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组长把鞋脱下来,脚上打了很多泡,一块青一块红的,看来追僵尸这么多天,也确实是出力了。 他摆摆手说:“先把他们放了吧。不过你们谁都不许走,事情搞不清楚之前,你们全是嫌疑犯。” 我心说这小子实在是糊涂,你说我们是嫌疑犯,总得有点凭据吧。我们可是帮你破案的,你怎么分不清好赖人啊! 不管咋说,把我们放了,今晚总算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放了之后,我和书生特意去看了下大斌,大斌的一双脚已经跑烂了,脚底板已经看到了骨头。 书生说:“鞋早就跑掉了,光着脚跑了好几天。” 我说:“他不知道疼吗?” 书生摇着头说:“不知道,除非亲身体会一下,不然没有任何一个僵尸会告诉我们他疼不疼。” 我拿了一根别针下来,我有个扣子掉了,用别针先凑合着,我摘下来别针之后,扎了一下大斌的脚底板,大斌根本就没反应。 我说:“看样子不知道疼。” 书生说:“理论上和逻辑上是这样的,但是也不排除他知道疼,只是不作出反应。” “那咋可能,疼就一定有反应。” 我把别针在大斌的衣服上蹭了蹭,然后又别在了衣服上。 书生说:“我说的是一种可能。” 我说:“我断定这僵尸是不知道疼的。” 杜组长在远处喊了句:“你们在干什么呢,没事离尸体远一点。” 我过去看着大斌的脸,此时大斌是闭着眼的,有呼吸,有心跳。很明显,这是个生命。 当我试图去检查下他的嘴巴里的牙齿的时候,大斌突然睁开眼,吓我一跳。我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朱泉在一旁说:“我扶住脑袋,你们检查。” 朱泉双手抓住了大斌的脑袋,大斌开始晃,却怎么也晃不动。 书生说:“放开吧。” 我们放开,书生喃喃道:“不是基因变异的话,那就是基因融合了。你们不觉得他不像是僵尸,更像是野兽吗?” 我说:“僵尸也这样。” 书生点头说:“僵尸是变异,这个不像是变异。要是他的消化系统没有坏死,只要吃东西,他真的可以永生。不过,我怀疑融合的并不成功,消化系统是有问题的。” 说着,书生开始用手摸大斌的肚子,一直往下摸,他说:“这肚子胀得和皮球一样,想必已经坏死了。” 我一摸可不是怎么的,我后退了两步说:“别炸了!” 书生捏着下巴说:“这苗疆的起尸水有点意思。” 朱泉说:“走吧,杜组长那边要发飙了。” 果然,杜组长大喊:“快离开那里,这是命令。” 我们回到了屋子里,就我们四个人。 关了门,拉上窗帘,我们开始商量。 朱泉说:“我们得离开这里了,黎老大不讲究,像是疯狗一样乱咬。” 我说:“他没证据。” 朱泉说:“但是我心虚啊!” 书生也说:“我也心虚,守仁,我们最好尽快脱身。” 萧安说:“是噻,黎老大现在破罐子破摔了,他想拉我们垫背。” 我说:“关键是杜组长不让我们走,我们要是非要走,怕是会引起他的怀疑。” 朱泉说:“让他怀疑去,我们到了金陵,随便他怀疑。” 书生点头说:“我觉得朱泉说的有道理。” 我说:“人家不让走,你怎么到金陵?” 朱泉说:“他又没绑着我们,撒尿的空,我们就走了噻!” 我说:“是龙叔和韩若初保我们,我们才被放开的。我们要是跑了,他俩要担责任的。最关键的是,韩若初的功劳可就都没了,我们就把人坑了啊!” 书生说:“我就知道你是个大善人。” 我说:“废话,谁不知道我王守仁心善?” 萧安说:“多留几天也没啥子嘛,杜组长没得证据,不可能乱抓人。我们就说是来找化石的,他没有证据我们不是来找化石的噻!” 我点头说:“没错,一口咬定。” 商量好了,各回各屋,就去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竟然发现牛被牵走了,再往山坡上走,我竟然看到杜组长带着一群警察在弄绞盘呢,他们要打开大墓。 我大声说:“不能开,里面有怪物。” 杜组长说:“必须打开,里面的嫌疑人不抓到,没办法结案。” 我说:“肯定都死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怪物要吃人的。” “我们手握真理,有啥可怕?”杜组长说着拍了拍腰间的手枪。 我急着转身往回走,看到韩若初坐在大斌身边喝茶了,在她旁边还摆着一个小凳子,凳子上放了一个本子。她放下茶,拿起本子开始记录大斌的变化。 看得出来,她对大斌也非常感兴趣。 我走到韩若初身边说:“杜组长在开大墓。” 韩若初说:“他要开我有什么办法?” 我说:“里面很危险,你没进去看,你要是看到的话,你就明白我说的了。” 韩若初说:“这件事你管不了,我也管不了。” “要是再死警察,你这功劳可就泡汤了。你必须阻止他们。” 韩若初抬着头看着我说:“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吗?难道黎老大说的是真的,你是来盗墓的?” 我一听就知道缺乏互信,没必要谈下去了。 我去找龙叔,此时的龙叔坐在树下,不停地用树枝在地上划拉呢。 我走进一看,他在写自己的姓,是个繁体字的龙。 我说:“龙叔,杜组长要开大墓。” 龙叔抬头看看我,示意我坐下。 我坐在龙叔的身边,他看着我说:“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你何必多管闲事?” 我说:“要是再死人,韩若初的功劳可就捞不到了,这件事关乎韩若初的前程。” “她的前程和你有什么关系?” “只是觉得可惜。再说了,里面多么凶险你是看到的,何必去冒险呢?” 龙叔哼了一声说:“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还是这句话。反正又不用你去,你怕啥?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我探口气说:“看来也只能这么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