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这时候仰着脖子刷的一声把扇子打开,然后快速在脸上扇了几下,最后又把扇子合上,在手心里一摔。 他笑着说:“《辨龙歌》有云,……” 接着,他滔滔不绝地念了起来: 凡观地理先辨龙,大小不同龙不同。 凡辨龙法先枝干,枝干一分龙自辨。 大干中龙南北分,其详已在撼龙经。 大作京都小作省,或为禁地莫求寻。 其余小干亦大贵,为王相为公卿。 分出大枝亦大结,多有王侯此内存。 小枝亦自登科甲,品职大小格上分。 富贵贫贱在龙上,诸君龙上觅缘因。 我今详言枝干体,令人人眼自分明。 大干迢迢千百里,龙楼宝殿侵入云。 脊上常有云气现,田夫野父占阴晴。 大干行度最奇怪,下殿辞楼人帐盖。 左右重重砂拥随,好似明堂临百揆。 忽然脱卸护从人,毫无片砂相卫守。 或临大润或临江,水劫风吹受重伤。 此是干龙何以故?譬如大将在疆场。 斩将搴旗惟一马,冲坚挫锐用单枪。 此是干龙强勇处,风吹水劫有何妨? 念完了这一段,他把扇子抬了起来,指着面前的凤凰山说:“这里必定有大墓,而且最差也是王侯级别的大墓。” 我不得不质疑道:“真的假的?你咋看出来的?” 书生笑着说:“王守仁,你最好信我。这里的大墓并不是远古时期的,最少是秦代以后的。” 我说:“为啥?” “因为远古时期还没有系统的风水学概念,到了秦之后才逐渐有了风水学。” 我说:“你会不会看错了,我不否认这里可能是个风水宝地,适合修建阴宅,但是也保不齐没人修啊!” 书生用扇子指着凤凰山半山腰的一圈雾气说:“你看到了吗?那一圈雾气。这就是典型的,大干迢迢千百里,龙楼宝殿侵入云。这里必定有大墓,要是没有,你把我埋在这里。” 我看向了萧安。 萧安点头说:“信书生的话,不会错。” 建群说:“大墓?我们十二峰人世世代代住在这里,为啥不知道这凤凰山上有大墓呢,我没听阿公讲过这里有大墓。” 书生说:“这一点都不奇怪,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我这样的眼光。虽然我知道这里有大墓,但是想找到大墓的入口,还是不容易,你们给我几天时间。” 这天晚上我们到了山下,在这里安营扎寨。一夜无事,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背着食物跟着书生上山了,书生带着我在山南、山东和山西来回走,似乎是要用脚板踩遍每一个地方。 我不耐烦地说:“书生,你丫是不是累傻小子呢!你带着我漫山遍野的溜达,你啥意思啊!” 书生这时候蹲在地上,抓了一把土,还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他说:“你懂个锤子,跟我走就是了。” 我说:“你到底行不行啊,这里到底有没有大墓啊!” 书生说:“肯定有噻,这大墓就在这山体中。但是入口在啥子地方,还要慢慢摸索噻。” “你丫要是找不到,看我怎么收拾你。” “只要你配合我,一定能找到。”书生这时候拿出笔记本来,开始记什么东西。 随后他拿出罗盘来,口中念念有词,说的都是一些晦涩难懂的语言。他娘的,我总觉得这小子在故弄玄虚。 在五棵树的时候,他一下就找到了,怎么到了这里这么麻烦呢? 我们此时在山的西边,书生用手一指说:“我们往上走。” 我不耐烦地说:“天都快黑了,你到底看出啥来了?” 书生没说话,自己往上爬,我也只能在后面跟着。 书生只背了一个挎包,里面有他的笔记本和罗盘,他一会儿拿出本子计算,一会儿拿着罗盘四处定位。 我背着水喝食物,还有猎枪,火药和枪砂。这些东西加一起虽然只有四五十斤,但这可是在没有路的地方乱走,还是挺累的。 幸好这里海拔高,树林不是那么密,草也不是那么高,这山上裸露的岩石也比较多,走起来还是相对容易得多。 虽然我们走了一天,但是这一天并没有走出去多远,一直在凤凰山的东南西三个方向兜圈子。 书生看看天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我说:“你为啥不去北边找?” 书生说:“你家修房子窗户朝北开吗?” 我笑着说:“还别说,在东北我还真的见过窗户朝北开的,门也朝北开!” 书生切了一声说:“我懒得和你抬杠,不过我告诉你一个事实,从古至今的阴宅,就没有门朝着北边开的。最大的概率在东边和南边,也有一部分朝着西边的。” 我说:“也许这座大墓的墓道口就是朝着北开,这叫反其道行之。” “你懂个锤子,墓道口朝北开,子孙后辈,男的世世代代做奴隶,女的为娼。” “真的假的?” 书生说:“我懒得搭理你,走吧,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