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绅家果然不远,两人腿着,十分钟就到了。 本来图乾是要开车的,结果阿绅说路窄,开车不方便。 阿绅领路,七拐八绕,净是小路,开车果然不方便。 视线开阔之后,已是进入一片老旧的平房区。 望着四周的高楼大厦,图乾没想到,在这商务写字楼林立的市中心,还有这一片平房留存。 这比他那博物馆所在的清香里,还要符合城中村的定义。 清香里还只是老小区,这里干脆楼都没有。 图乾在窄街上走着,没有发现‘拆’字,便问道,“阿绅,你家这地方好啊,这要是拆迁,你能落个大几千万吧?” “嗨,能拆早拆了,我也就不用天天在直播间装大师,吹牛逼了。” 停在一个单扇的红色木门前,阿绅一边说一边开锁。 进了大门,是一个紧窄逼仄的小院。 图乾通过小院推断,房子里面的空间也大不了。 果然,阿绅打开第二把锁后,图乾见识了阿绅的家。 屋子里光线有些昏暗,居住面积还没有自己那个公厕博物馆大。 看着简单的老旧家具和生活用品,这里显然只有阿绅一个人住。 阿绅请图乾坐了,就开始翻箱倒柜。 “我们家就剩我一个人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唉,找着了。” 阿绅从床底下拿出来一个小木箱子,放在桌上打开,一堆零碎顿时显现出来。 阿绅下手翻找,一阵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响得让图乾心疼。 图乾忙走到近前,“你别动,我来找,要是老货,碰掉个小茬就不值钱了。” 阿绅闻言退到了一旁。 图乾动手之前,先打开了时间之眸,然后开始将不足百年的东西往外摆。 一堆零碎里,数像章最多,再就是各种粮票,还有银饰。 这些图乾都不懂,他只看年份。 阿绅也不懂,他要是懂,早就卖掉换钱了。 挑到最后,小木箱子里只剩下三件东西。 一件天青色的盘子、一颗蓝色的珠子和一个内里画着八卦的青花瓷碟。 图乾先拿起了盘子,迫不及待地看底款。 结果翻转过来一看,不但没有款,还有三个凸出的小点。 图乾想了想,这盘子是宋朝的,那时候还不兴纪念款。所以从款识上,不能确定官窑民窑。 但是那三颗豆点,显然是做工粗糙,民窑无疑了。 而且,盘子的颜色偏灰暗,还没有当初那件明朝的梅子青碗颜色鲜亮,就算在民窑里,应该也不算精品。 图乾摇了摇头,将盘子放下,又拿起青花小碟子来看。 这个碟子的形状,和图乾老家吃饺子的碟子很像,但胎体更厚。而且,碟子只在内里施釉。 显然,又是一件民窑。 “这古人吃饺子,用这么厚的碟子不累么?”图乾摇头吐槽道。 阿绅也是笑道,“您还真别说,我奶奶吃饺子还真用了几回,后来嫌不方便,就收起来没用过了。” 图乾又拿起蓝色珠子看,珠子也是一副晦暗的样子,上面还隐隐有黑色的条纹。 这么难看,怪不得喜欢盘串的阿绅都没有拿去盘完了。 图乾放下珠子,在桌边凳子上坐了,“阿绅,这三件东西你,你开个价,如果合适我就要了。” 阿绅听爷爷说,祖上也是阔过的,后来各种波折,好东西都当掉了,就剩下这点不太好出手的东西了。 再加上图乾不时摇头,想来,也都不值什么钱。 事是这么个事,阿绅可不会说,他眼珠转了转, “图哥,我祖上也做到过好几品的官,这都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应该都是老货。虽然都是老货,但我也不多要,您看五千行吗?” 图乾一愣,五千? 这不是自己卖他五帝钱的价格么。 原来阿绅这小子招自己过来,是打的平账的心思啊。 真是个会算计的。 知道了阿绅的目的,图乾沉吟起来。 要说用五千来买这些货,肯定是赔的。 以他这段时间淘货的经验,这三件,两三千到顶了。 可他自己的五帝钱,也从没卖过五千这样的高价,平时都是卖一千多的。 按一千多算,也算是不亏。 再者,自己的五帝钱都是筒子钱开出来的,本也不值什么钱。 这么一想,图乾也不觉得亏了。 “行吧,看在你是刘硕的兄弟份上,咱们货换货,算扯平。” 阿绅高兴,“好嘞,多谢图哥了。” 宝贝似的把五帝钱挂在床头,阿绅找了个布口袋,帮图乾装东西。 图乾看着在床头晃荡的五帝钱串,不明所以。 “阿绅,这五帝钱挂床头,是有什么说法吗?” “嘿,图哥你玩铜钱的竟然不知道!” 阿绅一脸诧异,但还是解释道,“这床头左侧是青龙位,挂上五帝钱招财辟邪。” 图乾点头,“还有这个说法,回头我也这么弄。” “不止啊哥,” 阿绅就把枕头掀开,漏出来一串五帝钱来,“五帝钱放枕下,可以促进夫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