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收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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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沙沙,春雨沙沙。

大尾尊者残灰焚烬,很快便被春雨打湿。

“这老狼怕也是被人种了念头。”

聂延年上前踢了一脚残灰,骂道:“连个舍利子都没有,可见是妖僧而非高僧!”

“聂师,国境内唯独云州有佛家传承。这大尾尊者看似真学过佛法,可为何来这里弘扬佛法?”孟渊着实好奇。

“这些秃驴癞子屁事最多!”聂延年抱臂,一手摸着下巴,道:“和尚跟那些酸儒差不多。酸儒是自认为要教化无知愚氓,其实高高在上;秃驴们想要渡化苦难生灵,其实自己都渡不了自己。”

说着话,聂延年指了指那堆残灰,道:“这些秃驴都有病,有事没事就爱发个宏愿。路上跟你他妈对上一眼,就说跟你有了因果,难缠的很!世上高僧太少,这种秃驴太多!”

孟渊又问道:“聂师先前所提的顿悟派是什么?”

“顿悟派不是什么门派,是理念之派。就跟儒道两家一样,各种分支都有。佛家有顿悟派和渐修派之分,这是他们自己理念不同,属于内部的派别。”聂延年解释一句。

“那聂师怎么分辨出大尾尊者是顿悟派的?”孟渊好奇。

“我就随口诈一下,没想太多。”聂延年笑了笑,“其实我根本没看出他是顿悟派还是渐修派。”

孟渊笑笑,道:“那咱接下来怎么办?这都不算是王府护卫的范畴了。”

“要是几个小精怪闹事,这事也就算了了。”聂延年郑重许多,“不过这老狼牵扯太深,后面还有个什么上师,怕是玄乎的紧。回去就不用你管了,得让镇妖司的人接手。”

“聂师,你以前在镇妖司当差?”那大尾尊者说聂延年是镇妖司的人,而聂延年也直接承认了。

“是啊,老子以前专门杀妖的。”聂延年抱着刀,一向不正经的他竟有几分阑珊之意。

孟渊见聂延年不想多讲,便也不再多问,心里却打定主意,回头去醉月楼找聂师的爱女聊一聊。

“聂师,我什么时候能学绽春雷。”孟渊是个上进的,早就眼馋那引来春雷异象的功夫了。

“还没断奶就想找女人?”聂延年嗤笑一声,拿手指点了点孟渊,道:“你下手狠,心不狠!专门放了黄皮子不说,还和和气气的叮嘱!人家都是找狐狸精,你倒好,找了个黄鼠狼精,出息的你!”

放香菱之事被聂延年瞧见,孟渊也不辩驳,只问道:“聂师,精怪化形后,能跟人生出娃娃么?”

“能啊!”聂延年笑,“我给你安排个?”

“聂师没给自己安排?”孟渊也笑。

“安排过,润的很!”聂延年嘿嘿笑。

俩人都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春雨不停,那任德彪终于回返。

只见他浑身破烂,手臂见红,却只是一人回来,没见狼二的身影。

“跑了?”聂延年皱眉。

“职下无能。”任德彪瞧见狼大的尸体,又瞥了眼孟渊,低着头认错。

“你入品两年,窍穴快开完了,咋连个雏哥都不如?人家孟学士杀了妖,还有空跟黄鼠狼精再睡一觉,你再看看你!”聂延年从来不会委婉说话。

关我屁事?干嘛拿我对比?孟渊是个老实人,不做得罪人的事,委婉道:“我也是运气好,路上湿滑,狼大摔了跤,被我射中两箭,它的戒刀也用的不顺手,我才侥幸杀了它,就这我也差点交待在外面。”

“就你会做人!”聂延年瞪了眼孟渊,又朝任德彪道:“没有好出身,还想混出能耐,就只能拼命啊孩子!”

“是。”任德彪握着拳头,垂头应声。

聂延年不再多讲,来到大尾尊者讲道时所坐的青石前,朝孟渊抬抬下巴。

脏活累活都我干是吧?孟渊老老实实上前,搬起青石,便见一处地道。

地道只一丈多深,一眼能看到头。

里面也没什么东西,只两头死狗,几麻袋草药,另有一个破旧包袱。

聂延年把包袱取出,打开一看,有几两碎银,和一件破旧袈裟。

并无半分文字,也无任何记号。

“不落文字,指不定真是禅宗顿悟派的。”聂延年看着袈裟,嘀咕了一声。

又把四周检查一遍,见无有收获,聂延年让下山,“狼大是你打的,你自己扛回去!”

两百斤上下的狼大不算重,孟渊一声不吭,便将狼大扛到背上。

聂延年在前走着,自然不会帮忙。任德彪也没搭把手的意思,倒是脸色愈发难看。

孟渊大战后气力本就还未恢复,走了没多久便有力疲之感。而且春雨还未消停,山路正是湿滑的时候,难免走的磕磕绊绊,不时脚滑跌倒。

聂延年走一会儿就停下等等,还有笑意,那任德彪依旧一声不吭。

孟渊也不向他们求助,只咬着牙,提起一口心气,硬撑着往山下走。

待到过了午,春雨消停,也终于出了山。那药庄庄头已带着几个庄民,牵着驴车在候着了。

庄民瞧见巨狼尸体,不由惊惧失声。

“这……”庄头面上也难看的很,盯着狼尸看了会儿,这才道:“聂师傅,庄上备好了饭菜热汤,且先洗个热澡,吃点热食去。”

聂延年点点头,拉过任德彪,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任德彪便骑马离开,往松河府而去。

孟渊早累瘫了,把狼大尸体丢到驴车上,自己也干脆在驴车上躺下,拿狼大肚皮当枕头。

“这就虚了?”聂延年走过来,坐到驴车上,笑着把水袋递给孟渊。

孟渊本不想接,可狼大肚皮上的毛扎脸,就又坐起来,接过水袋,吨吨吨喝了半天,也不接话。

“你想着不得罪人,可你有收成,人家没有,就已经算得罪了!要不人家为啥不给你搭把手?”聂延年嘲笑不停。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帮我是情分,不帮我是本分。我不管他心中如何想,也不奢求他帮我,只要不来招惹我,我依旧敬他。若是招惹我,我又不是没打过刘总管的儿子。”孟渊道。

“嘿!你小子读书还真读出些名堂!”聂延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孟渊,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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