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姨娘跳舞,江念失神了片刻,看来有些事大方向是不会变的,不过可能她的到来,产生了蝴蝶效应,让事件发生时间点变了。 日子一晃就近了中秋,中秋乃是大节,王妃是要在后院摆宴的,众人齐聚,也图个团圆热闹。 却不曾想发生了两件事,一件便是赵姨娘东施效颦,也大晚上的在王爷必经之路上唱曲。 可想而知自然没什么好结果,一个那是巧合,再多了,这把端王当成什么了?昏君不成?见个就收个? 而且赵姨娘还有前科在,所以赵姨娘不仅没讨到好,还被端王罚了一个月的禁闭。 另外一件便是八月十二晚上,端王去了荣侧妃处,荣侧妃仗着恩宠,非要看沈姨娘舞曲,最后沈姨娘自然是踩着星光去了。 这舞曲对着端王,那叫情趣,不丢人,但被人观赏,那成了什么,不是戏子吗? 这古代戏子地位比同娼妓,沈姨娘气急攻心,回去就病了。 江念听着啧啧称奇,“这大戏可真是一出接着一出,有意思得紧。” “可不是,最搞笑的是赵姨娘,听说那晚唱曲还穿的是透透的纱,里面都能瞧干净,亏她不要脸。” 江念听着也是目瞪口呆,古代女子不都修了三从四德吗?这么开放的?而且端王可从没孤身过,身边最少都跟了周全。 虽说周全是个太监,但到底还是男人不是。 她现在只能说赵姨娘真勇呀,啥事都敢干。 “对了,姨娘,您准备中秋宴上献什么才艺?”其实白芍和绿蕊两个人早好奇这事了,一直憋着没问。 “这献才艺讲究自愿,我又不是非得去,”江念才不想出这风头,风头可没好出的。 “啊?”白芍和绿蕊两个人实在没想到江念是这个打算,因为近些日子,为着献才艺的事,动静实在太大了。 后院里每日丝竹管乐之声不绝于耳,便是梧桐苑这般偏,她们都能听见些尾音。 “宴无好宴,”而且她本来现在就没能拿得出手的才艺,总不能找个人和自己对弈,至于书法,虽然有长进,也不算好的,何况她也不想王妃她们知道她喜爱文墨。 所以思来想去,倒不如安安静静坐着,当个笨蛋美人也挺好的。 很快便到了八月十五晚上,晚宴设在后花园,是王妃操办的。 具体位置在明月湖旁边的水榭里,这里还是江念第一回进,听说一般夏日设宴都在这边,因为凉快。 不过近水蚊虫多,所以江念进来时,还闻见了烧艾留下的味道。 厅里四角都摆了大的冰坛,然后每桌旁边也摆了小的冰盆,反正确实凉爽,江念喜欢。 她位份低,坐在左下最后一个,好找得很,而且她这位置旁边正好有根大的立柱,可以说完全隐形了,只有她能看见别人。 江念对自己位置不能再满意,她还是第一个到的,于是便直接盘腿坐下了。 看着长案上的水果点心,江念有些馋,然后悄摸摸用袖子挡着,用银针一一试了毒。 看着银针没变色,江念松了口气,“绿蕊,确定可以吃吧?” “嗯,无毒。” 江念这才用手捻起一块小月饼,表面花纹精致,色泽诱人,江念小小咬了一口,玫瑰花香便溢满了口腔,低头一瞧,发现果然是玫瑰泥馅的。 然后又拿了个,发现居然是枣泥馅的,江念惊喜了,每个还口味不一样,那这儿有五个,都不同馅的?不过就是太小了,一口一个都差不多。 江念吃了两个便停了手,不然别人来时看见她光秃秃的盘子,只怕明天她小家子气的话就得满后院了。 不过江念又吃了几粒葡萄,饱满清香,还是冰镇过的,吃着很是舒服。 这些东西若不是宴席,她都得使银子才能吃到,所以得珍惜。 “我原以为我是第一个来的,没想妹妹更早。” 江念听着音就知道是孙姨娘,连忙转过身问好,“孙姐姐怎么来得这么早,你怀着身孕该多歇会才是。” “我这刚显怀,不碍事,”孙姨娘知道江念并不想与自己过分亲近,说完便带着丫鬟坐到了距江念一个位置处。 至戌时初,除了端王,其他人都到全了。 今日,王妃头戴赤金缀珠五凤彩冠,身着姜黄色水绸蹙金丝重绣牡丹通袖长衣,通身雍容华贵气度,莫不彰显正室身份。 江念又转眼觑见一身莲青色暗绣银丝仙鹤锦衣的荣侧妃,只觉有趣,黄与紫皆是尊贵之色,每次见面,这两位就非得一较高低。 不过这两位旗鼓相当,谁也不能彻底压制谁,日子长着呢。 江念又转了视线,借着柱子遮挡,将其他人的衣着打扮粗略打量了一番,只能说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端王可真是有福气,都是美人。 终于戌时三刻,端王来了,原本交耳叙话的众人,都立刻整理了衣襟,想着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示出来。 江念见此情景,嘟囔了句花孔雀。 端王径直走到王妃身侧的位置,端王还伸手拉了拉王妃,王妃顿时眉眼含笑,二人瞧着倒好似真的伉俪情深。 都是影帝影后级别呀,不过江念没错过荣侧妃眼里的落寞,她低敛了眉,遮住眼中的思量,不再看众人情态。 不过好戏才真正刚刚开场,热闹着呢,“今日中秋团圆阖府欢喜,不过光看伶人舞乐也是无趣,各位妹妹都是德才兼备的,不若展示一二,也好共赏。” 这是惯例开场白,后院众人瞬间眼眸亮了几分,特别是平素难见端王一面的,更是铆足了劲,希望能博得关注。 而端王也配着说甚好,瞬间气氛便暖融起来。 但这时,上回由于荣侧妃挖坑被罚了半月禁闭的柳庶妃却突然出声,“王爷,王妃,妾身瞧着众姐妹都跃跃欲试,这般让谁先来都是不妥。” 端王对此不置一词,只微眯着眼看着柳庶妃,而王妃见此,似是思量了片刻,然后便笑着应是,“那柳妹妹有什么好的建议?” “妾身愚钝,哪里能想出什么巧法子,不过是花宴惯见的飞花令罢了。” 江念都不用抬头,听着这一唱一和,就心中佩服,难得她们每次都能想出一堆的招数来。 这飞花令,比的是文采,据她所知,荣侧妃出身将门,文采一般,而林庶妃多以色侍人,文采也可想而知。 所以这看似公平的提议,但却能让头彩绝对不落在荣侧妃一党手里,高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