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喝了不少,但好在没有倒下去。 韩亚文回到招待所,也想给郑卫民打个电话的,但一看天色,就知道来不及了,这个时候谁还在办公室值班啊?又不是高中上晚自习。 卫民的工作应该定下来了吧?等到了北京得让他请客。 可吃什么好呢? 韩亚文想要个媳妇了。 第二天一早,徐志全骑着自行车回去了。 村口的烧砖窑,徐伟根在盯着,他到的时候已经是一片火热的劳动场面。 天气寒冷,西北风劲吹,但一群汉子并不以为苦,干得头上热气直冒。 看到他回来,徐伟根递上一支纸烟,又帮他点着:“支书,早上就去找人了!白书记帮忙找了好几个好手,晚上就能有结果了。” 徐志全美美地抽了一大口,慢慢地吐了出来:“那咱们就等晚上。这个四干会……哎,愁人。” 徐伟根笑道:“咱们大队光景好,赚得多,当然想办这个四干会了。但别的大队就不一定了,说不定有的公社连一个冒尖户都不好凑,人家嫌丢人,不会愿意的。” 徐志全看着远处的苹果地:“今年头一年,再过两年能挂果……头一茬的果子出来,咱们别指望能赚钱,先给北京、地区、县里公社都送一送;要是有剩下的,咱们大队自己分一分。” 徐志全很想让时间过得快一些,等到苹果成熟,是不是秀莲和国标也成亲了?娃娃是不是也会有了? 一想到自己怀里能抱着外孙子,徐志全心里美美的,暖暖的,好日子就在前头——抱孙子前他一定要把缝纫机准备好,秀莲的嫁妆要体面。 下午,陆续有人到了徐家村的大队部,他们身上背着枪,手里拎着灰色的野兔子,收获颇丰。 徐志全挨个递上香烟,接过野兔子掂几下,神色上都是满意。 “伟根,让大成去弄一桌,晚上请人家喝点!”他不能在这边喝,他要赶回县城,把东西给韩亚文。 冬天好啊,野兔子可以冻得梆硬,不怕坏。 他把野兔子装进蛇皮袋子,绑在自行车后面,喜滋滋地往县城骑去;徐伟根则留下来招待大家。 白天的时候,韩亚文给北京打了几个电话,郑卫民一直没有联系到。 回了房间的韩亚文心里直嘀咕:“丫的不会去找王云芳了吧……” 现在是寒假,王云芳不用下乡参加活动,这俩人有大把的时间腻歪在一起。 韩亚文心里更不得劲,他可还单着呢。 一群小年轻今天休息了一下,晚上没啥事聚在一起打扑克,韩亚文心不在焉,输了不少;招待所的院子里放着羊肉,天寒地冻的,一晚上可以给冻结实,带回北京用小刀片下来可以涮火锅。 “亚文!”徐志全到了,手里拽着一个袋子,挺费劲的。 “叔,这是?” “野兔子!一人至少一只!晚上不要放屋里,放外面冻上一晚,回去的时候也放在火车两节车厢连接的地方,这样不怕坏……” 一群人把扑克一扔,跑过来就往袋子里钻。 里面血了呼啦的,没人嫌弃,一个个的抓着野兔子的耳朵就往外提溜。 “哎哎哎,嘛呢嘛呢!” “我做个记号!哥们也不挑三拣四,就这个了!” “放进去放进去!这还没怎么着呢!回去再分!” “文哥,我就要这个了!” “行行行,放回去!”韩亚文哭笑不得,他手里的烟还没递给徐志全呢。 徐志全笑眯眯地接过来香烟,点着抽了起来。 “明天送你们去车站,我也回大队了。亚文,我要感谢你们,今年咱们大队的光景太好了!” 韩亚文说道:“要是四干会能办就好了,能白得一台缝纫机呢。” “能办最好,不办……哎,不办就不办吧。”徐志全觉得应该知足了,一台缝纫机嘛,又不是置办不起。 韩亚文心道,回去要不要和郑卫民商量一下,要是原北真有心办四干会,他看看帮忙出一部分——但要有个名义,个体户出资肯定是不行的。 送走徐志全,韩亚文让大家把扑克收了,各自回去睡觉;在火车上那么无聊,有大把的时间能打扑克。 第二天早上,徐志全招待大家吃了羊杂碎,又找车把他们送到了黄原火车站。 一群小伙兴高采烈地把羊肉和野兔子带回了北京。 到了家里,韩亚文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过年的时候要好好歇歇,养精蓄锐再待明年。 “不出去了?” “不出去了。等会儿去给王云芳送点羊肉和野兔子,后面再找郑卫民涮个火锅,今年就算拿下了。”韩亚文躺在沙发上,一动不想动。 韩宣怀打趣道:“这么拼命,给谁挣啊?人家王云芳过两年都要结婚了,您这动静都没有啊。” 韩亚文也苦恼:“我比不了您,您是国家干部,有国家给您兜底,再不济还有儿子我。我……爸,要是有人给我介绍对象,您可得告诉我啊。”