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司冥笑了,以前的沈云可从来没说过他是君子。 听见这话,男人紧绷了一宿的神经似乎寻得了一缕温柔的慰藉,他缓缓靠近,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沈云小巧的耳垂边轻声道:“要不,夫君抱你进去!” 沈云闻言,心中猛地一惊,脸颊瞬间染上了绯红:“不、不用了,我……我自己可以的。” 墨司冥轻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你我既已成婚,何须如此生分。” 沈云闻言,手心不自觉地攥紧了他的衣袖,那份温热的触感如同电流,让她心头轻轻颤动。 她鼓起勇气,声音细若蚊蚋:“我……我还是与你同行吧。” 看到女人依赖的神情,墨司冥心里一动,他知道怎么最快的让猎物心甘情愿的诚服,且甘之如饴。 适时的放手,给予猎物一丝喘息的空间,亦是狩猎艺术中的一环。 念及此,他轻轻颔首,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如此,也好。” 女人的手指纤细如葱,掌心柔滑,仿佛初绽的花瓣,墨司冥自然而然地反握住,那份细腻让他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沈云乖乖跟在他身后,原先还是有些后怕的,可抬头看到男人宽阔挺拔的背影,不由得喘息一声,心里多了几分安稳! 好像只要他在这里,便能带来光,她便什么都不用怕了。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两人之间本就只隔了半步距离,就在这份默契的行走间,她心神微漾,未曾料想他会蓦然转身…… 于是,沈云猝不及防地,竟一头扎进了男人坚硬的胸膛。 呜…… 额头好痛。 女子的眼眶瞬间盈满了泪光,轻轻眨动间,泪珠儿便跃然而出。 她忙抬手揉了揉朦胧的双眼,这才惊觉,自己方才不慎撞上的,竟是夫君胸前的镶金配饰。 一抹凉意悄然拂过她的额间,是男人伸手碰了碰她的伤口,“疼不疼?” 沈云抿了抿唇,声音里带着几分羞赧与倔强:“不疼,是我自己不小心。” 头顶传来极轻的一声笑,“看来往后不能穿得太过繁复,我们阿云这么笨,可要仔细护着些才好。” 沈云的脸颊染上了一抹绯红,心中暗自懊恼,自己怎地如此笨拙,又在夫君面前闹了笑话。 然而,那份由衷的甜蜜言语,却是他平日里鲜少流露的,让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柔软下来。 仿佛有细密的电流轻轻掠过心田,带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酥麻与悸动,整个心房都被这温柔的情愫所填满。 屋外风大,沈云不由自主地轻吸了口冷气,鼻尖微微泛红,更添了几分娇弱之态。 墨司冥引领她步入室内,屋内初时一片幽暗,仿佛连时间都在这里沉淀。 随着他轻轻掀开厚重的窗幔,金色的阳光如细流般涌入,瞬间为这幽闭的空间披上了一袭璀璨的外衣。 她这才缓缓适应了室内的光线,开始细细打量起周遭的一切。 一道以乌木精心雕琢、漆色深邃的屏风,半遮半掩间透露出象牙床的一角,其温润光泽在微弱的光影中若隐若现。 屋角处,一尊青铜连枝灯静静伫立,古朴中透着几分雅致,仿佛随时准备点亮一室温暖。 而她此刻所坐之几榻,显然是墨司冥平日里休憩之处,其上旧窑瓷盏中的茶汤犹自冒着袅袅热气,散发着淡淡的茶香,平添了几分生活的气息。 相较于奢华繁复的吾悦殿,此处布置显得格外简约而空旷,恰如古籍中所描绘的“旷士之怀,幽人之致”。 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主人不凡的品味与超脱的心境。 可在沈云看来,似乎是……缺了点人气儿? 等到屋内全部窗幔拉开,沈云转头便看到拐角处帷幔之后满墙的多宝格。 虽看不太清,但隐隐可见每一格都摆了东西,她心中好奇,正想仔细瞧瞧他平素都喜爱收藏些什么,男人转瞬已回到面前。 “在看什么?” 沈云被这道凉凉的声音惊得一跳,立马回过头来,对上男人温润柔和的眼神,轻轻吐了口气,“夫君平素就住在这里吗?” “嗯,偶尔会来此小住。”墨司冥取了药,在掌心化开,轻轻抹在她微泛红的额头。 沈云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温热的呼吸轻轻掠过她的脸颊,携带着一股清新而又温暖的气息,仿佛春日里初绽的花朵与阳光的完美融合。 她僵坐着,身体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束缚,不敢有丝毫动弹,然而,心灵却不由自主地被他那双专注如炬的眼眸深深吸引。 他是典型的剑眉星目,双眉浓墨重彩,宛如两柄锐气逼人的利剑,直指苍穹;眼瞳深邃漆黑,仿佛是无垠夜空中的深渊,藏着无尽的秘密与故事。 若非他那温柔细腻的目光始终如此专注地停留在自己身上,沈云恐怕真的没有勇气与这样的目光相对,它们太过锐利,太过深邃,足以洞察人心底最细微的波澜。 但在这一刻,她发现自己竟愿意沉浸在这份温柔之中,任由自己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 “是不是撞疼了?” 沈云回过神,赶忙摇头:“一点磕碰,过会就好了,夫君莫担心。” 墨司冥收了药瓶,放回架上,沈云这才想起自己是来给人家送早餐的,方才险些摔倒,也不知汤撒了没有,赶忙掀开食盒检查一遍,见汤盅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 “夫君还没吃早饭吧,方才我让厨房煮了一碗三鲜雪花羹,还有一碟江米糕,有宁心安神的功效,夫君尝一点?” 墨司冥笑着坐下,“好。” 他早上从来不吃早饭,可谁让这是她亲自送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