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柳脸色一白,下意识抓住江绾桑的手,“小姐……” 明明很害怕,身子都在不受控制的发抖,但她依旧坚定的挡在江绾桑面前。 江绾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折柳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疑惑的看着她。 只见江绾桑抓住着她的手臂,暗暗运起异能。 下一刻,无形的风汇聚到两人脚下,托着她们跃上房梁,没发出一点儿声音。 从没有过这种体验的折柳差点儿尖叫出声,幸好关键时刻伸手捂住了嘴才没发出声音。 她惊讶的看着江绾桑,心里无数疑问涌上来,却懂事的没有在这个时候开口。 “吱呀——” 紧闭的窗户忽然被风吹开,配上朦胧的月色,看着就有几分会撞鬼的样子。 一个身影慢悠悠从旁边飘来,映在窗户上的影子伴随着有些吓人的声音:“我死得好惨啊,下来陪我吧,我好惨……” 说话的声音忽然顿住,连那个身影也明显僵了一下。 祠堂不算小,但干净整洁,一眼就能看清全貌。 屋子里根本没人! 窗外的身影愣了一会儿,随后撩开遮住脸的头发,从窗户探进来半截身子。 在屋内烛火的映照下,那个身影露出了全貌,是一个看着比江绾桑小不了多少的男子。 男子相貌平凡,但披头散发,脸上画着惨白的妆,看上去十分吓人。 江绾桑一眼就认出了这人的身份,正是江家二伯的长子,原主的堂兄——江明志。 这个江明志是皇城出了名的纨绔,整日游手好闲、贪图享乐,在府上最大的乐趣便是捉弄原主。 原主被罚跪祠堂时,最怕的不是抄书饿肚子,而是江明志半夜偷溜进祠堂。 因为他不是扮鬼吓人,就是往祠堂放老鼠、蜘蛛、蛇,看到原主被吓得大吼大叫,甚至晕过去,他就会格外开心。 原主在相府活得胆战心惊,可少不了这个江明志的功劳! 江绾桑坐在房梁上,垂眸冷冷看着底下的人。 江明志感觉脖子有些冷,只当是夜里风凉,便手脚并用的从窗外爬进来。 他提着披风在屋里转了一圈,满脸疑惑,“奇怪,人呢?” 他明明听说江绾桑在宫里欺负梓晗堂妹,被关进祠堂了,怎么会没人? 正疑惑间,祠堂里不知从哪儿吹起一阵凉风,让人莫名头皮一麻。 下一刻,阴冷诡异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你是在找我吗?” 江明志汗毛倒竖,僵硬着脖子慢慢往后转。 一张隐在头发后面惨白的脸带着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眨眼间便出现在他视线里,半阴半明的样子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江明志瞳孔一震,“啊——鬼啊——” 凄厉的惨叫从祠堂传出,在寂静的夜色中掀起了小小的波澜,清楚传进祠堂外的守卫耳中。 可是没有一个人有反应,似乎对于祠堂里闹出这样的动静,已经习以为常。 江绾桑移开放在身前的蜡烛,另一只手撩开散落的头发,鄙夷的看着地上晕过去的江明志。 这就吓晕了? 原主第一次被吓的时候,坚持的时间可比他长多了。 真是废物! 站在角落的折柳双手捧着包子,愣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她走到江绾桑身边,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小姐……” 她是小姐捡回来的,自幼跟在小姐身边长大,很清楚小姐平常连桶水都提不动,可刚才她却能带着自己悄无声息的上下房梁…… 江绾桑不是个喜欢约束自己的性子,也猜到她想问什么,淡定的转头看过去,“怎么了?” 这小丫头是这世上唯一对原主好的人,她若想问,她自然不会对她有所隐瞒。 可折柳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问,低头看向地上的人,“堂少爷怎么办?” 小姐太苦了,不管发生什么,她一定要永远坚定的站在小姐身边! 似看出她的心思,这一刻的江绾桑竟有些羡慕原主了。 原主身边全是豺狼虎豹,怕是花光了所有运气才能遇到折柳这个干净透彻的小丫头。 江绾桑眼中多了几分暖意,伸手轻轻摸了摸折柳的脑袋,“饿了吧?小姐带你去吃好的!” 折柳有些懵,似乎不明白她怎么话题跳这么快。 江绾桑看了眼地上昏迷的人。 原本她是想好好收拾一下江明志的,但没想到他这么不惊吓。 她又不想吓到折柳这个单纯的小丫头,算是便宜这家伙了! 江绾桑将手上的蜡烛随手一抛,刚好落在不远处的布帘下面。 一阵风吹过,烛火晃悠了几下,像是灵活的火蛇攀上布帘,慢慢向上吞噬。 “小姐,着火了!” 折柳以为自家小姐“随手一丢”就把布帘燃起来了,赶紧要去灭火,却被江绾桑一把拉住。 “不用管,咱们走吧。” 她也不等折柳说话,带着人翻出了窗户,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夜色中。 两人刚离开屋子,封闭的祠堂内就掀起一阵狂风,裹挟着火焰席卷整个房间。 突起的火光,在夜色中露出一抹亮色。 “祠堂……祠堂着火了!快来人啊!祠堂着火了!” 一声惊叫划破夜空,原本已经睡下的相府全都醒了过来。 祠堂是家之根本,几乎把府上所有人都吸引了过去。 江绾桑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带着折柳去了厨房,愣是一个人也没遇上。 堂堂相府,就算外表看起来朴实无华,内里也是很多普通人终其一生也赶不上的存在。 就从这厨房来说,光是锁在柜子里的珍贵食材,就有不少是寻常百姓见都没见过的。 江绾桑也没客气,全拿出来让折柳做好吃的了。 第一次干这种事的折柳心惊胆战,但见自家小姐一脸淡定的样子,莫名安下心来。 也不知是不是祠堂烧得太狠,两人就这么大剌剌的在厨房起锅下油,吃得肚子都凸起来了,也没人发现她们。 直到主仆二人扶着圆鼓鼓的肚子,准备回去睡觉,才终于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