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二小姐抓住罪犯立了大功,听说国师大人还打算亲自为她向皇上讨赏赐,也不知道会是赏赐什么好东西。” “这都是多久之前的消息了,你们没听说国师大人已经放话,说江二小姐不配得到他的赏赐吗?” “什么?你是听谁造谣了?之前可是不少人都听见国师大人亲口承认要给江二小姐赏赐的。” “什么造谣,这话可是从国师府传出来的。罪犯都落网这么久了,国师大人真要去讨赏赐,还用等到现在?据说国师大人去大理寺看过那个被失手杀掉的罪犯后,就说了一句‘狂妄自私,妇人手段’。” “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明白?” “国师大人的话,又岂是我们这些老百姓能明白的。反正我听说有人曾去国师大人面前提过赏赐的事,结果却得到了一句不配。” …… 诸如此类的言论,在市井之中越传越厉害,自然没逃过裴栈州的耳朵。 他甚至都不用派人去查,就能猜到是谁的手笔。 这天下敢利用他的名义设局的人,估计只有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了。 裴栈州嘴角几不可察的勾了一下,将手上的书翻了一页,“去添把火,让消息传得再快些。” 既是他的谋士,他当然得护着点儿,顺便看看她能把这个局做到多大。 听到他的吩咐,手下的人立马去办事,裴栈州却一时看不下去手上的书了。 他放下书,让人把周至叫了进来。 “你可听说过这世上有什么奇人异事,能不借外力,不用药物,也没有内力,就能在瞬息间损伤人的内脏?” 周至愣了一下,没太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属下从未听说过谁有这样的本事。” 对于这个回答,裴栈州并未感到意外。 他算是博览群书的人,江湖上的消息也知道不少,若非亲眼所见,也不会相信谁能有这样的本事。 江绾桑在大理寺对付夜香郎的手段早就汇报了上来,他亲自去看过,那夜香郎内伤极为严重,却显得很奇怪。 这个江绾桑,莫不是有什么奇特的本事? 裴栈州心念一动,“你派人去江湖上打探一下。” 江湖上鱼龙混杂,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奇人异事的消息,说不定能查到点儿什么。 在裴栈州派人加剧皇城的流言时,江绾桑则带着周至送来的大夫,悄无声息的溜去了二房。 她让裴栈州帮忙找大夫,就是想找个嘴严胆子大,医术又不差的。 周至送来的这个大夫就很不错,虽然须发花白,但在夜色中被她用异能托着上蹿下跳,也丝毫没有因为害怕闹出什么动静。 甚至江绾桑带他来到江晓蝶房间,让他检查一下江晓蝶的伤口时,他也没多嘴问什么。 大夫动作麻利,很快就检查完,还细心的将伤口包扎成刚才看到的样子。 “如何?她的伤可有什么问题?”江绾桑抬脚上前,低声问道。 大夫沉思了一会儿,才低声回应:“确实有问题,这伤口……” * 皇城中的各类消息传得很快,江梓晗当然也听说了最近的流言。 但她听说这些的途径,却是从江高远嘴里。 因为“江二小姐抓住罪犯”的事,江高远在同僚中长了不少脸,甚至宫里传来消息,说皇上也听闻了此事。 江高远为官这么多年,很清楚这么大的事传到皇上耳朵里,自己肯定是少不了嘉奖。 可他没想到嘉奖没等到,却先一步听见“国师大人说江二小姐不配”的消息。 皇上有多看重裴国师,他这个丞相最清楚不过,若裴国师真说了这样的话,别说嘉奖了,皇上不因此牵连他都是好的。 所以江高远下朝回来就找江梓晗说了此事,“……不是说国师大人对你不同吗?他当真会对你说这种话?” “不可能!”江梓晗想也没想就否认了。 虽然她也没明白那句“狂妄自私,妇人手段”是什么意思,但她觉得裴国师绝不可能这么对自己。 她可是裴国师唯一不同对待的人,之前在秋日宴上还帮过自己,又怎么可能会说出自己不配这样的话。 稍加思索,江梓晗就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一定是有人嫉妒我的功劳,故意在外抹黑我。” 她满脸愤怒,“爹,你一定要查到背后的人是谁。对方针对我就算了,若是因此连累爹的名声,我绝不会放过那人!” 听到她后面那句话,江高远眸光闪了闪,应道:“放心,爹会查清此事,不会让你受委屈。” 虽然都是些没有证据的流言蜚语,但这事儿真要算起来可大可小,他当然得查清楚。 可江高远没想到他还没查到什么线索,大理寺的官兵忽然声势浩大的来了相府。 “丞相大人,我等是奉大理寺卿之命,前来带贵府二小姐去大理寺问话的。” 为首的人显然是被特意交代过,面对江高远这个丞相并没有表现得过于恭顺,甚至还刻意将说话的声音抬高。 “大理寺抓到了女子失踪案真正的罪犯,对方已经认罪,失踪的女子也全部找到,所以我们需要江二小姐配合调查她之前失手杀掉的那个人。” 原本就有不少人跟着这些官兵而来,全都围在相府门口,随着为首的官兵这两句话说出来,所有人都震惊了,人群中响起阵阵议论声。 江高远面色低沉,幸好有多年为官的隐忍经验,才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失态。 明明晗儿抓住罪犯的事已经要结案了,怎么又钻出来一个罪犯?还找到了那些失踪的女子! 只一瞬间,江高远就想清楚了这件事的所有后果。 若晗儿抓到的罪犯是假的,不管是她失手杀人,还是她雇人演戏,都会给他这个当爹的带来不小的影响,甚至可能因此被政敌抓住把柄。 官兵可不管他心里想的什么,拿出盖有大理寺印章的文书就进了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