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汉中已是第二日晌午,云绫顾不上休息,马不停蹄便去了大都督府。 与王尔山一番寒暄后,她便将定军山的始末如实相告,当然关于世界意志的事被隐瞒了下来。 在梁州的地界出了这么大的事,王尔山作为梁州大都督是要上奏朝廷的。 王尔山又询问了一些细节,当即表示奏章今日便会连同那批金银的奏章一起送往长安。 说罢这些,云绫心中尚有牵挂,便辞别了王尔山,兀自往都尉府赶去。 都尉府内,李思道、莫言之、顾廷和燕家兄妹五人就在议事厅内坐着,见云绫回来,纷纷起身见礼。 云绫还礼后,大步走上主位坐定,开口道:“今次定军山之事也算得圆满,诸位辛苦了!” 这番话自是让堂下五人连道不敢。 云绫抬了抬手,示意五人安静,随即又道:“此事虽了,然后续的安置也不可轻忽。李思道、顾廷,你二人坐镇都尉府理事,莫校尉有伤在身,先安心养伤便是。” “是!”三人起身拱手应喏一声,而后便在云绫的示意下退下了。 三人去后,云绫看向燕家兄妹,又道:“十六,那两千兵马暂由你统领,且去好生安抚伤员,阵亡将士的抚恤你也需尽快报上来。” 闻言,燕十六面色一苦,这种战后抚恤之事于他而言可谓难矣。 但云绫之令他也不敢违逆,只得抱拳应喏一声,苦着一张脸匆匆而去。 燕十七见自家兄长如此,不由开口道:“姑娘,我们兄妹都没读过多少书,战后抚恤少不得数算之事,兄长他只怕未必做得来这些。” 云绫却是摆了摆手,笑道:“十六如今在军中发展不错,未来少不得要面对这些事。这两千人人数不多,又都是玉麟卫出身,即便有何疏漏也能及时弥补,出不了什么大事。” 闻言,燕十七心知云绫是有心栽培兄长,便也不再多言。 云绫抿了口茶水,忽而问道:“完颜金和钱麻子等人关在何处哩?” “在地牢里。” “走,瞧瞧去。” 于是,燕十七在前引路,二女径直往都尉府地牢而去。 都尉府地牢并不大,只有三间牢房,平日里也仅仅用作临时关押之所。 此时完颜金和钱麻子各占一间,钱来、钱聚姐弟则占据最后一间。 其实完颜金和钱麻子的毒都已自动消解了,只是他们自知逃不掉,且云绫也不会将他们如何,这才安心在牢里呆着了。 见到云绫出现,钱麻子立时露出讨好的笑容,主动凑到牢房边等着。 完颜金则正相反,始终盘膝坐在角落里,仅仅在云绫进来时抬头看了一眼。 云绫打量了两人一眼,径直走到完颜金的牢房外,开口道:“完颜副盟主,你这是笃定本姑娘会放了你?” 闻言,完颜金这才抬头看来,笑道:“以你我的身份,本座便是想留,只怕公孙姑娘也不会留本座吧。” 云绫只是微微颔首,回道:“确实。所以,你只需告诉本姑娘你来定军山到底是想找什么,说了你便可自由离去。” 完颜金正欲说话,却又闻云绫说道:“别说是为了云阳宝藏,那点金银我想还不值当北凉国师和你联手谋划吧。” 闻言,完颜金神色一凝,定定地望着云绫,半晌不曾言语。 见此,云绫轻蔑一笑,徐徐道:“你不用猜本姑娘为何会知道,若论审问,本姑娘自信还是有些手段的。” 话音落下,完颜金倏地轻笑出声,良久方才笑道:“完颜宗亲这个名字姑娘可听说过?” 云绫眉梢一挑,颔首道:“三百年前的一代宗师,自然听说过。” 闻言,完颜金微微仰头,似是在回忆什么,口中徐徐道出了一段隐秘。 完颜宗亲在成就宗师之前,不过是北凉西部边陲的一介小小牧民而已。 有一日,完颜宗亲照顾的羊群走失了一只羊,他不得不连夜去寻。 入夜后突然天降大雨,电闪雷鸣,他只得寻了处山洞暂避一时。 正是那处山洞,改变了完颜宗亲以及完颜家的命运。 那山洞深处坐化了一具白骨,在白骨面前有一支晶莹剔透的琉璃瓶,瓶中装着一团青绿色的光球。 完颜宗亲好奇之下打开了琉璃瓶,在接触到光球的刹那,他竟两眼一黑昏厥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三日之后,他惊奇地发现自己体内竟有了一股极为强劲的真气在自发运转着。 大喜之下,他认定那光球必是神物,四下寻找,却一无所获。 虽未找到光球,他却在白骨的破布衫下找到一卷经书,名曰《血刀经》。 好奇之下,他便照着其中的图册尝试调动真气,顿时觉出了这《血刀经》的不凡。 并且,他还惊奇地发现,只要他进入修行状态,那青绿色的光球就会出现在山洞中,帮助他迅速破境。 于是,短短一个月后,他便踏入了半步宗师境。 他心中有感,知道该是离开的时候了,便想带走那光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