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兽人、战士都阵亡,那名五灵者终于是开始慌了。 别看他的武器是类似战士的长柄战斧,但是他的肉体素质远远比不上兽人或者那名战士。 他只要被那锋锐重伤一下,可能就是死路。 “住手!住手!饶我一命,我愿意告诉你骸涡宗背后的秘密!” “我也是人族!看在同族份上,饶我一命!” 他已经瘫倒在地,两股之间也渗出一丝水渍。 堂堂修士,竟然被吓尿了! 明哲听着他的声音,锁定了他的位置之后,他竟然将嘴里的锋锐盾吐了出来! 锋锐盾斜插进地面,场内众人这才能够看到,明哲那被盾牌遮挡的下半张脸,脸上的肉,早已被锋锐盾刃刮尽了... 他的下半张脸上,仅存有森然白骨。甚至骨上的经脉血管都已经被刮尽。 没人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没人知道这是多么蛰心的痛楚。 此刻他身上的铁浮屠铠甲,早已被鲜血泡透,每走一步,铠甲下缘便洒出一阵血雾。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血足迹,就那么一步一步,以重盾为拐,走到了那个五灵者身前。 他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喃喃道:“你们...追杀我十一年,用尽一切办法潜伏在我身边将我从精钢铠境界逼退至铁浮屠境界。” 一边说着,嘴里却不断渗出粘稠的血液。 他举起重盾,对着那地上的模糊人影,重重砸下。 “身为人族,竟然勾结魔族...” 举盾,重重砸下。 “又将你们犯下的滔天罪行,转嫁到无辜之人身上,导致近年来空明帝国境内,战火不断。” 举盾,重重砸下。 “十一年来,屠尽我所有友人、伙伴,奸淫我的妻子,让我骨肉堕胎...” 举盾,重重砸下。 “我皇妹,仅仅童龀之年,便被你追杀出帝都。如今仍然被你们骸涡宗追杀,颠沛流离,不敢返回帝都...” 举盾,重重砸下。 “一度将我逼至走火入魔...” 举盾,重重砸下。 “你仍不肯作罢,追杀我到天马城,又埋伏于城外,为了将我骗出而杀人无数...” 举盾,重重砸下。 就在他准备将重盾举起再次砸下之时,他的身影也开始摇晃起来。要知道那可是一面几百斤重的巨盾! 如此残破的躯体,单手举起如此重盾,都不是件轻松的事。 他浑身颤抖的更加剧烈,仿佛正在经受剜心之痛。甚至他的鼻孔中也开始渗出粘稠的血液。 他口中开始发出呜咽之声,独目之中也开始渗出泪水。 而胸膛附近那几处被贯穿的冻伤伤口,早都已经崩开,就仿佛三个瀑布洞天一样。 放在正常人身上,这种出血量早都已经死了几遍。 从背面看去,他腰间还插着一把尖锐的利刃,浑身如同泡在血池里一般,宛若一尊地狱中归来的恶魔。 明哲最终摇晃了几下,还是倒下了。 那两面沾满血的盾牌还有布满裂痕的铠甲,也化作几粒暗淡的光芒消失殆尽。 就在他即将摔落在地面之时,白墨跟南怀逸出现在他身旁扶起了他的身体。 仅仅那一瞬间,鲜血便浸透了二人的衣衫。 而场上,只剩下一具无头尸,一具腰斩尸,还有一滩被砸的稀烂的碎肉。 “恩人!”此刻阿梧看到场中战罢,早都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冲上前去。却被翟柠一把拉住了。 “他早都失去意识了...”翟柠鼻头一酸,早已经泪眼婆娑。“在刚刚将盾牌举起第一下之时,他就已经是凭借肉体的本能在动了...此时不要去打扰他为好。” 此时几女都已落泪,而阿槿则是将阿梧紧紧抱进怀中。 就在面庞埋进阿槿胸口的那一瞬间,阿梧的情绪早已经压抑不住,随即爆发而出,哭的撕心裂肺。 目睹恩人喋血之战的他,早在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无论他身形有多么健美挺拔,肉体有多么完美,他的内心,仍然是一个十几岁的单纯少年。 翟柠将伴身玉佩取下,甚至将手环也取下准备给明哲带上,却发现明哲的手腕比自己小臂还粗,根本带不上,只能将手环放在他的手掌之内。 一边催动灵力为明哲疗伤,一边看着那布满老茧的属于战士的一双手,久久不能言语。 白墨已经扶着白歆起身,来到躺着的明哲身前,郑重地送上了属于军人的军礼。 南怀逸泪流满面,嘴里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东西。 而那白发少女此刻,却是将那储物袋中所有的丹药、草药、药粉、药剂全部取出,焦急地放在阿槿面前:“姑娘,我这里所有的药品你随便用,千万要救救他...”言罢,她便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盯着屋子中央的那厚厚一层暗红色的血渍发呆。 白墨轻叹一声,走到那白发女子身旁,坐了下来。 她抬头看看白墨,朱唇微张,却没有说出来一个字。但是从她那颤抖的睫毛和带着丝丝激动的美眸来看,她心中早已经编织好了千言万语,想要说与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