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和小卖部的老板娘打听了一下，小卖部的老板娘的丈夫是安保队长，她属于是家属。到了矿上，负责经营这家小卖部，小卖部属于是公产，她算是矿上的员工。每天的工作就是进销存这一套。 她通常睡得比较晚，我找她打听事最合适了。 矿上一共三辆军用卡车，后面车斗上带棚子的那种。我说：“大姐，你知道大龙沟丢牛的事情吗？” “知道啊，大斌就是因为这件事来矿上调查的，然后死了嘛！” 我问：“把你知道丢牛是哪一天吗？” “我知道，应该是十六号吧。” 我说：“十六号晚上，您看没看到有车经过？先是从矿井那边过来，朝着外面去，到了外面之后，又回来了。” “这你得去问当天值班的人啊，要是有车出去，他肯定知道。” 我说：“您看到了没？” 她这时候想了想说：“还别说，当天真有车出去了，很快就回来了。应该是出去扔垃圾了吧。” 我说：“你们居民区的垃圾，都是用卡车扔吗？” 她说：“生活垃圾用人力三轮车，一些工业垃圾肯定用卡车啊！” 我说：“为啥非要晚上扔呢？” 她说：“他们想晚上就晚上，想白天就白天，我咋知道为啥非要晚上。我只是个看小卖部的，我又不是多管局的。” 我听得出来，老板娘有点烦了。我立即闭嘴了。 我心说，这就奇怪了，马五爷三个在屋子里喝酒，是谁开着大卡车去扔工业垃圾的呢？ 现在要是去问马五爷三个，肯定说是不知道咋回事，可能是车被人盗用了。 我还是先去问问守着矿区大门的那个老大爷吧。 老大爷姓吴，叫吴老三，他最喜欢抽烟，可以说是烟斗不离手，抽的手都黄了。就连离着他近了，都有一股子烟油子味道。 我强忍着这种臭气熏天的气味，蹲在了吴老三身边。 此时的吴老三正坐在椅子里，在抽烟。 我被呛得直咳嗽。 我说：“吴大爷，你知道大斌同志死了吧。” “全矿都知道死了个警察，我又不聋。” 我说：“你知道因为啥吗？” “因为查偷牛的事嘛！被偷牛的给杀了。” 我心说这老头的洞察力不一般啊！ 我说：“那您知道偷牛是啥时候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 我说；“是十六号。” “十六号，十六号那天我生日。中午我儿子女儿都来我家给我庆祝生日，我一开心喝了几杯，头疼了一天，晚上值班的时候，我吃了两片去疼片，这才好些了。这头上的筋。一跳一跳的疼。” 我问：“那天是不是有一辆车出去了，是一辆军用卡车。” 吴老三歪着头看着我说：“你问这些干啥？和你有关系吗？” 我一听知道不行了，吴老三警惕了。我站起来说：“我这就去叫警察。” 我跑着去了警局，把韩若初叫了出来。 韩若初一出来就说：“我咋觉得我上了你的贼船了呢？” 我说：“有线索了，你跟我走嘛。” 韩若初甩开我的胳膊说：“你别拽我。” 我松开她说：“就这一次，你先跟我过去一趟。” 韩若初问我：“啥线索？” 我说：“到了就知道了。” 韩若初跟着我去找吴老三，吴老三认识韩若初。 韩若初说：“吴大叔，你要是知道啥，就和我们说说。” 我说：“十六号晚上，是不是有车出去了？” “是啊，是矿上的车，出去扔垃圾的。” 我问：“谁开的车？” “诶呦，这个没看清，你也知道我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头又疼。车来了，我问了句干啥去，他说扔垃圾，一车砖头瓦块的。我就放行了。” 我说：“大概多久回来的？” “到了山脚卸货就回来了，应该有俩小时吧。” 我说：“有人跟着卸车吗？” “这倒是没看到。” 我说：“司机管卸车吗？” 吴老三听到这里，也愣了下，他说：“是啊，一车砖头瓦块的，一个人就卸了？为啥不多叫几个人啊，司机班有人，工程组也有人。实在不行，叫安保队出俩人也行啊！” 他猛地摇着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俩小时后回来，一直就开进去了。” “你没看清开车的是谁吗？” “车灯那么亮，车噪音也大，我就听到喊着让我开门，去扔垃圾。” “你好歹用手电筒照照啊，万一拉出去的是煤呢？” 吴老三指着外面说：“此路不通。能拉哪里去？车到山下就没有路了。除非把煤卸到山脚下，大龙沟来人背出去，难道丢了煤？不能吧，那玩意也不咋值钱，大龙沟那边随便挖个坑就有煤，就够烧了啊！不至于从煤矿偷煤。再说了，大龙沟也没有能走车的路，难道一直从大龙沟背到县城？” 我点点头说：“行，我知道了，吴大爷，我谢谢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