淮云的能力,他愿意运用就用,别人说不得什么。 “那你觉得这个世界,这个国家,应该是怎么样的呢?” 池淮云愣了一下,应该如何?这谁能说的上来。 幼时跟着师父走遍了南方,一直到现在这里还充斥着战火,听师父说来的扬州十日,几十万的人头落地,之后所有人成了光着的辫子形象。 满人入关到现在已成定局,百姓的生活也已经稳定了下来,虽说对那些宁死不屈的人有隔江犹唱后庭花的嫌疑,但是什么都没有稳定来得重要。 十几年来,他也是深刻体会什么叫做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但是他无能为力。 接触过反清复明的人,那群人早就不是忠心于前明的忠贞之士,全部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明知道反清复明不可行,也做着危害百姓的事情。 记得师父所说,在皇朝,在贵族,严重的民指的不是普通的老百姓,而是士子,是儒生。 所以那些庸民的死活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不过是能得到钱财的工具。 一个人种地带给他们的不多,但是十人,百人,千人,甚至是数十万呢?那就不能同一般言语。 之后去了北方,完全诠释了最富贵的金窝银窝,京城形形色色,但哪儿都有吃不饱的普通人,他们麻木,习惯,早就失去了反抗的心。 所以为什么他要当官?用毕生所学来效忠庸碌之君? “姜小姐......是要听真话吗?”莫名其妙的,池淮云想要说一说自己的看法,那些深埋于心底多年不敢说出口的看法。 苏格拉塞扑哧一笑,这人还挺有意思。 “当然!否则我问池公子这个干甚。” 池淮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在我看来在其位居其职,身为高官应该有为百姓的心,我所说的百姓不是士子,而是真真正正的百姓。” 苏格拉塞的眼神有了一丝变化,这还是第一个说清楚的人。 得民心者得天下,这里的民心自古以来就不是普通人的心,而是那些儒生。 为了自己的地位,这些儒生流传出来太多的祖宗规矩,不杀言官,士农工商,纸笔之下传递出来的信息无不提高着他们的地位。 池淮云继续道:“何不食肉糜从来都不是传说中的事情,姜小姐,大户人家中每一日消耗的东西足够普通人家吃一年! 小人曾经设想过,若是那些东西均匀给人们,或者说不再征收百姓的粮食而转向那些商人、贵族老爷,我不敢想象他们能生活得有多好。 那些自小立志于当个好官的寒门弟子,有多少人坚持着自己的看法,小人认为,现在真正的儒生很少,先秦时期的儒生跟现在的不可同言而语。 都说朱圣人是仅次于孔圣人的亚圣,但是以我来看根本不是如此,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当时多少女子以腰细为傲,所以个个瘦弱不堪。 之后宋朝时期缠足发展鼎盛,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君主喜欢,贵族喜欢,那些想要得到丈夫喜爱的女子就缠断自己的脚骨。 小人听说过一句话,男子折断女子的脚,是为了女子不能逃跑,彼消我涨。” 一不小心说嗨了,池淮云急忙停下来看向苏格拉塞,而苏格拉塞满脸的赞同和赞赏。 “池公子竟然有这样的想法,真的很令我惊讶!别人都说这个时代都是这样,可是真的应该是这样吗?我想问一下,不知池公子从哪听来的这样的观点?” 池淮云很是不好意思,这观点还真的不是他所想,而来源于他的师父。 “是我的师父教导我的,师父年轻时爱上了一个特别的女子,那女子住在海边,我师父就日日夜夜的守着,两人很快就熟悉了, 那个女子跟我的师父就发生了不可化解的矛盾,是观念和思想上的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