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感受到云绫看傻子一般的目光,有些不解,却又不敢发问,只能略显可怜地看着云绫。 云绫抚了抚额,问道:“你可知袭击一州府库是什么罪名?” 秋娘摇了摇头,没说话。 见此,云绫又问道:“你师父没教过你们?” 话音刚落,秋娘面露伤感之色,摇头道:“我师父三年前参加演武大会,死在了鹿门山。” 闻言,云绫微微一愣,旋即摸了摸鼻子,语气温和地说道:“这样啊,难怪了。” “你在说什么?”秋娘不解地问道。 “袭击府库罪同谋反,你自己想吧。”云绫回了一句,便不再理会秋娘,转身出了卧房。 秋娘也非蠢笨之人,云绫提了这么一句,她顿时瞪大了眼睛,面色煞白,红唇翕动半晌说不出话来。 出了卧房,云绫走到三个男子跟前,提溜了瞧着年纪最小的那个到柴房去。 这人一开始也嘴硬不说,却如秋娘一般架不住云绫的恫吓,最终还是什么都招了。 其所言与秋娘一般,云绫也基本确认了他们四人的情况,没了再审下去的必要。 于是,她将四人集中到堂屋,看着他们说道:“袭击府库罪同谋反,你们四个只怕已为师门所弃。旁的本姑娘也不再劝,你们自己去想吧。” 说罢,她便转身离开了土坯房,临出门前随手一挥,四道真气脱手而出,眨眼间解了四人的穴道。 秋娘最先反应过来,赶忙起身去追,却哪里还有云绫的身影,只得悻悻地回了堂屋。 回到堂屋,秋娘看向最年长的男子,迟疑道:“大师兄,这,这事儿······” 另外两名男子也一同看向了大师兄,眼中或是难过,或是不信。 这大师兄虽是四人中最年长的,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只见他咬了咬牙,说道:“若果真如她所言,师门我们只怕回不去了,你们有何想法?” 闻言,两名男子看了看秋娘,又齐齐看向大师兄回道:“我们听大师兄的!” 秋娘也跟着点了点头,说道:“大师兄去哪儿,秋娘就去哪儿!” 大师兄点了点头,皱眉沉吟片刻,方才说道:“好!你们速去收拾,我们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 于是,几人分头收拾,不多时便离开了张家集,向北而去。 云绫实则并未走远,就隐在暗处盯着土坯房的动静,直到四人走远,她方才离开张家集。 秋娘四人的情况或许是个例,亦可能是这些江湖人士的普遍情况,她觉得回去后可以让庞仲明试试看。 若能吓退一些人,倒也能省去许多手脚。 回到秘密据点,阴世师、诸葛逊和尤三都已在堂屋等着她了。 四人坐定,云绫也不废话,将张家集的遭遇说出,末了又道:“这些人中或许有不少如秋娘四人的情况,我意如法炮制,阴先生以为可行否?” 闻言,阴世师捋了捋胡须,沉吟片刻方才回道:“可行!但不可似姑娘这般直接找上门去,容易打草惊蛇。” “那依先生之意?”云绫问道。 “自古‘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江湖中人大多不愿与官府过多牵扯,是以不通法度,虽知不可为而不知为何。可令庞家货郎走街串巷之余,不经意间将袭击府库的后果透露出去,想必其中当会吓退不少。” 闻言,云绫看了看诸葛逊,见后者也点头表示同意,她便没了顾虑,当即吩咐尤三亲自去寻庞仲明。 “尤三,寻到庞仲明后要他尽速施行,对方很可能今夜就要动手,不可耽搁。”云绫嘱咐道。 尤三抱了抱拳,领命而去,神色匆匆。 回过头,云绫又看向诸葛逊问道:“大姐夫,天机门人手集结得如何哩?” 诸葛逊微微一笑,回道:“六师妹放心,天机门在成都左近的人手愚兄都已集结,足有百人,随时可以动手。” 闻言,云绫微微颔首,视线扫过二人,笑道:“若能吓退一些江湖人士,玉麟卫、天机门、江州庞氏,再加上三清观的援手,我看那背后之人还能有何作为。” 此言一出,阴世师与诸葛逊对视一眼,齐齐轻笑出声,显然他们也认为此番动乱或许已不足为惧。 只是阴世师虽认为局势大好,内心却仍保持着几分小心谨慎。 于是,笑过之后,他又看向云绫,出声道:“姑娘,既然对方可能今夜就要动手,何不先将大都督接出来,也好过在大都督府那等险地。” 闻言,云绫摇了摇头,说道:“今日我去看过,大都督的身子已经不起折腾,贸然搬动只怕会出什么意外。那里有玄清散人守着,当是无虞,只待药王前辈一到,自可迎刃而解。” 诸葛逊还是初次得知云绫认识药王,不禁诧异地看向云绫。 云绫面带笑意,为诸葛逊解释了一番,只说与药王前辈投缘。 诸葛逊轻叹一声,说道:“想不到六师妹竟与药王前辈投缘,倒真真是令愚兄意想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