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庶妃既已顺利诞下麟儿,自然要好生休养,于是江念她们这些熬了一宿的终于得了令可以回去了。 “江妹妹等等我,”江念正瞧了眼天,想着聚聚神,就听见后面的呼唤声,一转头便见是匆匆而来的孙姨娘。 “孙姐姐好,”江念点头示好,但心里疑惑,孙姨娘这是喊住她作甚,如果她没记错,孙姨娘的住处可同她不是一个方位的。 “吴庶妃可真是好福气,升了位份,又有公子傍身,我原以为妹妹是我们这一批新人里,最早升为庶妃的呢,毕竟妹妹最受宠。” 江念没想到孙姨娘喊住自己,就为着挑拨离间,怎么她看着很蠢?像是会去送人头的? 为着上回孙姨娘想嫁祸的事,江念就没想着和她深交,现在更是不会。 二人位份相等,她自然没必要低声下气,于是只冷冷道:“姐姐这话说给我听便也罢了,若是让旁人听见,只怕是少不得责罚,再说姐姐眼红,也没必要撺掇我不是。” 说完江念便直接甩着斗篷走了,这样的人多说话都容易连累自己,还是远离的好。 孙姨娘没想到江念竟然直接同自己撕破脸,气得指甲都快抠进肉里,面目狰狞,“她以为她是什么东西,不过个商女罢了,也敢这般跟我说话,王爷看她两日新鲜,她便忘了自己出身了,等着吧,迟早有她跌落的时候。” 孙姨娘的咒骂声,只她自己同贴身侍女能听见,远去的江念自然不知道,而且就算知道了,最多也就当狗吠,而且还是没用的狗,要不怎么说咬人的狗不叫。 吴庶妃生的二公子是端王长子,宫里也重视,不过出生第三日,老皇帝便赐了名字:萧韫德,德乃赞赏品性的大字,可见对这个孙子的厚望。 吴庶妃也因着孩子得了不少赏赐,王妃身为嫡母,自然也得了夸赞,称其贤淑。 这些事都是江念听白芍讲的,不过就算她没亲眼瞧见,也知道王妃定是咬碎了一口贝齿,不过还不够呢。 为着吴姨娘升位分的荣耀,后院原本就不安分的女人愈发蠢蠢欲动,恨不能都赶紧揣上肚子。 但已经有了二公子这个长子,加之老皇帝身体愈发不好,端王进后院的次数真一只手可以数过来。 而且这屈指可数的次数里,大多数还是去满福院看二公子的,后院众人可真是望眼欲穿。 春日草长莺飞,处处皆是冒头的嫩绿的新芽,江念看着都觉得养眼,每日早间总是要去后花园逛逛的。 “明日便是十五了,唉,又得去请安了,”江念丢了几粒食到湖里,看着锦鲤争先恐后地抢着,也是有些趣头,但想着明日的请安,却是不太高兴。 自从二月初一,便恢复了请安,吴庶妃还在月子里,自然是不会去,但人没来,可是半点没少参与,毕竟众人你一嘴我一嘴的,都是对吴庶妃的羡慕。 这也便罢了,偏偏她们说着说着就将话题往自己身上引,说她在新人里得宠最多,但肚子却是没动静,就差没将她是不生蛋的老母鸡这话说出来了。 她倒是不在乎这些难听的话,但架不住王妃在乎呀,事后就将她留了下来,还直接请了府医过来给她把脉。 王妃那可是毒蛇,一双眸子犀利得很,与她周旋,江念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实在是耗费精力。 所以这也就是她为什么有些烦这次的请安,而且后日便是二公子的满月礼了,只怕明日口头的争锋又是少不得。 不过不管江念喜欢不喜欢的,请安还是得去,否则王妃只怕便该多想了。 江念还是一如既往是最早到的,找了个僻静处站着。 很快几个位份低的,也都到了,江念看着她们,不由想到去年同入王府的场景。 那时都是面带憧憬,一个个真如枝头初绽的花儿般,鲜活靓丽,而现在,一个个都像是蒙上了一层暗色,虽还是美丽,但到底失了气韵。 只能说这王府后院真是个让人玉减香消的地呀。 江念不由叹了口气,不过入府一年,便见证了林氏与唐氏的没落,也不知明年这时,同来请安的还有几个。 但让江念新奇的是,荣侧妃今日居然来请安了,她还以为荣侧妃不会来了呢,毕竟昨晚端王就宿在她屋里。 说来也不知该说巧不巧,十四或是三十晚上,端王大多都是宿在荣侧妃院里,不过她原本也是最受宠的,不过江念总觉得端王这是给荣侧妃由头和王妃打擂台呢。 算着时间,珍珠也该出来了才是,但却是没动静,江念看着袅袅娜娜走来,眼睛似长在天上的的荣侧妃,不由叹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这是王妃给荣侧妃立规矩呢。 但荣侧妃哪里是受委屈的主呀,眼睛都不暼向她请安的众人,径直走到梧桐树底下的石凳子上坐下。 看到这般气焰高昂的荣侧妃,江念便眼神不自觉挪到站在装有花与鱼的老石缸旁边与喻姨娘说笑的周侧妃身上。 两人都是侧妃,荣侧妃处处嚣张,与王妃更是针尖对麦芒,而这位却是淡而处之,若不是位份的缘故,都很难让人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