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还不是都怪你,平白无故瞎说一通,讨厌死了。” 听于大在笑她,沈招娣也顾不得羞,抬起头来怒视他,这个傻子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她是认真的啊。 于大闻言一愣,对他是玩闹是瞎说?所以郡主对他是认真的吗? 想通这一点,于大不由得心情有些好,她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让他开心起来。 沈招娣此刻在他眼里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一味地虚张声势,但声音软软地,不像是指责,倒像是在撒娇。 于大心里一软,忍不住想要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却又怕她生气,只好将手缩回去。 黄昏从树林外面渐渐笼罩过来,金红色的落日在云霞中滚动,只留得一半在地平线上。 柔柔的光晕透过枝桠间的缝隙,映在沈招娣的脸上,仿佛给她蒙上了一层薄纱。 离得近了,于大甚至能看清她脸上茸茸的独属于少女的白色绒毛,衬得她像一颗香甜的水蜜桃。 于大不禁倾身,在沈招娣额头上印下一吻。 那处有些红红的,不知是摔倒时撞的,还是她试图把自己埋进他怀里的时候太用力蹭的。 于大的这个吻一触即分,不带一丝情-欲,其中的温柔却更令人脸热。 看着他痴迷的神色,沈招娣忍不住红了脸。 可恶,这傻子不知怎么突然开窍了,变得这样会撩拨人,以前明明是她每次都让于大不知所措,怎么局面突然逆转了? 沈招娣想不明白,便不再想,左手狠狠地往于大腿上一撑,自顾自瘸着腿站起来往轮椅那里走去。 看到这,于大虽然吃痛,但还是赶紧起身追了上去:“郡主我帮你……” …… 一天后 于大身骑快马,风驰电掣般地奔驰在路上,扬起阵阵尘土。 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鹅毛大雪,无情地抽打在在他的面庞,但却无法冻结这个男人脸上洋溢着的甜蜜的笑容。 他的马蹄声急促而又坚定,犹如激烈的战鼓声在这寒冷的冬夜里不断回响,激荡人心。 此刻,漫天飞雪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于大那一身厚重的铠甲在白雪的映衬下反射着耀眼的银白光芒,远远望去,他宛如一位从冬日梦幻世界里猛然跃出的战神,威风凛凛、气势如虹。 就在昨天,于大收到信鹰传来的消息。 王爷令他调集五千石粮食,即刻动身前往泗水城。 最初的时候,他着实为此事发愁不已,心想着仅仅只有短短半天时间,该到哪去找足足五千石的粮食呢? 可谁能料到,郡主带他来到北凉城的粮仓,他才惊讶地发现那里竟然堆满了粮食,而且远远不止五千石! 于是他即刻调遣五千石粮食,从北凉清河镇渡口走水路连夜出发,而他必须赶在粮食到达前提前到达泗水城河西渡口进行下一步部署! 所以他只能选择骑马走山路,这是最快的方法。 随着他一路向南前行,气温也逐渐变得暖和起来,于大心里很清楚,他已经踏出了北凉城。 虽然他心中一腔炽血,一点都不累,但胯下骏马的奔跑速度终究还是慢慢地减弱了下去。 记起昨天的一切,于大紧了紧手指,谁能想到当他将沈招娣送回将军府时,那平日里嘻嘻哈哈的三郡主竟然哭了。 于大当时就慌了,他看着眼前泪眼婆娑的女人,心中也是万般不舍,他决定,等他回来便立刻向将军求娶她,尽管他身份卑微沈老爷可能不会同意,但他绝不放弃...... 他自小便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在虎骑营里摸爬滚打长大成人,这一路走来,历经无数风风雨雨,从未感受过家庭的温暖与亲人的关爱。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如今眼前的这个女子,竟如春风拂面般给了他家一般的温暖! 就在这时,一间茶肆出现在了于大的视线中,茶肆的四周,环绕着几棵苍劲古朴、枝繁叶茂的老树,里面稀稀散散的坐着几个路人在里面休息喝茶。 看到这,于大不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突然,原本还算安静的茶馆突然被一阵凄厉的孩子哭声所打破。 于大皱起眉头,循着哭声的方向快步走进茶馆。 茶馆的一角,只见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屠夫,正对着一个瘦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小男孩怒目圆睁、大声咆哮。 那小男孩看上去不过七八岁年纪,身体单薄得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此刻,他蜷缩在角落里,小小的身躯不停地颤抖着,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膝盖,将头深深地埋进臂弯之中。 他的哭声断断续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令人闻之心酸。 周围的茶客们见到这般情景,都是冷漠的低下头,竟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小男孩。 于大没想到世道如此炎凉,他大步向前迈去,走到屠夫面前站定,然后沉声喝道:“住手!”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屠夫听到喝声,猛地转过头来,瞪大了一双如铜铃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于大,恶狠狠地吼道:“你谁啊你?少在这里多管闲事!” 面对屠夫的威胁,于大毫不畏惧。他眼神坚定地直视着对方,缓缓地从腰间抽出佩剑。 剑身闪烁着寒光,剑尖轻轻地触碰到地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于大用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再次说道:“我再说一次,住手。” 随着这声警告,整个茶馆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停止了流动。 屠夫看着于大手中的佩剑以及他那坚毅的神情,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小步,眼中的嚣张气焰也稍稍收敛了一些。 但他仍不甘心就此罢休,强自镇定下来,梗着脖子喊道:“你……你想怎么样?这是我的家事,你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