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俊秋回府之后,犹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怒气冲冲地闯进自己女儿的院子里,将姚霆锋给他的状纸狠狠地扔到奚梦洁面前,怒声吼道:“这是你让人去做的吧!真是为父的好女儿啊,竟敢背刺你亲生父亲,你好大的胆子!” 奚梦洁喝茶的手微微一顿,她缓缓抬起头,看向奚俊秋,语气淡淡地说道:“父亲既然都知道了,此刻前来,莫不是要向女儿兴师问罪?” “我本以为你只是随性些,却没想到你如此胆大妄为!说,你为何要这么做?”奚俊秋怒视着奚梦洁。 奚梦洁放下茶杯,站起身来,直视着奚俊秋的眼睛,毫不退缩:“父亲,我这么做是为了我们奚家,为了我们扬州。姚霆锋如此作为,若任其发展,他日必是灭顶之灾。” “你这是胡言乱语!”奚俊秋气得发抖,“他可是和我一条船上的人,如今锦衣玉食的生活有什么不好?” “父亲,你难道还要和他一起同流合污吗?他为了权力和地位,不择手段,已经伤害了不少人。连我母亲的命都没了,你还执迷不悟!”奚梦洁激动地说道。 奚俊秋沉默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想再听到你提及此事。以后你就在家里安生些,再出这种事,以后死了为父也不会为你收尸。”说完,他转身离去。 奚梦洁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她不会就这样算了的,那么多女子还在苦苦挣扎,她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 人牙坊内,沉闷而怪诞的气息如阴霾般笼罩,无处不在。那些牙婆们犹如巧舌如簧的推销员,不遗余力地向前来的富商们兜售着自己手中的“货物”。交易伊始,富商们便被带入一个清净典雅的院子,仿佛进入了一个选美赛场。里面的瘦马们如待价而沽的商品,一个接一个地出来亮相。富商们则稳坐一旁,用那挑剔如鹰的眼神,仔细打量着这些姑娘。若是看中了,便与牙婆们讨价还价,待价钱谈妥,便如获至宝般给了银子,将瘦马领走。而不同级别的瘦马,其价钱也如天差地别。在扬州城内,这一幕如同家常便饭,随处可见,百姓们对此早已司空见惯。 驿站之中,只见司音神色匆忙地赶来,将所见所闻禀报:“公主殿下呀!方才奴婢外出打探了一番消息,结果令人震惊不已。此地的盐商们真可谓是家财万贯、富埒王侯啊!他们的生活奢靡无度,甚至足以与皇家相提并论呢!而扬州那些可怜女子所遭受的悲惨命运,有大半原因皆是为了迎合这群人的扭曲心理需求所致。” 轩辕玥听闻此言,不禁眉头紧蹙,沉声道:“你可知‘扬州瘦马’此名因何而来?那些无良的人牙子以低廉价格购入贫困人家的幼女,待其长大成人之后,又将她们以高昂之价转手卖出,整个过程犹如贩卖牲畜一般。‘瘦马’一词实乃极具侮辱性之称谓,意味着对女性肆意践踏与蹂躏,恰似虐待年幼弱小的骏马那般残忍无情。” 司音闻言,顿时义愤填膺道:“这帮家伙实在是罪大恶极!竟然全然不顾及王法纲纪!” 轩辕玥轻叹一声,说道:“毕竟此事利润丰厚至极,众人皆妄图冒险一试,甘愿勾结起来共同触犯律法。他们自以为天高皇帝远,便能高枕无忧、逍遥法外。” 司音愤愤不平地接着说:“正是由于这般情形,众多普通百姓眼见有利可图,纷纷争相效仿,久而久之便形成一种不良风气。正因如此,扬州地区的‘瘦马’之风最为盛行,同时也造就了无数的人间惨剧。” 轩辕玥缓缓抬起眼眸,凝视着那轮已然逐渐西沉的夕阳,心中感慨万千。她深知,用不了几天,这片土地上将不再有那些令人愤慨的不公平之事发生。而这一时刻,她已经默默等待了太久、太久…… 与此同时,在扬州的张府之中,气氛异常凝重。张树丰满脸怒容地说道:“老夫当年真是瞎了眼,竟将女儿许配给了那个禽兽不如的家伙!” 一旁的奚梦洁面露忧色,轻声回应道:“外祖父,如今的状况实在堪忧,只怕再过不久,咱们就要被姚家彻底吞没了。” 张启文(舅舅)焦虑万分,语气沉重地叹道:“现今姚家在扬州可谓只手遮天,派出去送信求助的人一个个都惨遭毒手,我们又该如何自保?” 张庆冉眉头紧锁,无奈地摇头叹息:“父亲,眼下这局面简直就是个死局。若要打破困境,唯有仰仗朝廷之力,但恐怕我们已无这样的机遇了。” 奚梦洁望着眼前忧心忡忡的外祖父一家人,眼眶泛红,哽咽着说:“外祖父、舅舅们,趁着尚有一线生机,您们赶紧收拾一些贵重物品逃离此地吧,离开这个犹如地狱般的地方。” 然而,张树丰却坚决地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奚梦洁,说道:“我们若是全都离去,留下你一人独自面对这群凶残的恶狼猛虎,叫外祖父怎能安心呐?”他的话语充满了关切与不舍,让人不禁为之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