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轻栀不置可否,拖过书桌旁边的椅子坐下。 “说说吧,为什么?”温轻栀看着他。 温哲坐在她对面的床上,微低着头,声音沉闷。 “不为什么......” “是因为外婆?”温轻栀说道。 温哲身体一怔,没有说话。 “温哲,”温轻栀食指点着手机屏幕,缓缓开口,“你心里清楚,你可以赢。” “赢了又能怎样呢?”温哲看着地板上裂开的一条缝,“就算这次赢了,我也不会去考大学。” 他不会考大学,他也不会离开云江、离开外婆。 温轻栀眯了眯眼,“因为外婆在这里,所以你就要一直留在兰禾村?” 猝不及防被问到心里,温哲有些恼怒。 “对,外婆说过她不会离开兰禾村,我也不会离开她。” 温婆婆在很多年前说过,她这辈子也不会离开兰禾村。 虽然温哲不知道为什么,可他从小都最听外婆的话。 云江没有大学,如果他考上了大学,就要背井离乡去别的城市,所以他每次考试都故意考得很差,外婆也一直以为他学习很不好。 外婆从小照顾他到现在,他不会让外婆孤身一人留在云江。 他不是温悦茹,不会做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 想到这,他看向温轻栀,眼神中有埋怨。 “我知道你只是一时图新鲜才来这里,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受不了离开。” “我做什么事不需要别人来置喙。”温轻栀淡淡说道,“倒是你。” 她抬手指向那满满两书架的书。 “既然不想上学,看这些做什么?” “我......”温哲哑口无言。 温轻栀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 她淡漠的看着温哲。 “妄想以自己的想法去揣度别人,从而产生莫名的自我牺牲与感动。” “这,才是真正的愚蠢。” 温轻栀说完,转身离去。 温哲看着她的背影,面上晦涩难明。 第二日清晨,温轻栀如往常一般跑到武馆前。 意外地,今天武馆竟然开了门。 温轻栀轻轻推开门,踩着厚厚的尘土进入院中。 偌大的院内空无一人。 温轻栀环视着院子里的摆设,这里面的器具要比她想象的多。 正看着,旁边一间小屋走出来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 “你找谁?” 罗奇斌声音浑厚,疑惑的看着院子里这个俊俏的小姑娘。 “你是这家武馆的老板?”温轻栀看向对方。 “老板?算是吧......这家武馆是我开的,不过早就倒闭了。”罗奇斌随口说道,“你有什么事?” 原来是倒闭了,难怪这么破败。 “我想租下这家武馆。”温轻栀正色道。 “租武馆?”罗奇斌很是诧异,“你要开武馆?” 他打量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十分瘦弱的少女。 这看起来他一拳就能打飞的小身板,是要开武馆还是舞馆? “不是,”温轻栀否认,“我自己用。” 外面毕竟空间有限,很多训练她都不能做。 罗奇斌狐疑地看着她,“你要租多久?” “暂时租一年。” 罗奇斌见对方不是开玩笑的样子,也认真思考起来。 这房子是他自己的,闲着也是闲着,租出去还能赚点钱。 他想了想,点头应下,“行。” “租金多少?”温轻栀拿出手机。 罗奇斌伸出五个手指。 “五万?” “好,我给你转账。” 罗奇斌惊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他连忙摆摆手。 “不、不......” “不够?”温轻栀微微皱眉,环视一圈院内,“你这地方再多也不合适了。” 罗奇斌终于缓过劲儿来,“不、不用,五千就行。” 温轻栀惊讶一瞬,这么便宜? 不过她还是给对方转过去五万。 “我要用你这里的器材,会有一定的损耗,多余的钱就当作补偿了。”温轻栀说道。 话说到这份上,罗奇斌也不再推拒。 两人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罗奇斌拿出一把钥匙交给温轻栀。 “温小姐,这把锁老旧了不安全,您还是换一把新的锁吧。” 温轻栀点点头,看一眼他身上的工服,“你不练武了?” 罗奇斌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年头都没人学武了,这不为了讨生活,我也去城里工地搬砖了......” 村里孩子少,城里的孩子觉得练武辛苦也都不爱学,他没有收入只能另谋生计,要不是今天回来拿户口本,他也碰不上温轻栀这个大客户。 温轻栀了然地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待罗奇斌走后,她给由野发了一条消息。 正准备入睡的由野收到温轻栀的消息,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喊上几个兄弟直奔武馆。 “姐,要收拾哪里?”由野带人进来。 温轻栀看着眼前一个个五颜六色的头发,默默地侧过身。 “这些刀枪棍棒都清理一下,房间也收拾出来。”她指着院子里的练武器械。 “得嘞!” 由野兴冲冲地埋头苦干。 温轻栀目光落在墙边的那一排长枪上,微微一顿。 “把这些都收了吧。” 由野连忙叫人扛到了储物间。 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原本破败凌乱的武馆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姐,都弄好了。”由野洗完手跑过来。 温轻栀点点头,“辛苦你们了。”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一个小木盒交给由野。 由野打开一看,里面有十来颗小药丸。 “这......就是老大说的那个小药丸?” 温轻栀微微摇头,“不是,这是强身健体的,你们分了吧。” 由野自从用过温轻栀给的药膏后,就知道她给出手的东西必然不会普通。 嘶—— 早知道他自己一个人来了,真是便宜这帮小子了。 “多谢姐。”由野说道。 他说完,身后接二连三响起道谢的声音,“多谢姐!” 温轻栀微微颔首。 看着一群人离开的背影,她开口: “由野,别忘了周一早上来这里。” 由野脚步一个踉跄。 想到那天早上训练时遭到的“毒打”,他又觉得自己身体开始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