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上午,涂山容容几乎过得如坐针毡。 脑袋埋在成堆的公务中,涂山容容耷拉着耳朵。 没看见雪灵冰的第四个小时……她承认,有那么一点点想他了。 雪灵冰不在身边,工作的时候耳边没了那熟悉的声音,没了那好学的身影,涂山容容只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好慢。 她感觉自己要变成一只社畜狐了,繁琐的工作有时候让她感到心累,之前唯一能给她解闷的雪灵冰还不在了。 涂山容容坐起身子,揉了揉眼眶。 抱怨归抱怨,但工作还是要继续的。 “早点处理完,今天早点下班!嗯……待会去接那呆瓜回家吧。” 想到待会能……能有空回家吃饭,她就感觉身体里有使不完的干劲。 终于,乌云笼盖涂山上空,藏经阁门口,涂山容容撑起一把油纸伞。 “出发出发!也不知道那呆瓜第一天加入银月守卫有没有跟同事相处愉快啊。” …… 哒——哒哒——哒! 场地内不断有木剑碰撞的声音,随着最后一记声响,南语看着脱手飞出的木刀,面露惊愕。 不是……她们三当家到底塞了个什么厉害人物进来啊。 这是他们小队上午的训练时间,考虑到雪灵冰第一次加入还没摸清楚他的实力,南语替南衣接过了这个任务。 双方使用都是木制武器,她用的是刀,雪灵冰用的是剑。 仅仅交手了七个回合,南语便觉得自己有种如蟒蛇缠绕般的压力萦绕全身。 雪灵冰进攻性太强了,几乎每一次出手都是奔着打飞自己兵器而来的。南语觉得,如果她和雪灵冰是敌人的话,那被雪灵冰盯着的绝对是自己的要害。 终于,南语露出破绽,被雪灵冰一剑挑飞武器。 剑锋抵在南语咽喉,雪灵冰面无表情,缓缓收剑。 要低调……要低调…… 他在心中不断告诫着自己,嘴上道出一句, “队长,承让了。” “……” 现场一片寂静,南语僵着身子,打了个哈哈。 承让嘛?哈哈,这句承让可太承让了。 在雪灵冰眼里其他成员是妖怪,但在其他成员眼中,雪灵冰又何尝不是‘妖怪’呢? “下雨了……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吧,解散。” 南语摆好心态,刚准备沮丧地跟南衣一块离开,但回头看见雪灵冰依旧站在原地。 “雪灵冰。” “嗯?” “你有没有伞啊。” 雪灵冰摇摇头,雨越下越大,要是这么离开的话怕是要变成落汤鸡。 “没关系,我有办法。” 南语她们也没有多余的伞,但看见雪灵冰抬头看着天空落下的雨滴,寒气于掌心凝聚,猛地一挥。 一个带柄的呈盖子模样的冰块就这么出现在雪灵冰手上。 雪灵冰做的有些大了,在这‘巨伞’的衬托下显得有些娇小。 他正准备离开,刚到拐角便看见一抹翠影。 “嘿。” 那翠影朝他款款走来,有些诧异。 “我还以为你这呆瓜会这么淋成落汤鸡回去呢。” 雪灵冰将手上的冰化掉,一扭身便钻进涂山容容的油纸伞下。 “我又不傻,没伞……我会自己造的。” 伞不大,雪灵冰与涂山容容各站一边,将伞下的空间沾满。雪灵冰几乎是挨着涂山容容走的,但又感觉挨这么近不太好,便偷偷摸摸地往外挪了半步。 “哦?那你造的伞怎么突然没了啊,不是自己有伞嘛~” 涂山容容揶揄的笑了笑,无意间瞥见雪灵冰淋湿的半边肩膀,不动声色的将油纸伞朝他那倾斜一点。 “那个……那个是冰块自己化掉了。” 雪灵冰眼神飘忽,有些不自然。这拙劣的谎言自然不可能瞒得过涂山容容,她抿着唇,偷偷笑着。 “容容。” “嗯?” “可以离我近一点嘛?” “你一个修寒气的,还怕冷?” “我是怕你冷。” 一狐一灵之间的空隙渐渐缩小,雪灵冰看着头顶那朝他倾斜的油纸伞,鼓起勇气伸手,搭在涂山容容撑伞的那只手上。 将伞摆正,他们并肩慢悠悠地朝家里走去。 “对了呆瓜,今天上午在那边过得怎么样啊?有我给你出的主意,是不是跟队友相处的很愉快?” “愉快……额……应该愉快吧。” 雪灵冰回想着今天上午所见到的其他队员的表情,满意的点点头。 “嗯,肯定愉快,他们都没有出现容容你说的那种‘排挤’、‘霸凌’的迹象欸。” 涂山容容满意地点点头,却听见雪灵冰又接着补充道。 “不过他们的反应力好弱啊,战斗力也好弱啊。” “哈啊?你跟他们起争执啦?” “没有,就遇到一个敌人,被我一个人杀光光了。” 涂山容容听着雪灵冰一句句描述着上午遇到的情况,不禁眉头蹙起。 “你这……呆瓜,你出手太残忍了。” 她心平气和地跟雪灵冰讲着道理。 “为什么?对于来犯的敌人,不应该将他们赶尽杀绝嘛?” 雪灵冰不理解,在他所看到的太子雪灵冰那边的画面中,就不应该对敌人存在心慈手软的心思。哪怕对方看上去是老弱妇孺、手无寸铁之辈都应该如此。 那是从雪清风那学来的。 “是啊,其实有时候我也挺想将那群家伙统统杀掉的,那么讨厌,那么令我倒胃口,但……红红姐不希望这样。” 她侧身,认真地盯着雪灵冰。 “以后在涂山境内,不要随意造成杀孽,好吗呆瓜?” 雪灵冰不太明白,但这如果是涂山容容的心愿的话,他愿意。 “好。” 他们继续在雨中悠悠步行,油纸伞下,雪灵冰不解道。 “那那位很红的姐姐为什么不想涂山杀生呢?” “关于这个,就得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说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