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孩子们瞪大眼眸，恨不得流口水，汉子们脑海中浮现出不下十来种关于猪肉的吃法，“野”字自动忽略。 山洞中再次热闹起来，怕血腥的场面吓坏孩子和老人，手脚麻溜的汉子们，把山洞弄干净，季云博爬起来，看周大虎等人去处理野猪。 梨湾村也有杀猪匠，看着这个肥的野猪，心中骄傲，这事只有他做得来。嘿，他可是梨湾村的脸面。 半个时辰后，山洞内飘着肉香，孩子们欢呼着围着锅转圈圈。 “吃肉肉！” “吃肉肉！” “要吃肉肉了！” 季若涵小手一背，到处溜达，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巡视自己的地盘。 季老太看着忙碌的女儿和儿媳，嘴角翘起一抹弧度：“瞧咱们涵姐儿多出息。” 雨淅淅沥沥，夜半停了。 翌日，吃过午饭，一行人收拾行囊，艰难下山。上山容易下山难，何况下了一场大雨，就更难了。 老人不好背，孩子不好抱，汉子们背着东西，众人相互搀扶着，走到山下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山路难行，离官道甚远，道路泥泞，走半个时辰就休息一会儿。 季若涵坐在季云博肩膀上，拿出望远镜，朝着官道看去，眼眸一缩。 “祖父，周爷爷，官道上好多官兵在抓人！” 队伍停了下来，强撑的那股劲散了，有人毫无形象瘫坐在地上。 季云枫疾步走过来，“涵姐儿，你说真的？” “大舅舅，你自己看。”季若涵将望远镜交给季云枫，“师尊给的宝贝，这么就能看清远处。” 小孩子感觉事情不妙，不敢喧哗，乖乖缩在大人身旁。 周村长拧眉，与季老秀才也走过来，拿起望远镜看向官道，越看心越往下沉。 他们真的没活路了吗？ 季云枫眸中闪过一抹狠厉，“知道混乱，趁机逃亡。” 周村长和季老秀才对视一眼，点头，交代村民，看好孩子，打起精神，下午路干干再赶路。 季云博和周大虎一行十几人，聚在一起，商量如何制造混乱。 季若涵是唯一一个留下来的小奶娃，听大伙儿出主意，都不太理想。 想顺利走出大山，逃过官兵的追捕，就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季云枫和周村长也犯了难，莫说对付几百官兵，就是三五十骑马带刀的官兵都小命不保。 季若涵呼吸一滞，想到就是这个时候，蛮族百余人从这座大山悄无声息冲进城中，烧杀抢掠。 “涵姐儿，你怎么了？”季云枫率先发现外甥女情况不对劲。 “咳咳，大舅舅，好怕，蛮子会不会藏在山里？”季若涵眸光微闪，缩了缩脖子。 季云枫紧绷的弦彻底断了，怎么就忘记蛮子了？ 周村长和季老秀才的脸色也愈发难看。他们想当然了，把事情想的太简单。 女人偷听到“蛮子”两个字，顿时变了脸色。谈蛮色变，谁不怕？尤其是妇人和小姑娘？那些蛮子简直不是人，一个个出声都不如。 胆小的在一旁呜呜哭泣，气氛会传染，哭声越来越大。 周村长脸色一黑：“都别哭，哭解决不了问题。不就是蛮子吗？你不杀他，他会杀你全家。碰到了就往死里干！” “对！呸，狗娘养的死蛮子，看老子不揍的他们满地找牙？” “揍死蛮子，抢走马儿，吃肉肉！”季若涵挥舞着小拳头喊口号。 孩子们双眼冒光，跟着喊起来，一个个激动的不得了，不知道还以为蛮子被他们揍趴下了。 “涵姐儿，咱们一起吃肉肉！” “涵姐儿，咱们打不过蛮子，咬他，咬死他们！” 大人脸上的愁容也消散了几分，小奶娃还知道打不过就下嘴咬，他们难道还不如小奶娃？ “吃饭饭，打蛮子，抢肉肉！” 季若涵挥舞着小胳膊，一呼百应。 是啊，吃饱喝足才有力气揍蛮子。 夫人们趁着休息赶紧做点吃的，又休息了半个时辰，重新踏上前进之路。 季若涵也不坐骡车了，被季云博扛在肩上，小奶娃手里拿着望远镜，边走边指挥。 场面有几分滑稽，却无人质疑。 傍晚，众人找到几个山洞，分开休息。季家人单独一个山洞，剩下的三个山洞，梨湾村的人分开住。 谁也没注意，周小草眸中闪过一抹怨毒，这两天爹娘给他点猪食，吃都吃不饱，何况想逃跑？ 看到坐在季云博肩膀上的小奶娃，周小草心中的恨意犹如野草疯长，再等等，等遇到蛮子，就让那几个小贱蹄子去死。 不是说蛮子最喜欢长得胖乎乎的奶娃吗？ 呵！ 她周小草才是最厉害的！ 周大虎拧眉，踹了周小草一脚：“还不起来烧火？” 婆娘好像又怀孕了，两个多月，正是怕累的时候。晓兰大病初愈，还得养着。 幸亏有季家暗中搭把手，涵姐儿偷偷给晓兰送吃的，小闺女的身体才渐渐好转。 周小草抿了抿唇：“爹，我这就去。” 梁氏瞥见女儿眸中闪过的恨意，以为眼花了，也没当回事，招呼她赶紧烧火。 洞外炊烟袅袅，还好找到些干树枝，汉子们出去找水，顺便看看有没有猎物。 晚饭过后，众人去休息。季若涵叮嘱周晓兰，晚上别睡得太死。 周晓兰点头，默默把季若涵的话记在心中，涵姐儿不会害她的。 周小草垂着头，走进山洞，五六家挤在一起，味道很难闻，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 梁氏的确累了，动了点胎气，喝了两口水，昏昏睡去。 李大虎叮嘱周晓草照顾好妹妹，媳妇情况不太好，他不放心，亲自守着。 山洞里鼾声四起，几声鸟鸣传来。一团小小的身影猫着腰悄悄走到洞口，轻手轻脚的扒开遮挡的干草，爬了出去。 不远处的山洞内，季若涵豁然睁开双眸，第一时间锁定那团小小的身影，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机会已经给过两次，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再三。周小草自寻死路，那就成全，她才不想留下祸害，时刻警惕着。 周小草嘴角划过一抹冷弧，走了约莫一刻钟，循着声音找到巨石后的蒙面女子，一点都没害怕。 “你能给我啥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