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绾桑转头看向裴栈州,好奇问道:“不知国师大人是怎么跟三公主介绍我的?” 沈秋芸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却见裴栈州始终没有任何反应,江绾桑面上也看不出任何信息。 这两人,倒是挺有意思。 沈秋芸放下酒杯,转而撑着自己的下巴,也不下棋了,还用手肘压着棋盘。 “你家国师大人说,江大小姐胆大妄为,行事张扬,在人人惧怕的裴国师面前不仅毫不畏惧,还敢放出豪言说要把他拿下。” 江绾桑直接愣住。 她猜到裴栈州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却没想到会是这个。 不等她多想,沈秋芸忽然问道:“江大小姐,你当真如此倾心于裴国师?” 江绾桑完全摸不透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只能将目光看向裴栈州,后者却只是抬头,一副也在等着她回答的意思。 江绾桑:“……” 不知为何,她总有种哪儿不对劲的感觉。 江绾桑心中思绪飞快闪过,面上却始终沉着。 她直视着沈秋芸探究的眼神,面含笑意,“我自然倾心于国师大人,所以才会总往这国师府跑,奈何国师大人不解风情,一点儿也不懂我这女儿家的心思。” 她对裴栈州的说辞一直都是自己看上他了,虽然不明白他为何要把这事儿告诉沈秋芸,但并不影响她此时依旧用这样的说辞。 但沈秋芸下一句话,却让她直接愣住。 沈秋芸:“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是竞争对手了!” 江绾桑:“???” 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沈秋芸抓住她的手臂,一脸认真的说道:“你喜欢裴国师,本公主也喜欢。那咱们就各凭本事,看最后究竟谁能把他拿下!” 江绾桑:“……” 沈秋芸看上裴栈州了? 她喜欢的不应该是苏焕羽吗? 突如其来的变故像是一拳把江绾桑砸蒙了,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她茫然的转头看向裴栈州,想问问他是怎么回事儿。 裴栈州却没有给她回应,而是看着被沈秋芸打乱的棋局,面不改色道:“三公主若不想认输,可以直接开口。” 沈秋芸回头,看了眼被自己“不小心”搅乱一角的棋局,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她刚才动作挺小心的,还是被他看出来了? 沈秋芸也不解释,干脆直接抬手用袖子拂过,把剩下的棋局也给搅乱了。 “裴国师还真是一点儿也不懂怜香惜玉,一个子儿都舍不得让人家。” 她一边说着,一边甩了甩袖子,魅惑得像个勾人的妖精。 江绾桑眼眸微眯,目光不由自主的开始观察起裴栈州的反应。 沈秋芸的长相和她都是属于艳丽妩媚型的,但比起她,沈秋芸更像是个勾人魂魄的妖精。 裴栈州自然不是个肤浅的人,但他不仅让沈秋芸带着婢女住进国师府,还让对方随意进入书房这样的地方,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坐在这儿跟她对弈喝酒,说明沈秋芸对他而言确实有些不一样。 但面对沈秋芸的媚眼,裴栈州就跟个瞎子似的,连个余光都没给她,“棋也下完了,三公主可以回去休息了。” 如此明显的逐客令,沈秋芸当然听出来了。 虽然才刚开始和裴栈州接触,但她查过南苏国师的资料,也能感觉到这人的性格大致如何。 她也没过多纠缠,只是走到时候回头看了眼江绾桑,娇俏的眨眨眼,“江大小姐,公平竞争哦~” 江绾桑:“……” 等沈秋芸出去了,她才直接开口问道:“国师大人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裴栈州可不是会把“有人在追求我”这种事拿来到处炫耀的性格,而且他对沈秋芸的态度也实在有些奇怪。 裴栈州神情淡淡,反问了一句:“你想听本国师解释什么?” 江绾桑觉得他这话问得有些奇怪,“你这么兴师动众的把她接来府上,总不会因为你们是旧相识吧?” 虽说裴国师的来历无人知晓,但书中从未记载过他跟北笙国有联系,甚至书中苏焕羽失去沈秋芸这一大助力,还是裴栈州在暗中动的手。 所以从林桐口中得知裴栈州竟然主动从宫里把人接回府上时,她就猜到他有别的目的。 特别是刚才在门口看到那个鬼鬼祟祟的婢女时,她更加肯定了这个猜测。 裴栈州依旧没有解释什么,问道:“你匆匆跑来国师府,就是为了知道沈秋芸和本国师的关系?” 江绾桑微微皱眉,目光探究的看着面前的人,“你究竟想问什么?” 今日的裴栈州实在奇怪得很,他怎么会变得这么啰嗦? 看着她质疑中略带嫌弃的眼神,裴栈州心头堵了一下。 昨日的宫宴上,沈秋芸以北笙使臣的身份说出了北笙国有意结亲的话。 这本是大家都有所猜测的事,并没什么特别的,但偏偏沈秋芸当众表示看上了他。 如此大胆的行为,莫名让裴栈州想到了总是说要拿下自己的江绾桑。 可除了言语上的挑逗之外,这女人没有丝毫行动,就像是说着玩儿似的。 两国结亲的事自然不可能这么草率定下,但鬼使神差的,裴栈州答应了让沈秋芸住进国师府,并特地吩咐了林铜将此时告诉江绾桑。 他就想看看,这个口口声声说爱慕自己的女人,究竟能有几分真心。 可这女人现在的反应,竟让他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素来心思深沉的裴栈州,第一次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 良久,他才开口道:“如你所愿,沈秋芸没看上苏焕羽,倒看上本国师了。” 江绾桑懵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书中的沈秋芸看上苏焕羽,除了是因为有英雄救美的桥段,更是因为他那张脸在所有皇子中最为出色。 如今英雄救美的桥段被她打乱,又出现了裴栈州那张比苏焕羽更出色的脸,这…… 剧情的偏离完全超乎江绾桑的预料,但对她原本的计划来说,是有利无弊的。 只是不知为何,她心里竟没有丝毫发生好事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