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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第 78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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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侍寝也有一年多,李怀修回忆这女子起初用手段引他的情形,他不知想到什么,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揽着明裳,手臂的力气加重,凝着这张脸蛋,语气意味不明,“朕起初召你,也不只是因为朕的宓贵嫔美若天仙。”

明裳被夸的有点羞,继续问还因为什么,李怀修抚了抚那把细腰,眼眸沉暗,不由想起初见这女子那日,她于亭中起舞,那把细腰,柔性极佳。

这女子是他的妃嫔,临幸她不过自然而然,顺理成章。后来倒让他开始食髓知味,直至现在。尤其那把腰身,任由他反复折,爱不释手。

男人指骨时而叩一下那段腰身,明裳觉得有点痒,她动动身子,被人按到胸口时,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初次侍寝那夜,这位扣着她的腰,让她做那种姿势,后来这位也似乎格外喜欢她那样,甚至与她说,让她再抬得高些,明裳眼睫扑了又扑,羞

红了脸,这才明白过来。

还是一国之君呢,明明外人看来不近女色,一本正经,谁能想到这身沉肃的龙袍下是什么样,与外表不符的风流。

徐美人自那日之后再没去过御前,六宫中如今的形势不知何时转了风向,杨才人入冷宫,宓贵嫔有孕,又有三位新人入宫,让余下的嫔妃不得不思考日后在宫里的路要如何去走。

有人认为宓贵嫔怀着皇嗣,又得圣宠,是可依附之人。可惜宓贵嫔除去张嫔,见谁都不搭理,让那些有心依附的嫔妃,反而无法亲近,暗悔当初宓贵嫔位低之时,没早早像张嫔一样来往结交。

请安散去,明裳出了坤宁宫,下位的嫔妃要最后离开,贤妃与宓贵嫔相继而去,徐美人等低品阶嫔妃才踏出殿门。

徐美人住在昭阳宫,因她的家世,昭阳宫中住着的嫔妃时常与她走动,有攀附之意。徐美人脾性柔和,也不曾倚仗母家颐气指使,因而与其来往的嫔妃就多了些。

高采女提着裙摆,匆匆跟去了徐美人身后,“徐姐姐是要回昭阳宫?嫔妾与徐姐姐同路,正想与徐姐姐说说话。”

按理说,高采女入宫还早徐美人一年,只是位分不及徐美人,这句徐姐姐倒也当得。

两人同行不远,高采女瞧见走在前头的宓贵嫔,想到宓贵嫔与徐美人并不和睦,有意讨好,低声便与徐美人说道:“徐姐姐别看宓贵嫔现在得宠,不过是小门小户出身,比不得姐姐徐氏大族。”

她又压低了声,好似耳语,“这样的母亲生出的孩子,即便是皇嗣,也比不得徐姐姐日后腹中的孩子金贵。”

徐美人笑意淡了淡,没应她这句话,偏生这时候月香蹲下身为主子整理衣裙,她身子一顿,就隐约听见了高采女那句,主子小门小户出身。

说谁是小门小户出身,主子脾气好不与她们计较,她们倒是蹬鼻子上脸,前头孙宝林那桩事还没让这些人长长记性。

明裳见她蹲在那儿咬牙切齿,问她怎么了?月香没忍住,便说了耳边听到的事。方才明裳也是听见后头说的几句话,只是没月香听得这般真切,她眉眼冷下来,扶着月香的手不徐不疾转了身子。

走在后面的高采女也止了脚步,瞄见宓贵嫔看她的眼神,忽然浑身一震,心道,难不成宓贵嫔听见了她说出的话?是她与徐美人说多了,口不择言,才一股脑地说出了口。她惴惴不安,不禁猜测宓贵嫔听去了多少。

徐美人也面容有异,怕是宓贵嫔听见了高采女在她耳边那番话。徐美人暗道了句蠢货,人还未走远,就这么急不可耐。从前宓贵嫔的性子不是轻易发难的人,但宓贵嫔有孕后,大抵是有那位做靠山,是素来不顾忌这些。

她先低了头,上前福了身子,赶紧把自己撇开,“方才高采女说错了话,不知贵嫔娘娘可是听到了,嫔妾正想训诫她。”

明裳低着眉眼,轻抚着小腹,看也没看过来请罪的徐美人。

倘若今日换作是徐美人在她的位子上,能轻易放过吗?明裳想到行宫雪霁亭走水,徐美人明里暗里说她有意纵火的说辞,冷冷勾了勾唇角,徐美人也是个能隐忍的聪明人。

有孙宝林和白采女前车之鉴,高采女哪敢当着宓贵嫔的面放肆,她嘴唇抖了下,“嫔妾…………嫔妾无心之言,贵嫔娘娘勿怪!”

明裳轻描淡写地掀起眼,“高采女说了什么让本宫不要怪罪?本宫听到你二人提到本宫,还以为是要让本宫停住身,说什么要紧事。”

云淡风轻的语气,却让高采女愈发汗流浃背,她弯折了腰,最后惊惶地直接跪下身子,“不是什么要紧事,娘娘不听也罢。

高采女面色煞白,肩膀跟着一下一下发抖。

“本宫性子好,再给你一次机会,方才在说本宫什么?”明裳拂去颊边的碎发,定定地看着高采女的眼,“不想说,不如就去冷宫与杨才人做伴。”

高采女直接吓得软了身子,她没怀疑宓贵嫔这句话,如今宓贵嫔如日中天,让她去哪,还不是宓贵嫔在皇上面前一句话的事儿。当初杨才人有多风光,而今还不是败给了宓贵嫔。高采女悔得肠子都青了,她何必为讨好徐美人,而得罪宓贵嫔,

拣了芝麻丢了西瓜。可她怎敢再说那几句讥讽,说出来,贵嫔也不会让她好过。

她吓得哆哆嗦嗦,明裳收回眼光,漫不经心地扫了徐美人一眼。徐美人捻着帕子,也因宓贵嫔骤然的发难,而有些不快,即便她在宫中的位分低于宓贵嫔,可她的母家在朝中举足轻重,宓贵嫔竟不给她半分颜面。

明裳不觉有何不妥,徐美人的母家再厉害又如何,天下之主,坐在那个位子上的是当今皇帝,她虽不懂前朝,但从杨家堕落,她有所意识,那位喜制衡之术,最忌惮一家独大,徐家越是风光,那位越是不满。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

她能入那位眼,还有一点最为要紧,便是她虞家寒门出身,门丁零落,非那等世家大族,人丁零落,不足为虑。

高采女不知这两位间的暗流,颤声哀求道:“嫔妾知错,求贵嫔娘娘饶了嫔妾吧!”

“嫔妾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明裳轻描淡写地斜了她一眼,这时,徐美人眼光看远,面容一闪而过的异色,她同情地看了瞬吓得哭出来的高采女,轻声劝道:“高采女也是无心之言,贵嫔娘娘何必与她斤斤计较。”

明裳侧眸,给辛柳递了个眼色,她抚了抚小腹,倒不必与徐美人废这番口舌。

辛柳得主子授意,冷笑一声,气势不减,“徐美人也是听到了高采女嘲讽贵嫔娘娘的话,徐美人闷声自问,高采女当真是无心之言?”

“若高采女是在说徐美人不如贵嫔娘娘得皇上宠爱,徐美人也能全无芥蒂?”

明裳唇角勾了下,捏着帕子抵住嘴边,掩去溢出的笑意,原以为辛柳要比月香稳重,大抵是被月香带坏了。

徐美人气得脸都白了,跪在地上的高采女暗道倒霉,大神打架,小鬼遭殃,她还不如安于现状,保全自身,何必掺和到这两位主子之间。

她抬头正要说些什么,一眼瞧见远处过来的圣驾,面容大惊,才明白徐美人为何忽然低头。她再不动声色地去看宓贵嫔,宓贵嫔尚且一无所知。事已至此,宓贵嫔是不能轻易放过她,不如陪徐美人唱完这出戏,说不准皇上还会以为宓贵嫔恃宠

而骄,心生厌恶。

高采女心中盘算,哭得越发真情实感,“嫔妾即便位分低微,也是圣旨册封的采女,贵嫔尚是贵嫔之位,又无协理六宫大权,怎能说把嫔妾打入冷宫,就打入冷宫!”

“宓贵嫔不要倚仗怀了皇嗣,就如此肆无忌惮,不把宫规放在眼里!”

在后头的全福海,听了这番话,神色大变,倏然去看皇上的脸色,他不知发生了何事,但皇上最不喜后宫嫔妃倚仗圣宠,肆意妄为,高采女这顶帽子扣下来,换作旁人,倒真的足以让皇上心生厌恶。

他脊背生出一层凉汗,正要请声,李怀修抬手,打断了他,全福海闭紧了嘴巴,没再生出动静。

明裳蹙起细眉,指尖捏了捏帕子,眼光瞧去高采女一瞬,见她每说一句,都朝远处看上一眼,忽然意识到什么,她眼眸轻动,猜到些许,然她并没回头,抬步走到高采女面前,没有犹豫,扬手就给了她一掌。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两侧的宫道都有回声,全福海瞧着,直接目瞪口呆,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都觉得火辣辣的疼。

高采女直接被打得侧了身子,抚着左脸,还没反应过来,侧脸又辣又疼,她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宓贵嫔,你竟如此没有规矩!”

明裳忍着手心的麻意,面上还在云淡风轻,“本宫就是在教你规矩!”

徐美人也没想到宓贵嫔这么狠,不过贵嫔动了手,反倒正合她心意,徐美人见时候差不多,蓦地抬了眼,面上一闪而过的惊讶,“皇上!”

她似才有察觉,慌慌张张地屈膝福身,“嫔妾请皇上安。”

全福海跟着皇上近前,不禁啧啧感叹,徐美人确实有心机,不过她当皇上当真看不出么?

明裳停顿须臾,这才转了身,屈膝给男人请安,只是在李怀修说起身后,她没有起来,脸蛋别别扭扭,还在生气。

她还怀着身子,这么不知轻重。

李怀修怎会跟一个有孕的女子计较,更何况没人比他清楚,这女子怀着他的孩子,受了多少罪。

他倒底是上前,亲自扶起了人。将那只打过人的手握入学中,明裳要躲,他没让,看清那原本细白的掌心,又红又热,脸色直接沉了下来,“掌掴这种事,也要你这个主子亲自去做,留着伺候的奴才有什么用!”

伺候的宫人们神色倏然大变,扑通跪下了身子。

而听了这番话的徐美人与高采女,面色比伺候的宫人们还要难看,高采女更是又气又无辜,分明是宓贵嫔不由分说打了她,皇上怎么反而更心疼打人的那个!她在这跪了这么久,皇上别说要问,看也不看她一眼。

还有没有天理了!

徐美人震惊之后,则生出一分慌色,皇上竟这样喜爱宓贵嫔。她攥紧了手心的帕子,呼吸都变得有些艰难。

明裳也有些惊讶这位的态度,她腹中应对的一番说辞,倒是用不上了。

她咬唇,“皇上别怪他们,是嫔妾气糊涂了。”

“高采女出言无状,几次顶撞嫔妾,嫔妾一时气急,才打了她。”

明裳黏到男人怀里,仰起小脸,很是可怜,“嫔妾打了高采女,皇上不会责怪嫔妾吧,嫔妾只是想教教她规矩,不是有意的。

那么重的的一巴掌,还不是有意的?后宫有谁教规矩,会上来直接掌掴!

高采女也没想到宓贵嫔变脸变得这么快,而皇上居然也未责怪她半句,甚至还似要哄着宓贵嫔,轻轻拍了拍宓贵嫔的身子。

她都要气的呕血了。

“皇上!”高采女侧脸的巴掌印还尤为清晰,鬓发都有些散乱,她咬牙道,“嫔妾是皇上圣旨册封的嫔妃,要教规矩,也理应由皇后娘娘教导嫔妾。”

“嫔妾言语有失,宓贵嫔就倚仗腹中的皇嗣,口口声声要把嫔妾打去冷宫,宓贵嫔如此逾越规矩,再这样纵容下去,宫规还如何服众!”

徐美人上前一步,她似并不偏颇,只是道出事实,“皇上,嫔妾以为高采女此言有理。贵嫔娘娘虽位分尊贵,又怀皇嗣,但这后宫事,也该由皇上,皇后娘娘处置,贵嫔娘娘擅自掌掴高采女,又要威胁将高采女打入冷宫,确实有越俎代庖,侍宠

妄为之嫌。

听徐美人与高采女如此颠倒黑白,欺负主子,月香气得红了眼睛,辛柳按住月香的手,给她递了个眼色,没让她说话,自己重重地叩下身,“皇上,容奴婢分辨一句。”

李怀修眼中淡淡,点头准允。

辛柳便立即开口,“美人主子与采女主子口口声声说贵嫔娘娘侍宠妄为,不如请采女主子再说一遍,方才与徐美人是如何讥讽贵嫔娘娘的母家,又是如何冲撞贵嫔娘娘腹中的皇嗣?“

“仅是高采女那句话,肆意侮辱皇嗣,何止入冷宫,便是赐酒自缢,都是理所当然!”

高采女脸色白了又白,她没想到宓贵嫔奴才的耳力这么好,听去了这么多!

她慌乱地请罪,“皇上饶命!嫔妾......嫔妾当真是无心之言啊!”

“皇上饶了嫔妾吧!”

明并不知晓高采女还说了这些,不过看高采女这副模样,确实是说过。她不动声色地敛去心绪,辛柳沉稳,大抵是怕她孕中伤心,才没跟她说高采女还说过的嘲讽。

李怀修面色骤然冷了下来,他平静地看向跪在地上的高采女,“无心之言?”

高采女忙磕下两首,苦求道:“是啊皇上,嫔妾当真是无心之过,求皇上饶了嫔妾吧!”

李怀修眼底冷如冰霜,“你既然觉得宓贵嫔无权责罚于你,倘若朕给她这分权力呢?”

“传朕令,即日起,宓贵嫔要责罚六宫任何人都可以不必过问朕与皇后。”

全福海眼珠子都快瞪得下出来,徐美人攥紧的双手快爆出了青筋。

宫道上静得没人敢出半分动静。

李怀修再也没看地上跪着的高采女,寒声下令:“拖下去!”

高采女惊声呼嚎,在场的人垂低脑袋,都忍不住心惊,没人敢去看高采女的狼狈。

李怀修还有政事,安抚过怀中的女子,让伺候的宫人照顾好她,没再继续停留。

圣驾离开,徐美人压住心跳,缓缓站起了身,两人目光相触,明裳淡淡移开视线,抬步离开。徐美人再次福低了身子,“嫔妾恭送贵嫔娘娘。”

待李怀修忙完政事,想到今日遇见那女子,仍有些头疼,已经不止一回,因那女子的出身,即便她位居高位,怀着皇嗣,下面的嫔妃也不曾对她有一份真切的恭敬。

诚然,李怀修纵容那人,便是知晓这女子的母家在前朝品阶不高,素来循规蹈矩,宠着她不必顾忌前朝,然今日,却让他不得不重新思考此事。

他知晓这女子圣恩愈厚,后宫的眼睛愈是都盯在她身上,于她而言并非好事,但即便他曾优容于她,那些盯着她的人也不会轻易放过,只会变本加厉。

李怀修只在操劳政事时会这般烦心,从没一个女子举棋不定。

他靠到椅背上,烦躁地捏了捏眉心,良久,开口吩咐:“将虞世行治水的奏疏取来。”

全福海在旁候着,见皇上沉眉思虑,也不知在心什么,大气也不敢喘,闻言这才赶忙应声,去南书房取皇上要的书文。

明裳回了永和宫,大抵是累了,身子有些不舒坦,下面的宫人立即去太医院传了太医,月香问可是要去请皇上,明裳摇头没让她去,今日那位没陪自己回来,料想前朝是有要事,她此时再让人去御前,只会添乱,让那位心烦。

陈太医背着药箱,几乎是被辛小五托着,一路小跑到了永和宫。他也半分不敢耽搁,如今这后宫里,怕是皇后娘娘都不如这位贵嫔娘娘金贵。

他躬身请了脉象,确认确实无大碍,才落下心,道:“娘娘只是身子疲累,休息稍许便可无虞。”

内殿伺候的奴才听主子无事,才像这太医一样松口气,依着今日皇上的态度,主子倘若出了事,他们怕是也要小命不保。

送走陈太医,明只留了辛柳与月香伺候,月香想到今日高采女的下场只觉得痛快,她为主子轻轻揉捏着双腿,“经此一事,看她们还敢不敢说主子的污糟话!”

明裳脸色淡淡,没有开口。

高采女要攀附徐美人,就当真全心恭敬吗?这宫里没人不想得圣心,怀上皇嗣。

入宫这么久,明裳也愈发看得开了,进宫这条路,从没有什么输家赢家,只要她在后宫一日,就要一日地争下去。即便她不想争,也会有人逼着她去争。

主子近日能吃下东西,脸上就长了些肉,如今来看,主子与初进宫时早已大不相同。

月香不由得又想到柳大公子,柳大公子对主子的疼爱绝不比皇上少,而且柳大公子府上也无姬妾,甚至主子入宫后,到现在还未成婚。即便这些都不去提,至少主子与柳大公子成婚后,不会像现在伺候圣驾这般战战兢兢。

可惜事与愿违,偏生那柳夫人嫌弃主子的家世,亲自登门侮辱主子私下与柳大公子相见是不知廉耻,毫无闺中女子的自持。主子看似娇气,实则最是果决,才为此入宫,既做了决定,就不会回头。

提及旧事,月香不禁为主子心疼,生出惆怅之色。

这日之事是出在坤宁宫问安后,皇后得知了高采女的下场,她讽笑着摇了摇头,“一个个怎么还拎不清。

文竹觉得皇上实在太过偏宠宓贵嫔,还下了那道圣令,试问这后宫中有哪个嫔妃能让皇上如此破例。她以为实在不妥,贵嫔得如此权力,岂不是要逾越了娘娘!

她轻捶着皇后的双肩,“娘娘,奴婢还是担心,宓贵嫔他日若是诞下皇子,再去求皇上,想要那个位子,该如何是好。”

皇后眉眼低凉,神色漫不经心,“贵嫔最知分寸。”

“那位在后宫宠着她,可是你看前朝,虞家还不是受世家宗亲倾轧。”

她起了身子,文竹退后一步,跟着娘娘慢慢走出内殿,皇后轻笑道:“本宫听父亲说,贵嫔的生父有几分为官才能,可惜了,入京得晚,不懂这盘根错节,背后毫无倚仗。”

“前朝后宫息息相关,但凡有耳目的嫔妃,也都看得出,贵嫔只在后宫得宠,论起这出身,凡是高门入宫,谁又曾真正瞧得上。宗亲皇室,世家大族,虞家想入京府,哪是那么容易。”

“如此想来,宓贵嫔能这样得宠,也无可厚非。”

文竹低下头,“奴婢愚钝。”

皇后无声地抿起唇角,望向殿外的红墙砖瓦,她还有些话未曾说出。

时也势也,想想当初的风光至极的杨家,如今不也做了丧家之犬,那位上位以来,一步一步地将权势握于手中,要是想打压,已是轻而易举。这后宫的形势,随着宓贵嫔受宠,也可见了那位对前朝的态度。宫里的天,是要慢慢变了,她如今还

无皇子,只倚仗姑母,又能走上多久,确实不得不为自己多些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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