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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圣驾去谨兰苑的消息,明裳小小郁闷了下,那位哄她时话说得好听,转头便就忘了干净。
她捏捏女儿的小脸,语重心长地叮嘱,“安儿日后可不能被男人那张嘴蒙骗了,你父皇就知道哄着母妃,说得好听,又去了别的嫔妃那处,哪还是金口玉言。”
安儿听不懂母妃在嘀咕咕说些什么,只咯咯地看着母妃笑,被遗弃一旁的绥儿由母妃哄着妹妹,自己一个团子不哭不闹地玩儿。
明裳不由心疼一直被冷落的儿子,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果不其然,安儿怕是随了她的性子,最会撒娇争宠,反倒是绥儿安静,也不认生,上回张嫔到永和宫,要去抱安儿,还没等接到怀里,安儿哇的一声作势要哭个昏天黑地,明裳忙忙抱回去
哄,反而绥儿由张嫔抱着,甚至乖觉。
张嫔笑话她分明生的是一胎,性子反倒是一南一北。
明裳心生愧疚,试探着放下安儿,去抱她哥哥,安儿圆溜溜的眼珠正盯着窗幔的迎春花,不知那寻常的迎春花又得了这位祖宗什么喜爱,安儿对母妃的行经一无所觉,明装轻手轻脚地放下她,迅速抱起一旁躺着的绥儿,见安儿没有哭闹,明裳舒
了口气。
小绥儿见母妃抱他,肉嘟嘟的脸蛋似是也十分欢喜,不由朝母妃咧开了小嘴。小家伙儿倒底有兄长的气度,这么小就知道让着妹妹。
此时,谨兰苑。
闻圣驾至,舒美人携一众宫人出殿迎驾。
已是入秋,她仿若未觉秋时凉意,着一袭掐腰的湘妃色襦裙,鬓间簪坠金珠梨花步摇,笑意盈盈蹲下身,“嫔妾请皇上安。”
李怀修望着眼前女子,不咸不淡地颔首,一手负于身后,“爱妃不必多礼。”
与舒美人所期待的不同,她没有等到皇上亲自扶她起身,唇边的笑意随这凉风变得僵硬,转瞬即逝,被她遮掩。皇上既然来了她这儿,那些锦上添花就不是十分要紧,也不必在乎。
入殿后,李怀修掀起坐去窄榻,凭几上正摆着一盘残棋,他扫一眼,唇线淡淡地勾了下,是前朝大家留下的棋谱,他这后宫着实没少琢磨他的喜好。
舒美人奉茶时,见皇上正看凭几的棋盘,她以为这位喜欢,又看出自己的心意,面颊生红,将手中的茶水放到男人手边。
“嫔妾愚钝,不得其解。本是想去御前请教皇上,又怕扰了皇上理政,故而只能一人寻求解法,可惜嫔妾于棋艺确实没有造化,至今日也未能破这盘残棋。”
李怀修抿一口茶水,盯着上面的棋子,摆了摆手,“你能想到这一步,已然是有几分天资。”
得这一句夸赞,舒美人喜不自禁,她坐下身子,踌躇请教。
李怀修捻着扳指,似笑非笑,他早已习惯了六宫编排出的说辞,便是这盘棋局,他也看过不下十次,至今日,便有些?了,没觉出什么新意。
他不由想起那女子与他作天作地时,说舒美人居心不良的坏话,她倒是堂堂正正,不怕自己斥责降罪。以往还知收敛,而今有了孩子,是愈发无法无天。
李怀修敛下心思。
“朕有这本棋谱的残本,后面对破棋之法详细做解,你若喜欢,明日朕让人送到谨兰苑。”
舒美人怎会真的想要这破棋之法,她无非是想借此机会,接近皇上。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位人虽然在谨兰苑,但始终是心不在焉,好似漫不经心地敷衍于她。
舒美人不由紧张,她起身谢恩,“嫔妾多谢皇上。”顿了顿,又道,“只是这棋谱难寻,嫔妾怕夺皇上所爱。“
“无妨。”李怀修让她起身,“你服侍太后身侧,也辛苦了。”
舒美人坐回窄榻,唇边浮笑,低眉摇头道:“嫔妾左右在谨兰苑也有闲暇,太后娘娘宽和,嫔妾愿意服侍在寿康宫,不觉辛苦。”
“更何况,”她抬起眼,“嫔妾与月儿妹妹也很是相投。
舒美人忽然提起赵月儿,也是想试探皇上的意思。
她不解,太后为何带赵月儿入宫。原以为太后是想让赵月儿入后宫,服侍在皇上身侧,可过去这么久,太后好似没有这个意思,甚至从未让赵月儿去过御前。
也是因此,她才对赵月儿卸下戒备。赵月儿性子柔软纯善,又是不同于后宫嫔妃的心性,只怕要进后宫伺候,很难不入这位眼中。
李怀修捻着扳指,掀起眼皮,淡淡看她一瞬,舒美人心神一跳,倏忽垂下了眸子,不由捏紧手心。
她没再继续这个话说。
时候不早了,皇上到谨兰苑,不知何时要落灯。
舒美人咬咬下唇,就在她红着脸要开口时,听皇上先道:“前几日朕得你父兄的奏折,虔州剿匪,你父兄立下大功,朕还未做以褒奖。你服侍太后又颇为尽心,朕欲册封你为从三品才贵人,如何?”
舒美人眼神惊愕,很快眉眼泄出一丝喜色,她提裙跪身谢恩,“嫔妾叩谢皇上圣恩。”
贵人的位分于她没有皇嗣的嫔妃而言已是极高,皇上有心为她晋升,可见她这段日子是没有白费心思。
李怀修眼底划过一抹淡色,转瞬即逝,不徐不疾地推了推拇指的玉戒。
宫人进殿剪了烛芯,舒美人正要询问皇上时候不早,可此时安置,殿外忽传进一阵吵嚷声。
紧接着,全福海躬着身子着急地进殿通禀,“皇上,钟粹宫人传话,三皇子生了湿疹,哭闹不止,请皇上过去看看!”
“什么?”李怀修立刻沉下了脸色,寒声发问,“三皇子怎会起了湿疹!“
全福海吓得身子一颤,忙急声回禀,“事出突然,太医已经赶过去了,眼下奴才也不清楚。”
其实问起缘由,全福海确有揣测。罗常在胎大不好生产,三皇子生下来就体弱多病,不好养活,前段时期三皇子吐奶,钟粹宫太医几乎是日日待守,张嫔也不解带地照顾,幸而虽吃得少些,也一直无事,怕是入秋转凉,三皇子才一时不适,
发了病症。
李怀修头疼地捏捏眉心,也清楚三子下生体弱,若非皇后毫无怜惜幼子之心,致使三子下生就有弱症,他也不会禁足皇后到现在。
他没有心思坐下去,起了身,“朕去钟粹宫看看三皇子。”
皇上这一走,怕是再难回来,牵涉皇嗣,舒美人不敢强行挽留皇上,她敛下心中不甘,福了身子,“嫔妾恭送皇上。”
圣驾往钟粹宫去,舒美人站在宫门前,只恨是今夜出了这事。
须臾,她平复下心绪,没想就这样安寝,看着圣驾离开的方向,对伺候的翠菊道:“三皇子染病,去看看也是好的。”
钟粹宫中,上回大皇子身上生了疹子,换过一回乳母,大皇子生来没生什么大病,反倒是养在钟粹宫的三皇子三天两头哭闹,便是伺候三皇子的乳母就拨了四个,又有日日轮值的太医守着,安排得如此精细,也难免三皇子时常有些小病。
今日三皇子身上生了湿疹,是因入秋转凉,三皇子体弱压不住凉气才发病,顾念三皇子年岁尚小,太医开了疹子的药膏涂抹,待过几日就可消退。
张嫔面容有病态的苍白,她抱着啼哭不停的三皇子坐在床榻边,心尖儿紧了紧,虽不是她亲生的,可养了这几月也养出了感情。
三皇子要比温儿听话,平日里安安静静。倒底不是亲生儿子,她照顾温儿要比照顾三皇子多,但这孩子乖,见她哄着哥哥,便一个人乖乖地盯着嬷嬷手中的小老虎玩儿。
她轻轻叹了口气。
宫人进殿通禀,圣驾到了钟粹宫,张嫔起身间,眼前忽的一黑,幸而水琳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主子!”
水琳惊呼,“主子的手怎么这么烫!”
水琳接过主子怀中的三皇子交给乳母,担忧地皱眉,扶主子到床榻上坐好,张嫔这才有意识,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是有些热。
这时,李怀修已经匆匆进了殿,刚到屏风处,就听见里面稚子哭啼呜咽的动静,他捏紧扳指,拂袖入里。
张嫔已经顾不得自己的身子,带着宫人蹲身见礼,“嫔妾请皇上安。”
她声音虚弱无力,面容生出异样的红,隐有病色。
李怀修多看她一眼,让她起来,“嘉儿如何?”
嘉儿是李怀修为三子?的名,寓意平安,温善。三子生母早逝,降生就处在后宫斗争之中,又体弱多病,他只望三子能安然长成,莫陷入前朝后宫的争斗。
三皇子在乳母怀中还在哭号,张嫔没有起身,自责地垂下眼泪,“是嫔妾之过,没能照顾好三皇子。”
李怀修清楚张嫔抚养三皇子已经是恪尽职守,尽心尽力,他没有多加责怪,“嘉儿体弱,此事不怪你。”
宫人送进为三皇子祛除湿疹的药膏,乳母忙拆了襁褓,为三皇子涂抹,那药膏清凉舒服,三皇子打了个嗝,由乳母哄着,哭声渐渐消了下去。
众人悬着的心这才落下。
张嫔扶着水琳站起身子,她脚步轻晃,晕眩地扶住额角,水琳心疼地唤了声,“主子!”
她压低声音,“太医在外面候着,奴婢这就让太医进殿,为主子看看身子!”
张嫔不想兴师动众,皇上尚且在钟粹宫,她的心思自然要在三皇子身上,否则便是有借病推责的嫌疑。
她刚想说不必,额角就一阵钝痛,脚步虚软,李怀修余光注意到,微拧起眉宇,“传太医进殿。”
张嫔声音虚弱,仍在坚持,“皇上,嫔妾无事。”
得知三子无事,李怀修神情有所缓和,见张嫔如此尽心,他也不由生出几分动容,“嘉儿有朕照顾,你先下去歇息。
水琳生怕主子再勉力坚持,听皇上准允,招来一个小宫女,不由分说把主子扶了出去。
这时看望三皇子的嫔妃到了钟粹宫,小太监进殿传话,“皇上,太后娘娘过来了。”
赵月儿扶着太后入殿,太后夜中难眠,听到外面的动静,便醒了,得知皇孙生出湿疹,心头一惊,忙唤人更衣,着急地赶去钟粹宫。
太后进殿匆忙,脚步虚浮,李怀修先一步上去扶住太后,“更深露重,母后怎么过来?”
闻言,太后先瞪了李怀修一眼,“哀家的皇孙生病,还想欺?哀家不成!”
李怀修神色无奈,“儿子不敢。”
他怕太后着急,直接道:“嘉儿体弱受凉,现下涂抹了药膏,已经没有哭闹了。
三皇子已经裹在襁褓中睡去,三个皇孙年岁相差不多,唯有三皇孙是这般瘦瘦巴巴的模样,太后怜惜地看着,倘若不是皇后糊涂,她的三孙儿也不会下生就跟个猫似的,这样多灾多难。
太后眼底划过一抹痛色,皇后虽是她母家人,是她的侄女,但三皇子也是她的亲孙儿,怪她糊涂。
当真是造孽啊!
李怀修不动声色地扶出太后,“母后也看到了嘉儿无事,夜色已深,母后先回寿康宫歇息,待嘉儿好全,儿子带他去给您请安。”
此此时太后也是累了,她精力不济地点了点头,又叮嘱道:“你明日还有早朝,也早些歇下。”
李怀修扶着太后的手慢慢往殿外走,“儿子知道。’
一众嫔妃见皇上与太后出殿,纷纷屈膝恭送,李怀修送太后上了仪仗,才转身回内殿。
皇后候在殿外,李怀修视线冷冷扫过皇后一眼,便是这一眼,已叫皇后如坠冰窟,她指尖儿微微发抖,无意识攥紧了衣袖。
外殿气氛冷凝,碧纱橱内为张嫔诊脉的太医匆匆跑进外殿,打破了一室沉寂,他躬下身,斟酌道:“皇上,张嫔娘娘急火攻心,又染风寒,体虚无力,发了高热。两位皇子年岁尚小,未免染疾,此时不宜与张嫔娘娘过多接触。”
李怀修揉了揉太阳穴,“张嫔的病几时能好?”
那太医答话,“张嫔娘娘劳累过度,少则也要修养半月。”
修养半月,可两位皇子总不能没有人照顾,贤妃上前轻声,“皇上,深夜凉气重,两位皇子久住钟粹宫,也不能贸然离开,不如暂且由钟粹宫偏殿的嫔妃时常过来照拂。”
李怀修思忖稍许,“依贤妃所言。’
他掀起眼,“钟粹宫偏殿妃嫔何在?”
钟粹宫偏殿有下位嫔妃三人,无端得了这个机会,三人都有些意动,希望皇上能择自己去照顾两位皇子。
李怀修扫过站着的三人,全福海有眼色地上前介绍,这三人有新人有旧人,即便有人曾经侍寝,过去这么久,皇上怕是也忘了。全福海记得陆宝林还算稳妥,多说几句好话。最后有陆宝林时常到钟粹宫照料。
提到陆宝林,明裳才注意到,这陆宝林不就是那日在御花园中,有意与她结交的嫔妃。
钟粹宫事了,今夜原本是舒美人侍寝,她犹豫一番,不甘丢了这个费尽心思得来的机会,她请声,“皇上,钟粹宫与嫔妾的宫所相近,宫人们已备好了热水,不如皇上先行过去歇息。”
经舒美人这么一提,众人才记起,今日原本是舒美人侍寝,是倒霉了些,碰上三皇子生出疹子。
折腾到现在,李怀修也有些累了,他今日原本是没拂太后脸面去的谨兰苑,给她晋升,然一想到那女子,他就没心思再让舒美人侍奉,本也有意离开。
不等他开口,抬眼间,就见嫔妃中那女子看他时眸子嗔恼,又幽又怨,似是埋怨他那日哄她之语。
李怀修眼底闪过一丝轻笑,又被敛去,淡淡开口,“今夜朕回乾坤宫安置。”
闻言,舒美人面容僵硬得难看,眼眶里的泪水直直掉落下来,她红着眼,也不再顾及脸面,试图最后留住皇上,一手紧张地去牵住龙袍的衣角,“嫔妾原是还要抚琴给皇上听……………”
舒美人这样楚楚可怜,旁人看在眼中忍不住牙酸,都说舒美人是名门贵女,还不是为争宠,放低了身段。
李怀修捻了捻扳指,除却那女子,他其实并不喜嫔妃在自己面前哭,甚至觉得厌烦,他看也没看舒美人,脸色冷淡,“不必了。”
圣驾离开后,嫔妃们各自散去,舒美人遥遥望着圣驾离去的方向,生生咽下了这夜受的委屈苦楚。
张嫔病倒后,明裳本想到钟粹宫探望,结果张嫔怕给她过了病气,没让她进内殿,明裳应张嫔托付,时而去看望两位皇子。陆宝林甚是尽心,有时会为照看两位皇子,窝在偏殿碧纱橱里过夜。
这日明裳从坤宁宫问安出来,无意看见白采女,白采女并未立即离开坤宁宫,她正要转身进殿,在她视线注意过来之前,明裳先一步回头,仿若无事地走在宫道上。
白采女何时与皇后有了联系?
她觉出一丝不对劲儿,招来月香,让她去喜春斋探探消息。
待晌午,月香就得了消息回来,自上次事情后,江常在时常注意白采女的动静。
月香紧张道:“奴才听莺儿说,白采女宫里的人近日与宫外来往密切,似乎是在查娘娘在宫外的事。前几日白采女受风寒,皇后娘娘遣人送药,一来二去,白采女就时常去皇后宫中。”
月香是怕,白采女查到娘娘曾经与柳大公子的联系,再说给皇后。
殿内安静一瞬,明裳轻抿住唇角,沉吟道:“白采女不能再留了。”
月香忽然记起一事,她忙附到明裳耳边,“娘娘,近日白采女寝殿白日也不得示人,似乎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彼时坤宁宫中,白采女捧上自己近来的绣样,她面颊羞红,仿似极为羞赧,“嫔妾拙笨,绣了小半月还是给娘娘献丑了。”
皇后笑着点她,“已是极好。”
她顿了顿,又道:“你近日总也不能闷在殿里,也要多去去御前走走。”
白采女何尝不想去御前,可皇上根本不见她。她心知肚明皇后笼络自己,是因为她天生一副美貌,她本也自诩自己这张脸不逊色于宓妃,怎料皇上从未多看过一眼。她不解宓妃有何手段,让皇上那般宠爱。
她沉默了会儿,眼下唯有依靠皇后,她只得起身,回皇后的话。
出了坤宁宫,白采女眸色就淡了下来,如今她早已不似进宫之时,天知晓她是如何度过被降位禁足的三月。宫里的奴才见风使舵,三月里有两月余送进出云阁都是无法下咽的残羹冷炙。她宫里伺候的人,唯有红鲤和一个洒扫的小丫头。落得如
此情境,叫她如何不去依靠皇后。
白采女攥紧手中的帕子,她与宫外联系,就是想找到宓妃入宫前的把柄,虽不知能查到些什么,也说不准会有意外之喜。
回到出云阁,白采女并未让人跟着,自己走进内殿。
她坐下身,弯腰从床榻底拿出一物,木雕的小人,上面赫然是用湖笔写的一个宓字。
小窗开了一角,外面的小太监揉揉眼睛,看清了白采女手中的木偶,吓得呼吸一紧,轻手轻脚地落下窗,左右去看,见无人,才翻过后院那堵墙,飞身离开。
又过几日,永和宫。
内殿里,李怀修坐在床榻上,拥着怀中的女子,掌心贴了贴明裳的额头,眉宇微皱,问她,“还是难受?”
明裳委屈地点了点头,眼眶泪光盈盈,那张小脸又有异样的白色,她攥着男人衣袖,泪水扑簌簌流下来,扑在李怀修胸怀中,哭得梨花带雨,“臣妾也不知为何,就是好生难受。”
哭成这样,李怀修拧起眉峰,一面心疼地抚着她的后背轻哄,一面冷脸看向诊脉的太医,“尔等这样无用,竟诊不出宓妃的病情!”
太医院当值的太医尽数被传到永和宫里,呼啦啦跪了一地,大呼,“臣等无能,请皇上恕罪!”
跪地的太医们俱是惶恐不安,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流下来,他们心里则叫苦不迭,一连几日都是如此,宓妃娘娘身子康健,分明没病,他们如何诊得出啊!
明裳小心翼翼地拉了拉男人衣袖,吸吸鼻尖儿,“皇上别怪他们,太医们也是尽力。许是臣妾的病非是太医诊脉就能诊出的。”
闻宓妃娘娘所言,跪地的宋太医福至心灵,猛一抬头,“禀皇上,臣曾在家中时,确实有所听闻,有一古术,甚是厉害,不借外力,就可致人病重,却寻求不到缘由。”
宫灯落下的光影拂过明裳的面庞,她脸蛋靠在男人怀中,眼睫一颤,泪珠便掉下来。她听着那太医的话,埋下眸色,没有开口。
李怀修揽着怀里的人,沉下脸色,“是何古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