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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吗?”傅桉的指尖勾了勾,闻春的身体再一次跟着傅桉的脚步走了起来。
傅桉似乎对于闻春的态度毫不在意,继续笑着开口道:“闻春娘子倒是和众人口中所说的不一样。”说完,傅桉余光扫过身后的闻春,“与何夏娘子所说也不同。”
何夏。
这个名字在闻春的口中转了一圈,却如同浆糊一般糊了闻春满嘴,让她说不出一个字。
自己的计谋虽然得逞了,也不知道何夏如何了。
闻春的反应似乎早就在傅桉的预料之中,她无声地拉了拉嘴角。
傅桉做过人,也做过鬼,虽然没有做过妖,但也见过不少。
可若是让傅桉来说,这些种族中,人便是最难猜的东西了。
“你并不喜欢何夏。”
“不要你管。”闻春终于开了口,可声音不复之前高昂,反倒有些低迷。
闻春抬起了头,看着前方傅桉的背影,穿的是赩炽色的霞影纱,披着的是藕粉透色的如意金纹的披帛,脚上踩着的是绞了金线绣出祥云的绣花鞋,就连发上簪着那朵牡丹花,都是近些年新培育出的品种,更何况女子身段妖娆,行走之间摇曳生姿。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闻春心头上。
裙摆的每一次晃动,都迷晕了闻春的眼。
闻春不由得咬了咬牙,她梦中渴望得到的一切,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落在了眼前女人的身上。
这个女人甚至会法术,就连向修竹那样的纨绔子弟都为她倾倒,甚至敢于反抗那位大人。
“闻春娘子。”傅桉突然出声打断了闻春的思绪。
傅桉就这样停下了步子,任风吹起发丝又落于腮边,随后发出一声嗤笑声。
“你的怨气太重了,吵到我的耳朵了。”
傅桉眼角余光瞥向地上的影子,闻春的影子上散发的怨气正在朝着自己的影子张牙舞爪,像是下一秒就想要扑上来将傅桉的影子吃个干净。
“几件衣裳,一朵花,就足以让你有如此深厚的怨念吗。”
傅桉的语气淡淡的,可听在闻春的耳朵里如同夏日惊雷,一声轰鸣。
她怎么会知道!
“问出娘子是在想,我为什么知道你在想什么吗?”傅桉转过了身子,指尖一弹就让闻春头上的兜帽落下,露出那张绝色的脸庞。
“我说了,娘子的怨气太大声了,吵到我了。”
傅桉看着闻春震惊的双眼,朝着人轻轻一笑。
骗她的。
怨念才不会说话。
可是鬼气会。
鬼气察觉到傅桉的目光,立马欢快地从闻春的头顶钻出,朝着傅桉来回扭着。
瞧,她就说,做鬼没什么坏处的。
“今夜怕是有一场好戏,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闻春娘子一起看呢。”
闻春一个“不”字还没出口,就感觉到自己又一次发不出声音,只能恶狠狠地瞪向傅桉。后者耸了耸肩,装作不情愿的样子开口道:“既然闻春娘子都默许了,那我们就在最好的位置看吧。”
话音一落,傅桉脚尖点地凭空飞起,直到坐在风陵城最高的屋檐上,说是最高,也不过是比周遭客栈与酒馆多上两层。
傅桉坐下后,先左右看了看风景,确认四周方向一览无余,这才对着闻春勾了勾手指。
“这可是百年只能看上一次的好戏。”
不多时,傅桉与闻春二人就看到林晚林一手抓着何夏的衣领缓缓出现。
“哦?竟然是林家的小子先来了。”傅桉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余光看了一眼身旁明显不愿多话的闻春,嗤笑了一声。
不看拉倒。
这样的好戏错过了,只怕下辈子也不一定能看到。
傅桉坐在屋檐上,一手把玩着鬓边发丝上的翠玉环,眼皮微垂看着下方的动静。
林晚林随手将何夏丢在地上,随后抬头看着天空中压低的乌云。
越发近的妖气让林晚林有些不耐烦“啧”了一声。
是阵法破了?
可是阵法石都放在城里,除非是那个妖有内应。
是向修竹?还是别人?
阵法破了,妖就能进城,这对道门之人来说可不是个好事,更何况还抓到个不听劝的东西。
想到这里,林晚林没个好脸色地低头看向何夏,“你大半夜往外跑什么?”
听到林晚林的声音,何夏不由身子一抖,强压着心头的恐惧开口道,“我,我就是想溜出去找闻春。”
听到何夏的声音,闻春突然抬起了头向下看去。
傅桉的余光捕捉到闻春的动作,有些好笑地偏头看着闻春。
“怎么?看到你的小姐妹,想要下去了?”
闻春抿了抿嘴,又转过了脑袋,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咬了咬牙。
何夏这个蠢货跑出来干什么?
“啊~我忘了~”傅桉拉长了语调,又将眼神分给了下方的林晚林和何夏。
“这位何夏娘子可是你亲口和艾子翁提起的。”傅桉伸手摸了摸下巴,倒也做出几分风流姿态。
“说是……身段好?”
“我倒是更好奇,闻春娘子是怎么从艾子翁的手里活下来的,那可是个靠女人修行的犬妖啊~”
又是艾子翁。
看来这就是那位大人的名字了。
闻春的眼神暗了暗,她并非蠢货,不然也不能或者留在艾子翁的身边。但也正因如此,她才能听出身旁女子提到那位大人时的不屑。
就像艾子翁不是一个妖,而是路边招手就来的狗一样。
闻春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摇了摇头把想法晃出去。
大人可是几百年的大妖,怎么可能和路边的狗一样。
傅桉见状,只当是闻春不愿说出原因,无所谓地撇了撇嘴,像是觉得一个人说话有些无趣,不由得拢了拢身上的披帛。
说也不说都是一样的,反正最后都是要死的。
没错,在傅桉的眼里,今夜的艾子翁,向修竹和闻春都是会死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